第557章 小姑
“呵…有趣…安家人，这个选择，我很喜欢…”
只见刑天头颅所化的刑天战神之体缓缓站立起身，看向安靖举背影；“不要转身，战神法则便不会生效，我与安家已经没有因果，你现在的状态，很奇特…无极之体，想要维持下去，不能继续大战，我放你一马…”
安靖举眼眸缓缓睁开，眼神古井无波，心如止水。
缓缓在黑暗席卷的大火地转头。
刑天瞳孔一震；“你…”
“你活不成…旧神刑天头颅，你的身体封印天外天，爷爷放你出来，便代表你活不成，哪怕我因此成为不了无极，也要过这一关，你也会死在天外天大火地。”
只见安靖举刀鞘杵地，开始一寸寸拔刀。
这个速度并不快。
每拔出一寸，无极之力便会将拔出的刀身化作白色极光。
“知牧，这是你的机会，我给你机会，取代我！如何抉择，我赌你…不会放弃，你成为人，成为自己的机会，跟我公平在这世间争夺爱的权利，赌输了，我死，赌赢了，刑天死。”
“小子，不要信他的话，他会将我们一起消灭！”刑天举起大斧，战神之力扭曲。
天幕扭曲的饕餮盛宴凝聚间，化作巨大的羊身凶面，腋下之眼猩红，化作洪流，汇聚入刑天斧中。
散发剧烈猩红之芒。
刀鞘在地面颤动，安靖举单手将刀彻底拔出。
这一刀似乎很慢。
但战神法则下，刑天不会回避。
一刀斜斩。
似乎撕裂了一切…安靖举也没有回避刑天斧，这便是在赌命，他的无极体并不稳定，吃这一斧很可能意志崩毁。
刀锋划过将八丈刑天之体直接一分为二。
而刑天的巨斧却落在安靖举身旁饕餮盛宴溢散黑雾弥漫的大火地，卷起黑沙。
“你竟然信他，不信我！”刑天发出吼声，头颅幻化的巨大身影开始消散。
“我…当然信他，不信你，你是神，他，是人！”知牧的声音自刑天崩溃的神躯中透出。
只见与安靖举一模一样的身影落地，看向安靖举。
在刚才交锋一瞬间，知牧影响了刑天意识，使得安靖举一招斩灭刑天头颅。
知牧身穿斩妖官袍，身上弥漫混沌气与鸿蒙气，一手握住刀柄。
他的元神是复刻曾经安靖举的相果，力量也是…
他现在也是异类…
或者说，他在人间是一个假的人…一个不该存在的人。
他来自大千界无云界，名知牧。
警惕的看向安靖举；“接下来该我了吧…”
安靖举身影消散；“不，我们都赌赢了，我赌你会影响刑天，你赌我不会将你们一起斩杀，很公平，不是吗？你赢得了这次机会…在人间，你可以冒充我，人族做任何事，先问心，成为我，还是成为你自己，那是你的事，接下来…慕曦秀那里，也会很公平…杀你只会给我内心留下隐患。”
饕餮盛宴疯狂扭曲，最终似乎感应到了这大火地唯一的强大生命体。
再次凝聚成饕餮精魄，飞向知牧。
融入其身。
只见知牧缓缓皱眉，摊开双手；“原来是这样么？你想让我承载饕餮盛宴，好让饕餮有宿主钳制…这也是个理由，所以我也不欠你…接下来，会很公平，安靖举。”
“轩辕剑…”知牧缓缓走向轩辕颛璃无首尸体。
看着其金色血液部分疯狂被轩辕剑吸收，手抑制不住朝着轩辕剑抓去。
却不想轩辕剑瞬间破壁，飞离大火地，前往人间…
似乎除了轩辕氏，没有任何生灵可以使用。
这也是安靖举不去管轩辕剑的原因，除了有轩辕血脉者，没有生灵可以使用这把剑。
知牧在天外天遥感人间方位…
身影腾空而行。
他脱离了掌控…现在的他只想去到人间，慕曦秀身边。
而安靖举意志体则是一瞬间来到了常羊山…
爷爷生前一直待着的地方。
封印刑天头颅的遗迹。
此时的常羊山已经被破坏的面目全非。
安靖举一步步走向光秃秃的山峰，那里有一处巨石。
巨石上全是字体。
这字体是指甲划出来的，很淡。
但密密麻麻……
上面全是无涯二字。
“无极意志体…爷爷，我能感觉到，我要崩塌了…没能达到，我的意志不够…维持不了超脱…虽然一瞬间可以看透三界所有强大生命在做什么，却没有了影响的资格，只能走这两步，体验了无极，却无法留住…对不起，安家出局了。”
安靖举抚摸上巨石，那些字都是爷爷生前留下的，只是他从未见过爷爷。
安无涯就在这常羊山，封印着刑天头颅，意志打乱着三界大能者对真界人间的窥探，从未离开过，但安靖举从小到大，却从未来过。
就像他与自己的父亲安云瞻一般。
一路成长，见面便是永别。
“天人魔主口中的孤星也许是假的，只是我前世的名字，但我却感觉我的孤独是真的，其实不会有谁需要我…”
“留不下无极之境…但我留下了假的我，至少也许他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没有私心，便不是人了，爷爷。”
安靖举手持斩命运，突然跪坐在巨石上，身躯的白光刺目。
但这白光肉眼可见的在消退…
显然这无极境界，安靖举并没有能留住。
“异数…无极…这个境界，不需要承载任何事物的生命，天时地利人和…超脱，不是塑造出来的…那需要无尽不可崩塌的意志，而我找不到能让自己不崩塌的意志。”
安靖举身上的白光彻底消散，连带着没有三魂七魄的身影也在消散。
“你要放弃么？”
“天时地利人和…”
只见一道面若惊鸿的女子身穿金衣，缓缓走向正在消散的安靖举。
“天时…”
“地利…”
“你都有了，但你差人和。”
“此人和，非彼人和，而是与你自身和…并非他人…”
安靖举视线模糊，却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在你心底里，成为无极，便不再是人，而是一个怪物，对么？”
“毕竟在天人魔主的角逐中，你的执念便是做人，你依旧在棋盘上，如何成为无极，意志是人，便依旧是人…若你看不透，只有人族可以达到的无极之境与你无缘，我安家落幕前…至少会踏平地心魔界，这一点并不需要你来，我会去做，若你不想成为无极，闭上眼便是。”
“你是…”
安靖举眼睛模糊，这女子身影也在清晰模糊之间。
“亭湖深”
“晚如夜”
“秋曲安”
“敬长宁”
“我是湖底下那位，你的小姑，你成为无极之时，不是已经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