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观势（上）
“这势不错…有点意思…”中年男子清冷孤傲的站在晚秋亭前院，周围百姓络绎不绝。
“你能走出来，我就收你，安云瞻的儿子。”无有为平淡的站着。
身躯没有丝毫气韵显出。
“墨者，圣人之徒也。”
“道者，万物之逆旅。”
“走到我身前，不用拜…什么都可教你，走不过来…我可不管你身负什么责任，早死早超生…”
安靖举在房舍抬头。
身躯直立而起，一道风眼在四周搅动…风之大势拔起…
房舍坍塌…被风潮卷向空中。
“外公，你请的人，很凶…但很对我胃口。”
黎歌等人踏出房舍，震惊的看着安靖举的房舍，不明发生了什么。
四周没有杀机…亦没有变化，唯独安靖举面色僵硬，似乎在发生什么不为人知的对抗。
安靖举转身踏出一步，淡淡道；“我被师父的势锁住了…不要靠近我，该做什么做什么…”
大风呼啸…
青州城电闪雷鸣，风云变幻，爆雷在空中传出震颤人心的大鸣。
大雨倾盆而下，一众百姓举着衣袖慌忙躲去屋檐下。
唯独无有为依旧在雨中，雨水落下，在身躯四周躲避开来…
似乎这雨，怕他。
“安家小子…天地万物都怕我…你怕否。”
“这势…”
安靖举冷俊的面庞透出一丝凉意。
“此势为逆天下…与你父斩命运，同出一韵。”
“逆天下…好大的口气…”安靖举身躯骤然跨出好几步。
身前的风眼割裂…紊乱间将一切都搅碎，甚至是身前大雨，亦化作水雾。
“呵…我还没释放势，只是让你感受一下罢了。”无有为似乎并不将晚辈的话语放在心上。
双目骤然合上，嘴角弧度拉长。
安靖举瞳孔一震，四周风景似乎随之改变…
明明感知那个人就站在亭外门前，这条路却无限拉长，咫尺天涯。
心中升起一生都无法走到其身前的感受。
“灵台五境界…识海是不需要灵台这种东西存在的，路走窄了…我帮你…”
安靖举眼前一黑，势瞬间跌落…脚步停了下来。
识海灵台五朵火焰，耳灵之火，目灵之火，鼻灵之火，口灵之火，心灵之火瞬间熄灭，失去五感…
这是被势压灭了，同时灵台根基也随之瞬间崩灭。
“失去五感…你还能感知到什么，或者说…你能不能，找到你的路。”无有为睁开眼眸，盯着晚秋亭门口，眼神透着一丝期待。
安靖举在原地闭目驻留，他什么也感知不到，现在就好比瞎子，聋子，就连心脏，也好似不会跳动。
“没有感知…你会停下吗？或者说…你自己的势…能找到吗？别人的势…终究只是拿来消遣，你的势是什么？再不动…你的心就真的不会跳了…我也白走这一遭。”
安靖举识海混沌，似是已经不会思考，现实中身躯心脏亦是越跳越慢，甚至将要沉寂下去。停止跳动。
一切好似都停滞了…
晚秋亭众人撑着油纸伞，见安靖举身前依旧凝聚着风眼，雨水已经将安靖举浑身打湿…发丝泥泞，脸庞全是水珠，却站在那里不动不动。
没人能帮安靖举，因为此刻的他，已经失去感知，不会思考，亦不会驱策身躯。
突然，天空骤然放晴，乌云雷霆好似从没出现过似的，一瞬间远去，只有湿漉漉的地面，显示着刚刚的瓢泼大雨倾盆确实存在过。
“逆天下…我背负着安家的宿命，安天下，世间若有人可破此势，那个人必然是我。”安靖举睁开眼眸，眼神没有丝毫波澜，风眼骤然散去，大步走出后院。
无有为眼神浮现波动，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安靖举，转过身躯，淡淡道；“跟我走…灵台已灭，你的识海不需要照亮，此刻识海才真正属于你自己，接下来你看到所有风景，才是你的，若你愿意，便称我一声师父，不愿意…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安靖举沉默跟在无有为身后，没有时间感受自己的状况，似乎没什么不同，又似乎什么都不一样了。
“没看过天下，怎么安天下…你的安天下之势，只是笑话，从青州开始吧…看到什么…记住什么。”无有为草鞋踏在水洼中，传出“啪塔啪塔”之声。
“你是兵者，而我是墨者与道者…我教你观势，亦教你如何壮大自己的势，我是两者同修，你可三者皆修…这样，也许我也不用头疼，自己到底是哪一路，至于武学，先天气，随便练练就是…不过形意，没什么太大作用，小娃娃打闹…收拾小娃娃，用用倒是好使，至少够唬人。”
安靖举静静跟着，听着。
没有多问。
“师父至少告知名讳。”
“无为亦有为，无有为。”
“你现在最想看到的是什么？”
“慕曦秀。”
“女人？”
无有为神色复杂，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一番；“也对，这个年纪，血气方刚。”
安靖举脸色不太好，但没有解释。
只见无有为加快步子，在青州城小巷穿梭，走去大道。
“胭脂坊。”
无数女子在阁楼上搔首弄姿，看向下方斩妖官。
手帕一甩。
“官爷，上来玩啊…”
安靖举眉头一皱，无有为却是不以为然，淡淡道；“银钱可有？”
安靖举转身道；“没有。”
但无有为根本不理会他，大步踏入这家青楼。
“别拦我，我是穷酸了点，我徒弟有钱，他买账。”说着朝安靖举方向看了看，无有为突然笑声浪荡，左拥右抱，走去雅阁。
老鸨见状亦是极为热情，在耳边三寸啪啪手：“姑娘们，出来接客…”
“上酒…”
安靖举无奈，踏入青楼。
四周女子围绕而来；“斩妖官啊，真少见…这里可没有妖怪…”
一些来此地撒钱的文人，以及驱魔人，神色稍变。
斩妖官，不会逛窑子，长期斩妖，心中对肉欲毫无波动。
除非此地有差事。有妖魔。
于是纷纷警惕互相打量，弄得气氛瞬间变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