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答复与命运

  你见过凌晨四点的炎城吗？
  很多人都没有见过，包括苏橙也不知道，因为他是凌晨六点走出的道场。
  这一练就是九个小时，非但没有任何疲惫，反倒是愈练愈勇，精神百倍，心里更是充斥着满满的成功感。
  他现在的身体机能已经完全超乎人类范畴，不过他必须得小心一点。
  因为他要是被富土康企业家发现指不定会被强行收为关门弟子，并传授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流水作业武艺。
  骑着自行车回到家的他，从自己家地毯找到了之前给可妮莉雅的钥匙，打开了门。
  \\\"吱呀～\\\"
  他打开了房门，看见屋内漆黑一片，他打开了灯光，然后走了进去。
  先洗澡，换衣服，等他收拾妥当之后，回到卧室，准备躺到了床上玩一会手机，但结果却发现床上多了一股奇怪的香味。
  这股味道很奇怪，有着淡淡的笨蛋味。
  苏橙眉头微蹙，仔细闻了一番之后，脸上不禁涌现出古怪神色。
  \\\"所以可妮莉雅躺在我床上过？\\\"
  苏橙下意识坐了起来，结果视线对上了电脑桌下的地板，他的瞳孔一缩，因为地板竟然有缝隙！
  他走了过后蹲下身子，仔细察看，发现地板真的有几条裂痕，而且是很明显的裂痕。
  “我地板咋啦？”
  苏橙有些懵逼，他想了一阵，也没想个理所然，平时他对于这个房子爱护得紧，哪怕是在家里都舍不得跳一下。
  只有前几天变成狗了才舍得蹦跶一会。
  “难道是我不小心踩碎的？”
  他挠了挠头发，觉得有些不解。
  \\\"哎，算了。吃饭，去学校了！\\\"
  ……………………………………
  周三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三天。
  由于比较早，当他来到教室的时候，发现只有王冠聪三人。
  他们正在教室里交谈，气氛十分愉悦。
  苏橙也不打扰，走过来在自己座位上坐了下来。
  他刚一坐下，旁边王冠聪却是惊讶开口道：“你不去社团跑来上课干什么？”
  “欸，怎么了？”
  苏橙一愣：\\\"我不能来吗？\\\"
  \\\"哈？你难道忘记自己报名的是国家级赛事了？\\\"
  旁边柴浩瞪了他一眼，\\\"每年这种赛事开赛三天前可以呆在社团不用上课的。你今天居然跑来上课，你是不是不知道这种赛事有多重要啊？\\\"
  \\\"哦～\\\"
  苏橙点了点头，随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他站起身：“那我去社团了。”
  “快去，快去。”
  “多练一会。”
  “这次一定要冠军啊！”
  他这副模样顿时引起三人不满的神色，连忙推搡起来，生怕他不去似的。
  苏橙也太懒散了吧？
  懂不懂什么叫做刻苦训练啊？
  他们三个可都压了苏橙，结果当事人居然一脸兴趣缺缺的模样，这可不行！
  只是当他走到门口时，他发现他的手就被人拉住了，然后一股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
  他转过头便对上了李观棋那双美目。
  此时此刻的李观棋穿着校服，只不过今天是单马尾。
  她见苏橙停下脚步后，松开手，双手举在头顶把单马尾上的黑色发箍取了下来。
  于是，她的发型又变成了黑长直。
  看来她的单马尾是为了给发箍补充观棋能量才特意扎起。
  接着她抓着苏橙右手把他手腕的发箍取了下来，放在嘴中轻咬着，最后用双手把刚取下的新发箍又戴上了苏橙的手腕。
  她的动作极其温柔，仿佛是在照顾心爱的孩童。
  最后，她取下嘴中的发箍戴在自己手腕处，才抬起头，轻声说道：\\\"你的答复是？”
  苏橙看着自己手腕处，这个充满了观棋能量的新发箍，点了点头：\\\"嗯，比赛后再说吧。”
  \\\"那祝你成为冠军。\\\"
  不夹任何杂质的话语从李观棋嘴中说出，显得这就是最真诚的祝福。
  “谢谢。”
  苏橙看着她，脸上浮现一抹感激之色。
  \\\"这三天课堂笔记，周末时可以来我家一起复习。\\\"
  李观棋侧过身，可在即将进入教室之际，她再次开口说道。
  看着这绝美的侧影和温婉的言辞，苏橙微微有些失神，但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
  他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好。\\\"
  李观棋这才缓缓走进了教室。
  苏橙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中升起一抹惆怅。
  虽然他和李观棋认识不久，但是两人之间的友情却很深厚，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
  难道是因为上次游泳池救了她，所以对我感激？
  也对。毕竟要是没有他。
  李观棋就要被不明液体糟蹋了。
  英雄救美，当之无愧！
  ……………………
  道场
  当他进入时，却发现道场里的其他人已经到齐，正在训练姿势、射箭，盘腿原地坐化的都有…
  他没有过多关注，而是直接走向换衣间，换好衣服刚准备出来，就迎面碰到了杨心。
  “最后三天我们一定要多加努力！\\\"
  杨心鼓励地拍了拍他肩膀，随后又开口道：“现在你的进度怎样了？”
  “昨天射靶基本能中了。”
  苏橙如实相告。
  \\\"你这进度不行啊，我前几天就能中了，现在正在克服外在影响障碍，争取三天之内能达标。这可是关系到咱们道场荣誉的大事，不容有失。\\\"
  杨心皱眉说道，随后又道：\\\"这次个人赛，就我们两个参加。千万不能丢面子啊！\\\"
  “我知道了。”
  苏橙点了点头。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杨心的叮嘱，看得出来，这名和他今年加入社团的已经把社团荣誉当成自己的使命。
  苏橙不由有些佩服他，值得尊敬。
  \\\"好了，快去练习吧。\\\"
  杨心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也开始换衣服。
  苏橙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道场其他人都在严肃地对待练习，于是也没有迟疑，拿起自己手中的弓箭，便朝着姬清仪的练习场走去。
  经过了昨天一夜练习，他已经克服掉外在影响，就算有人在他旁边干出涩涩的事，都不会影响他分毫。
  不信？
  去问问蓝牙音乐播放器。
  播放器已经被他用得没电了。
  进入道场后，姬清仪不在。
  于是，苏橙自顾自开始练习，这一练就忘记了时间，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体验其深奥的妙趣。
  即便中途进来两名侍从工作，他也浑然不觉。
  又过了一会，姬清仪走了进来，她发现这次苏橙并没有注意到她，这让露出些许诧异眼神。
  接着，她静静站在一旁看着他的练习。
  只见，苏橙握着弓弦，将箭矢搭在弓弦之上，身体非常松弛，心灵更是自由地遨游在自然世界之中，整个人像是仿佛与弓箭融合为一，没有丝毫阻隔。
  这一幕微妙的忘我境界落入姬清仪的眼中，让她心中升起一阵欣慰之感。
  没想到，一夜之间。
  这个平凡少年就能达到这种程度。
  下一秒，苏橙气势与力量达到巅峰状态，手指猛地松开，一支以礼仪之姿与弓身形合一的利箭飞射出，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捕捉不到箭的轨迹。
  “嗖！”
  利箭破空。
  “啪！”
  命中靶心。
  接着——
  \\\"啪！\\\"
  苏橙又射了一箭。
  同样，也击中靶心！
  苏橙的表情没有任何惊讶之色，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般，他的吸气融合与连接，呼气时放松与完满，显然克服了一切限制。
  弓道比赛的射手的精神气度占有更高的价值，连最细微的动作都要算数，而此刻苏橙的任何动作都非常平静，宛如完成某种仪式一般，自然而又舒畅，让人有一种视觉冲击的错觉。
  只不过，动作方面还是有些僵硬，
  “不错。”
  姬清仪忍不住夸赞道，这让刚刚又准备射出一箭的苏橙听到后，有些受宠若惊。
  \\\"怎么办到的？\\\"
  \\\"额，找到了办法。\\\"
  苏橙有些尴尬，毕竟说出来会更尴尬。
  “跟我来。”
  姬清仪说着，就转身迈着黑丝腿，来到一个隔间前，她伸出手，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苏橙一愣，但还是跟着走了进去，随后看到房间里桌子上摆着有三菜一汤。
  菜式很普通也很清淡，但所有营养均衡，而且很符合姬清仪的风格。
  简约且节省。
  虽然这并不符合最为天花板级别的背景。
  但有句话说的好：金丝雀把羽衣穿在身上，粉饰华贵；金凤凰用心筑巢，自有百鸟朝跪。
  \\\"坐下吃饭。\\\"
  姬清仪示意他坐下，自己则在一旁坐下。
  就在苏橙有些不好意思时，旁边一名身穿执事服侍的女性给他盛好了一碗米饭和筷子，摆在桌子恭敬道：\\\"请慢用。\\\"
  苏橙赶紧道谢，随后坐下。
  而这名女性正对着他，弯腰后退，打开了门，离开了屋内。
  “谢谢社长。”
  苏橙感激地说了一声。
  “不必拘礼，动筷吧。\\\"
  姬清仪端起面前的汤喝了一小口，目光望向苏橙，眼底带着几分柔和。
  苏橙点了点头，随后拿起筷子开始动筷，吃饭的时候，他总会忍不住偷偷看姬清仪几眼，发现对方即便吃饭时也是优雅无比，举止得体，看起来十足的大家闺秀，没有平时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和疏远，反倒让他感觉到一股亲近的气氛。
  姬清仪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言，继续低下头吃饭。
  吃着吃着，苏橙这菜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吃到后面，不禁停不下来。
  不得不承认。
  这菜味道真的牛逼。
  他不由自主又多吃了两口。
  而姬清仪每道菜都品尝了一下，吃了几口饭后，便放下了筷子，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嘴巴，然后起身。
  “请慢用。”
  留下这句话，姬清仪便离开了。
  于是苏橙就开始放开吃，就这样，吃得差点给自己为数不多的寿命来了一个急刹车，喝了一大碗汤才缓过劲来。
  \\\"呼～好饱啊。\\\"
  苏橙摸着肚皮躺在凳子上休息，饭菜已经被他席卷一空。
  随后他擦了擦嘴巴，又开始练习射箭。
  姬清仪也不在外面，也不知道去那鬼混了。
  于是他自顾自地开始训练。
  下午
  三点多，姬清仪出现在了练习场，
  看了一眼正在练习的苏橙，并没有打扰，而是来到书桌前，开始手拿毛笔，开始写东西。
  她看了一眼沉浸在自己世界练习的苏橙，最终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
  【人如梧桐，心空勉立。】
  字体苍劲有力，一笔一划间充斥着大气和磅礴，仿佛是天空中的星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让人看着都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
  这就是姬清仪的书法，字如人面，字如其人。
  四点半时
  她在茶桌前，看着苏橙道：\\\"休息一会。\\\"
  \\\"哦。\\\"
  苏橙答应一声，把东西放好，坐了下来，而姬清仪则是为他斟了一杯茶，递给他，然后自己开始喝茶，并没有再说什么。
  苏橙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茶叶清香甘甜，喝到嘴巴里却带着浓郁的药味，让他有些皱眉，但很快，就将那苦涩咽下，随后将杯盏放下，看向姬清仪。
  姬清仪抬眸，眼中依旧是淡漠如雪的光泽。
  “随我来。”
  她站起身来，率先朝着外面走去。
  苏橙见状也急忙跟上。
  “社长好。”
  “社长。”
  两人走出姬清仪的练习场，社团成员们纷纷躬身问好。
  \\\"恩。\\\"
  姬清仪应了一声，并未多说。
  很快，她带着苏橙来到了一处僻静处，随后停住脚步，这里是一间小院里，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草树木，花团锦簇的景象看起来很美丽。
  姬清仪停在一个盆栽处，指着盆栽里面一株花朵道：\\\"看见这棵花朵了吗？\\\"
  \\\"嗯。\\\"
  苏橙点了点头。
  \\\"这由我亲手所植。\\\"
  姬清仪说着，目光凝聚在盆栽上，轻启朱唇，缓缓吐出一句话：\\\"可惜三天后便将枯萎死亡。\\\"
  \\\"枯萎……\\\"
  苏橙听到这话后微微一怔，他看着盆栽里的花朵，明明开得正茂盛，不像会枯萎的样子。
  \\\"它和你很像，无论我怎么精心照顾也改变不了它的结局。”
  姬清仪淡淡说道，目光落在苏橙身上，道：\\\"三日后，这株花将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我希望最后三天你可以替我照料它。”
  姬清仪冷淡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公式化。
  苏橙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了，社长。\\\"
  \\\"恩。\\\"
  姬清仪点了点头，并未再多说，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苏橙抱起同病相怜的一盆花，目送对方离去，心中不禁有些复杂，但很快便将之抛诸脑后，抱着它回到了社团，换上了衣服准备回家。
  停车场
  “所以这花怎么放在车上？”
  苏橙看着自己自行车和手中盆栽陷入了沉思。
  最终，他叫了一辆出租车，把车放在了后驾驶位上，在司机师傅怪异的目光下开口道：“麻烦，请将它送到xx小区。”
  然后，他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小区，而花正在保安室里放置着，他把车停好后，抱着花回到了家，放在了阳台。
  吃完饭后，他又回到了道场练习。
  又是一个九小时。
  周四
  距离比赛就只有两天。
  他和昨天一样，全天待在社团，上午忘我练习，中午和姬清仪一起吃饭，下午又是练习，五点则回家吃饭。
  只不过每天早上回家和晚上回家多了一项照料花的工作，早上要把花放在阳台晒太阳，然后等到晚上再收回来，每次他都精心呵护着它。
  但即便如此，今天晚上回到家时这花已经开始枯黄，一副要枯萎掉的样子。
  这让他心里一慌。
  “给老子活！”
  苏橙情急之下拿出红药水滴在了花蕊处。
  他这是死马当活马医。
  但结果意外却是发生了，原本有些干瘪的花朵立刻恢复了生机，花蕊上面还沾染了一层红色的液体，让它看起来更加娇艳欲滴，而且还散发出一阵幽香。
  他改变了这朵花的命运。
  苏橙见此，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接下来，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了。\\\"
  他望着这朵花，喃喃说着，随即走出了家门，开始了自己今天的九小时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