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永恒国度？难以抉择的马小玲
正所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终有力竭之时，魂归天地之祸，不可避免。
可对于这个生而未养的父亲来说，若是在这之前，得知马大龙即将离世的消息时，马小玲或许不会如此伤心难过；但经过这一年的相处，再加上马家自古以来的规矩......
不得不让马小玲原谅这位父亲，并且重新接纳对方。
“别难过小玲，你父亲这一生都在行善，特别是为了小虎一事，更是不惜牺牲自己...我会帮他重新选一个好人家，让他下一世衣食无忧，活得开开心心，自由自在。”
见到面露伤感的马小玲，何应求如同一个长辈一般，哄着小孩。
但何应求的确也有这个本事，毕竟地藏代理可不是啥或者玩的；地府当中轮回转世，除了按照生前种种功德与作恶来判断之外，身为地藏代理的他，自然也可以从中谋取一些。
“小虎也在来的路上。”何应求接着说道。“大龙离世之前，我觉得应该让小虎真正认识一下，那个陪伴他多年的父亲。”
“让你们一家四口，短暂的重聚一番，也不枉是一桩喜事。”
“也能了却大龙一桩心愿。”
马小虎，马小玲的哥哥，马大龙陪着马小虎从小到大，为其钉走许多恶鬼，但马小虎始终却不知道哪个经常开导他，帮助他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一家团聚......
的确也是马大龙一直以来的心愿。
其实早在半年多前，马大龙虽然重新获得汤金宝的陪伴，两人相敬如宾，相依为命；但发现马大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时，马小玲便提过建议，与马小虎相认。
但被马大龙果断拒绝......
马小玲知道马大龙心里的担心，担心好不容易一家团聚过后，又要再次分离，如此一来，给了人希望却又立刻给人绝望，让人活在痛苦当中。
可即便如此，一家团聚，也是马大龙一生之愿......
......
不多时。
姜小年、将臣以及人王伏羲、瑶池圣母众人从度假岛返回。
属于何有求的意识依旧陷入昏迷、沉睡当中，或者说是何有求自己不愿苏醒，自己将自己放弃一般，一直让天书控制着自己肉身。
这段时间以来，天书似乎也老实不少，自上次之后，天书每日每夜都在尝试着恢复被打断的四肢，原本断肢重生对于天书来说只是轻而易举地消失，但奈何拥有姜小年的神力封印。
每当想要依靠自己神力去将四肢连接时，那股属于姜小年神力的封印便会开始蚕食其四肢连接处，令何有求痛不欲生。
几次之后依旧无果，最终何有求也放弃治疗，彻底摆烂，选择认命。
这一点倒是让姜小年、将臣众人感到有些惊讶，毕竟代表着命运的天书，居然有朝一日也会选择认命......
而同时，掌控何有求身体的天书，也终于感受到无法对抗‘命运’的感觉，令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
“何应求？他怎么会来？”
面对人王伏羲的疑问，一旁的姜小年见到现场的气氛，见到马小玲眼中含着地泪水，缓步上前。
将马小玲的小手轻轻握在手中，眼神给予对方鼓励，随后看向何应求。
“你是来带走小玲的父亲。”
面对姜小年的询问，何应求倒也没有隐瞒，点头回答道。
“不错。”
“马大龙的寿命，将在明日凌晨三点一刻结束。”说到这，何应求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随后收回目光继续说道。“还有五个小时。”
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说的其实只不过是地府当中生死簿的记载。
而生死簿。
又名人书。
“小玲。”姜小年看向脸上写满难过的马小玲，可原本想说些什么，在见到对方脸上神色后，却被僵住......
而见到姜小年的反应后，马小玲目光看着对方，似乎有些不理解。
“怎么了...”
望着马小玲的反应，姜小年心里再次陷入纠结当中，寿命将至，无非就是身体器官等各种东西即将衰竭，失去活力；但只需一滴盘古精血便可以让这一切重新焕发，可如此一来，即将面对的便是......
成为僵尸。
堂堂驱魔龙族马家传人，哪怕是不曾学过道术的马大龙，也属实是属于马家，体内流淌的也是马家血脉，先不说会变成紫眼僵尸，就连马小玲，甚至是马叮当这关恐怕都过不了。
驱魔龙族马家，本就与僵尸对立，现如今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变成僵尸......
这又如何能让人接受。
虽然此刻的马小玲以及马叮当，已经摒弃家族那份遇僵灭僵，遇鬼灭鬼的想法。但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变成僵尸，也是难以接受的，更何况还是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兄长......
“跟我来。”
见到陷入犹豫的姜小年，马小玲似乎猜到对方想说什么不过有些不确定，至少可以确定的是，人多口杂，不好说出口。
waiting.bar。
楼上。
卧室当中。
马小玲一路牵着姜小年的手，径直走进卧室，随后神情有些纠结，但又有些期待地看着对方。
“小年，刚才你想和我说什么。”
“现在告诉我吧！”
面对马小玲的询问，姜小年此刻倒也没有任何顾虑以及隐瞒，看着对方双眼，径直开口道。
“小玲。”
“如果你舍不得你父亲离开的话，我可以让他留下来。”
“只不过，并不是以人的身份，而是僵尸。”
“我就知道，你会和我说这些。”马小玲似乎叹了口气，随后脸上那份纠结之意似乎更加浓郁几分。“可是......”
“我真的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变成僵尸......”
“我......”
“可是，你母亲汤金宝，不也是僵尸。”见到犹豫不决的马小玲，姜小年倒是直接打断对方说道。“虽然是诞下你们之后才变成的僵尸，但她始终还是僵尸。”
“即便马大龙死去，从此消失在大家生活当中，但这段时间的相处，汤金宝总有一天会将全部记忆想起。”
“到时。”
“她也会想起自己是一个僵尸，同时也会因为失去爱人从而陷入疯狂。”
“倒不如，让你父亲马大龙陪着他。”
说到这，姜小年伸手轻轻摸了摸对方秀发。
“不过决定权在你。”
“对我来说，赐一个人永生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但我并不想随随便便让一个人永生。”
“还有几个小时，不急。”
“你考虑好了告诉我。”
“我只是不想让你以后落下遗憾。”
说完。
马小玲眼含热泪，直接一头扎进姜小年怀里。
“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我选择......”
“你直接去咬多好。”
看着怀里抽泣的马小玲，姜小年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玲。”
“我不想让你落下遗憾，同时也不想让你与我产生隔阂。”
“我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但我并不想解决这个问题的同时让你我之间有隔阂。”
“马大龙，身为马家传人，并且是男丁，毫无半点修为可言，死后必定会进入轮回转世，无法留在地府任职修行。”
“哭吧。”
“好好哭一场过后，或许你就会做出决定。”
“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与你一同面对。”
虽然。
姜小年的确可以不告诉马小玲，直接去给马大龙来上那么一口，让其重获新生，获得永生。
但。
姜小年不会这么做，最起码也要征得马小玲的同意才会去做，毕竟这是别人的家事，再加上自己的确也不想随便咬人，赐人永生。
“小年......”
片刻过后，马小玲似乎恢复理智，依旧紧紧拦腰抱住姜小年，扬头看着对方。
“我父亲死后......”
“我哥他......你会怎么做。”
姜小年没想到，马小玲会在此时此刻问出这个问题，毕竟马小虎本该夭折，是因为地藏王的缘故才让其活到现在，同时也是地藏王的身份给他带来无尽危险。
而这份危险，是马大龙日日夜夜的相守才让其健康长大。
马大龙死后，世间在无人可以帮助马小虎去控制，钉杀这些妖魔。
虽然姜小年可以，但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马小虎身边，而那些恶鬼妖魔，却是时时刻刻都在马小虎身边，寻找机会，随时夺取他性命，以报地藏之仇......
“小玲，我不想骗你。”姜小年轻轻抚摸着马小玲秀发。“你父亲离去之后，便再也没人可以为马小虎守护，而于此换来的则是马小虎最终也会离去，将地藏王重新唤醒。”
“同时。”
“我也会向地藏王，算清占据龙珠之仇。”
说到这，姜小年没等马小玲开口说话，继续补充道。
“即便我不做，将臣也会去做。”
“毕竟事关悦悦。”
“另外......”
“我也说了，事关悦悦，我不能不做。”
“小玲......”说到这，姜小年顿了顿话音，同时眉头紧锁，那浓郁的自责之意爬满整张脸庞。“悦悦本是龙神之后，一身实力在这世间上，除了我、将臣之辈以外，谁都无法伤她分毫。”
“同时，龙神之位也会受人敬仰，同时也会令人嫉妒。”
“悦悦从未说过，龙珠丢失，失去一身修为之后的那段日子，是如何度过。”
“到底是四处躲避仇家追杀？还是默默忍受着那些从未有过的屈辱？”
“又或者......”
“被人欺负之后，躲在某处一个人，自我舔舐伤口，独自流泪。”
“每当想到这些，我都会心如刀绞，恨不得将整个西方，甚至与龙珠一事有关之人全部屠杀。”
越说到后面，姜小年身上那股肃杀之气越发无法控制。
感受到姜小年的反应后，马小玲脸上也闪过一丝畏惧，不过很快便消失殆尽。
畏惧是因为对方身上出现的那抹杀意，但马小玲知道，姜小年不会杀自己，也不会欺负自己，更不会对自己产生杀意。
毕竟！
杀了我，谁给他生出一对紫色眼睛的儿子？
当然。
更多的是，这几年的云游下来，马小玲能够感受到，姜小年是真心爱着自己。
“想想也是......”马小玲靠在姜小年怀里，语气也有些后怕道。“悦悦失去龙珠之后，和寻常女子没什么两样，最多就是身为龙神，肉身比普通人强大，但遇到更加强大的人，也只能任人宰割。”
“比如蒙大哥这种大将军。”
“哎......”
“其实我理解你想为悦悦报仇的心情，也知道你一直没有对我哥下手，是因为他虽然是地藏王转世，但现在的身份还是我哥哥。”
“也知道......”
“我哥要是恢复地藏王身份过后，必定会遭到你和将臣大哥的疯狂报复......”
“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站在你的角度，我真的很想让你快点为悦悦报仇，就像你说的，屠杀掉一切伤害过悦悦的人......”
“但是站在我自己的角度......那是我亲人......虽然恢复成地藏王过后，他不再是我亲人......”
说完。
马小玲陷入沉默当中，而姜小年抱着怀里的马小玲，同样陷入沉默当中。
这。
就是姜小年一直担心，同时也害怕会发生的事......
获取天书、人书是盘古一族交给众人的任务，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天书，但获取天书的同时，人书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三足鼎立的情况，任由谁都不愿看到另一家吞并其余一家，从而导致力量失衡。
但与人书开战，不管是于公于私，都是迟早的事情。
不可避免......
“小年，你对永恒国度，了解多少？”
面对马小玲的突然询问，姜小年恍惚一下，同时脑海里回想起以前的那个世界，下意识回答道。
“那个世界......”
“和现在这个世界一样。”
“不同的事......”
“没有这些妖魔鬼怪，也没有僵尸王，没有地藏王。”
“有的只是一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