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屠龙者，终为恶龙

  桂妮薇儿看着从天而降的神明，绝望油然而生。
  在疲惫和绝望中，她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言灵冥照”
  神看向路明非所在的地方，楚子航的仿村雨和本该死去的路明非都不见了踪影。
  “继续挣扎下去还有意义吗？”祂将目光移到用残破的剑支撑自己的诺诺身上，“能杀死我的只有他，但是我有人质，只要夏弥在我手里，他就永远不可能对我动手。”
  “对啊，甚至会像个白痴一样，和你交换身体。”
  诺诺语气平淡，那是为了掩盖某种复杂的情绪。
  在村雨刺穿夏弥的心脏时，路明非毫不犹豫地和她交换了身体。
  在之后，永恒轮回的梦境里，同样是他一次又一次的重置梦境，无论在那个世界，那个成为大人的男孩，都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孩死亡。
  哪怕他知道，那个女孩在骗他……
  神明突然无话可说了，那个男孩笨到让她无言。
  她最后看了一眼深邃的，像是连接到另一个世界的通道，随后抬起右手，对准了头顶。
  伴随着火元素与风元素的暴动，那号称能挡下数百万吨当量核弹的地窖，竟不到一息间，便被神“烧”穿了一个直径数米的大洞。
  透过洞口，可以看清装甲钢和特种水泥，像是三明治一般，一层又一层交叠在一起的光滑断面，洞口尽头的，是一片蓝天……
  这是精准到了极点的复数言灵操纵。
  神在风中缓缓飘起，俯视着诺诺和楚子航。
  “那一个千年完了，蛇浮上海，以首为起始，尾为终结环绕大地，首尾所及之地，皆是死人的国度。”
  神飞上蓝天，然后、冲向了那被称作妖精海的湖泊！
  诺诺下意识地张开翅膀，却又缓缓地收了起来，能够自然杀死神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她……
  “它这是？”
  楚子航少见的有些迷惘，他身上的骨刺与龙鳞缓缓地缩回了身体里，反曲的关节也扭回了原位。
  诺诺转身向那来时黑暗的通道里走去，头也不回地道：“五大湖中有多少生物？”
  楚子航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占全球淡水总量20%的五大湖水系中的生灵难以计数，而妖精海，就属于五大湖水系，它们是联通的。
  “它…要龙化吗？”
  就算是龙，也不可能无中生有，而孕育强悍的躯体，需要的能量，必定是天文数字级别的！
  诺诺消失在了黑暗中，理所当然的，没有人回答楚子航的问题。
  一时间，百米深的地下中，只余下了沉寂。
  “为什么诺玛没有引爆核弹呢？”
  楚子航无力的躺在地上，呆呆的盯着那洞中投下来的微弱光芒。
  而与此同时，地窖水生生物区，原本巡游着诸多鱼类的巨型水槽里，已经没有了水。
  面对突然从隐秘的角落中，出现对准自己的数十台遥控武器站，昂热不疾不徐的点燃了雪茄。
  伊娃的投影出现在武器站下，仿佛那些冰冷的钢铁，是她身体的延伸。
  “校长我需要一个解释，按照您给出的剧本，死掉的应该是夏弥。”笑容从她的脸上消失了，或者说从一开始，那笑容就只是特定的模块程序。
  “伊娃，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就把我的宠物杀了？”
  昂热像是叹气似的吐出一口烟雾，闲庭信步地走到沙发上坐下，“你应该知道养活它们费了多少人力和资金，这下今年得有20个研究生和3个博士生毕不了业。”
  “抱歉，但我判断，如果不那么做，楚子航和路明非学员会有生命危险。”
  虽然说着抱歉，但伊娃没有丝毫收起武器的意思，她主观上同样也不认为光凭这些武器站，就能杀死这个老人。
  “这样啊，那没办法了，”老人深吸一口气，雪茄一下子变得红热，他将它掐灭在烟灰缸里，吐出的烟雾几乎模糊了他的脸庞，“真正的屠龙要开始了，伊娃，我的学生，你觉得能杀死龙王的，会是什么呢？”
  “校长，您可能真的老了，您的学生，早就已经死在冰下面了。”
  伊娃没有回答昂热的话，因为不需要回答，更因为这个老人早就有了答案，“一头比完整的神更强大的怪物！”
  “如果我们向所有人展示这头怪物的存在，那么，那些人会怎么办呢？”
  投降？
  躲起来？
  不，答案只有一个——
  “他们会全副武装的攻过来，龙，想成为龙的人，还有那些想守护世界的人！”
  “伊娃，通知所有专员和学生，我们的战争开始了！”
  “校长…”诺玛盯着那个百岁的老人，“这究竟是您的战争，还是我们的战争呢？”
  “是所有人的战争，”
  昂热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在小区里下象棋的老大爷，
  “龙，混血种，甚至是普通人，没有人能够逃离这个战场，唯有胜利者才能进入新世界的大门，败者注定只是胜利者脚下的尘土！”
  可其中蕴含的杀气，却令人汗毛竖起。
  伊娃将展开的武器站收起，因为，这个世界需要恶鬼。
  “校长，现在的您思考方式像是一头龙。”
  这一次，昂热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玻璃上倒映着的自己。
  它像头狮子，像头恶龙，却唯独不像人类。
  屠龙者，终为恶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