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为自己而活
之后的时间，潘景尘带领着雪沫，前往商业区的酒楼准备吃点东西。
下午的比赛是青年组，所以下午的时间也算潘景尘的自由活动。
雪沫低着头，紧紧的跟在潘景尘身后。
这副样子，倒是让潘景尘有些不太习惯。
当初最开始见面时，雪沫明显是一副坚毅，乐观的形象。
只过了两个月的时间，为何似乎性格变得胆小了不少。
看着她有些认错害怕的表情，让潘景尘忍不住有些心疼。
找了家有些招牌菜的酒楼，两人便进入到包房当中。
只是这沉默的状况，并没有因此而断绝。
潘景尘现在真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想要开口去询问。
但是对于这种事情，他完全不懂如何出口。
没办法，董默这时也只能用自己的认知，开始在背后指点起了潘景尘。
“这段时间，你过得怎么样？”
听到潘景尘的询问，雪沫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片段。
她的大拇指，不停的剐蹭着食指，轻声的回了一句：“还好！”
“那你知道，她们为何想要杀你吗？”
雪沫听到这话，表情明显痛苦起来。
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却忍住了。
摇了摇头的她，语气有些不太稳定。
“我不知道。或许你不应该和我走太近，这会害了你。”
听到雪沫的话，董默当然明白，这小丫头只是不想连累潘景尘罢了。
潘景尘拿着茶壶，准备给雪沫倒一上一杯热茶。
或许喝点东西，才能平复一些情绪。
可雪沫此时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反应过来时，发现一个茶壶悬在她的眼前。
下意识的挥打，让茶壶的水全部倒在了雪沫的袖口。
潘景尘见状，连忙拿起餐巾，准备帮忙擦拭掉水渍。
“对不起！怪我不小心……”
话说到一半，潘景尘突然语塞了。
餐巾下的纤纤玉手，上面布满了鞭打的伤痕。
有些地方甚至还没结痂，在茶水的灌溉下，流淌出一些血渍。
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个傻子，怕也是能明白一些东西。
见到对方愣住不动，雪沫连忙将袖口理好，还自己将打翻的茶水壶给拾起来。
“没事，都是我不小心弄的。”
潘景尘此时再也忍不住了，他重新握住对方的手腕，语气里竟然带了一丝愤怒。
“跟我讲讲，好吗？”
说起来，两人的关系也仅仅停留下，碰面两次。
但潘景尘在此刻，却能深刻感受到对方的那股绝望。
同样都是堕落到低谷的人，难免会引发自身的共鸣。
在潘景尘的强硬态度下，雪沫也开始慢慢讲述自己的遭遇。
本身她的母亲也曾是玉女派的一位内门弟子，可是她爱上了白家村的一位少年。
两人相爱之后，有了雪沫这个孩子。
可惜玉女派的宗门规定，弟子不能有情爱存在。
所以雪沫的母亲，被自己的师父给废掉修为，成为了一个普通人。
为了让雪沫可以活下去，雪沫的母亲答应宗门，永世不得和雪沫的父亲见面。
或许这样，比杀死雪沫的母亲，更加能满足玉女派大人物的恶念。
由于雪沫的母亲修为被废，身体素质也远低于常人。
在雪沫十二岁的时候，她的母亲将她送还回白家村，便病死在了床上。
更为讽刺的是，那根深蒂固的宗门思想，甚至让雪沫的母亲每天每夜都在忏悔。
就连临死的时候，她母亲的遗愿都是雪沫能够重回宗门，为她当时的过错赎罪。
小小年纪的雪沫，便肩负着母亲的遗志，一个劲儿的努力修行。
终于，在今年的弟子选拔考核。
雪沫顺利通过，成为了玉女派的外门弟子。
可是，由于当时跟魏婷起了冲突。
这魏婷在宗门内又有两位长老作为靠山，所以雪沫的日子一直不好过。
可毕竟是宗门内斗，也不能太过分。
雪沫也就这样，一边受委屈一边修炼着过来了。
直到有一天，雪沫遇到了母亲的师尊。
这位，可是玉女派的大长老，来头可不小。
为了母亲赎罪的遗愿，雪沫将自己的身份道出，还在大长老的面前为母亲的过错认罪。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位大长老根本没有留恋师徒之情。
甚至在她的心里，雪沫的母亲就是一个污点的存在。
那么作为她的女儿，本就不该活在世上。
自此之后，雪沫的日子越来越难熬。
从一个外门弟子，变成了一个从事打扫的杂役弟子。
在大长老的默许下，魏婷经常会带人来殴打她。
更有甚者，将她每月的修炼材料，当着她的面全部踩碎。
在这样身心的巨大折磨下，雪沫的性格也逐渐变得内向。
试想一下，一个为了母亲遗愿而努力奋斗的小女孩。
在成功的那一刻，却告诉她眼前就是地狱。
这是多么让人讽刺的一件事情。
长时间的折磨让雪沫也失去了取乐的价值，大长老便安排她参加这次比武大会。
也算是给雪沫一个完美的谢幕演出。
毕竟在外人眼里，大长老可不是个想要抹杀小辈的无赖。
雪沫讲述完这些，心情似乎平静了不少。
这么长时间，她从来不敢跟任何人吐露过一句。
此时的她，也算是有了难得的轻松惬意。
董默在暗地里也没闲着，一个劲儿的思考着。
在雪沫讲述完故事的那一刻，他便有了自己的决定。
雪沫，悟性虽说只有七十点，但服用悟道丹后，也能成为天才般的存在。
加上董默后期的培养，一定能成为一个重要的角色。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董默便让潘景尘开始发出邀请。
“你既然不能再回玉女派，跟着我如何？我保你安全！”
听到这句不可思议的话，雪沫奢望的抬起头，跟潘景尘的眼神对视在了一起。
“可是，大长老……”
“你不用担心，我说过，我会保你安全！”
似乎为了让对方相信，潘景尘第二句话的语气，明显加重了不少。
雪沫此时还在纠结，她害怕因为自己而连累了眼前的少年。
可她不想这样死去，她也只想为自己活着啊！
在深谷里看到久违的阳光，有谁愿意轻易放弃呢？
见到对方犹豫不决，潘景尘下意识的伸出手，将对方的两个小拳头握在手心。
“你放心，以后你是白雪沫，而不是那个为别人而活的雪沫。”
听到这话，雪沫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
为了活下去，母亲将自己的姓氏给取缔。
白雪沫，这才是她真正的名字。
为自己活着，真的，会很幸福吗？
哭着哭着，雪沫笑了起来。
她冲上前，伏在潘景尘的胸口。
随即又大声的哭了起来，哭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