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朱亮祖案
朱雄英又说些体己的话，众人如沐春风，欢欢喜喜。
朱雄英一脚踢开王景弘：“我已经安排人包下杭州富贵酒楼，你还不带他们去吃喝？
招待不好他们，丢了皇家颜面，你就死在外面吧！”
朱雄英说完就走，王景弘赶忙谢恩。
这话声音虽然小，但是该听到的都听到了，平时在自己眼前拽的二八万一样的王景弘，如今在世子爷面前，随意打骂。
众人心里更加敬畏，皇家威严恐怖如斯。
众人弯腰恭送，直到看不见世子爷身影。
王景弘这才起身，给蓝玉陪笑，转过身一脸威严，挥挥手领着众人去往富贵酒楼。
蓝玉摇摇头，拉着俞通渊走向客厅，朱雄英端着茶碗喝着白开水。
吴影和毛骧各自见礼，四人落座。
蓝玉先开口：“世子殿下，这一仗打的真是痛快，我们只损失了五条战船，倭寇被击沉二十三艘。”
朱雄英放下茶碗：“舅老爷，你这是在得意吗？”
蓝玉一愣，啥情况？自己胜了，还是大胜！
怎么世子说话夹枪带炮的？
朱雄英看向俞通渊道：“俞将军，你来说。”
俞通渊可不像蓝玉那样没规矩，俞通渊知道今天的胜利是谁给的。
将来肃清倭寇的功劳是谁给的，建功立业，荫泽后辈子孙的富贵怎么来的。
俞通渊恭敬道：“回禀世子，此战看似胜了，其实也没胜，倭寇充其量只是流寇，海盗之辈，成不了气候，想我泱泱华夏，战无不胜的大明军士，围剿一群海寇，还损兵折将，臣实在惭愧。”
俞通渊说的有毛病吗？还真没有。
大明海军再弱，也是吸取了张士诚的水师经验，新改进的大船五十米，十几门火炮还是有的。
这个时候世界上最强的海军在干嘛？
三百年后的三岛海战是什么样子？
一群船围着一艘盖伦号，打了一天没击沉，
听说葡萄牙盖伦船有五百公里长，木头的，听说，勿喷。
咳咳。
其实我想问一句，他们有600种语言，文字都没有统一，他们是怎么记录的？
其实，三百年后他们才有50米的大船，盖伦船。
海战不如陆战，火炮上船，船随海水浮动，命中率很低，大明现在并没有开花弹。
但已经是碾压倭寇的存在了，远有火炮，床弩。
近，有火箭，火船和水雷。
倭寇唯一的办法就是两船靠近，跳上甲板厮杀。
朱雄英很怀疑，一身盔甲，只露两只眼睛的大明军，面对一群光着膀子的流匪，怎么就一战丢了五艘船。
朱雄英看着蓝玉，蓝玉哼了一声，表示不服。
蓝玉战报写的很清楚，倭寇大船起火，倭寇不退，驾火船死撞大明战船，一起烧个干净。
朱雄英知道倭寇狠，但是这不是大明水师失败的理由。
大明水师有什么装备呢？
水雷，触发式，领先全世界几百年的东西。
水下潜水服，能三天不上岸那种，这都是有历史记载的，都在刘伯温，焦玉“火龙经”上记载的清清楚楚。
也都配给了蓝玉水师。
倭寇有火船同归于尽的勇气，那我大明也有不怕死的汉家儿郎，并且，朱雄英相信，很多。
这是海战中蓝玉的失误，没有考虑到，或者没有应变到。
朱雄英站起身，让吴影挂起地图，这是朱雄英凭借记忆，又让高启找来地图做参照，自己一笔一笔画的，比自己见过的，现在大明所有的地图都要全。
俞通渊看着地图顿时就惊了，双眼放光。
朱雄英拿着棍子指着海域图道：“南京金陵启航，出长江，走刘家港，经福州，过琉球，至吕宋，到占城，出大明海。
途径婆罗，爪哇，再到苏门答腊，
途径马六甲，走满刺加，这样才至印度洋，
孟加拉，锡兰，柯枝，古里波斯湾，阿丹，到非洲，
海洋之大，大明如沧海一粟，偏局一俞。
在看看吧，绕过南非可到西大洋，绕道冈比亚，直达巴西，印第安等国，
走巴拿马，至太平洋，穿过夏威夷，就是倭寇的老家，经过高丽，回南京。”
蓝玉早就起身，和俞通海一样的表情，脸色涨红，呼吸急促。
朱雄英放下棍子：“舅老爷，你觉得丢掉五艘战船，还是胜利吗？”
“如果你还觉得是一场胜利，那我给你算一笔账。
带兵出海，战船一千，补给五百，大小船只一千五，出长江碰倭寇丢五，过琉球丢五，吕宋丢五，占城再丢五……”
蓝玉面色潮红道：“雄英，别说了，舅老爷错了。”
俞通渊补刀：“这样算的话，到印度洋我们的船全打光了，全军覆没，回不来了？”
蓝玉大叫，骑上俞通海的脖子疯狂输出：“叫你别说了，你还说，老子错了，错了还不行，没完没了，以后海军训练加倍，加倍，加倍。”
朱雄英刚喝口水，全喷了出去。
蓝玉骂骂咧咧拉着俞通渊走了。
朱雄英笑着，一脸欣慰。
其实，朱雄英没有告诉蓝玉，三百年后的倭寇锤日不落英国，像锤孙子一样。
倭寇战力并不弱，那要看和谁比。
朱雄英相信，只要大明的铁甲战船出来，就是倭寇老家覆灭之时。
吴影眼观鼻鼻观心，反正这个屋里我最小，你们都看不见我。
毛骧看着地图好久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朱雄英专心的喝茶，白开水像是能喝出花来。
朱雄英还是跑路了，苏杭水太深，我要去广深。
新年的最后一天，朱雄英站在广州番禺里县衙门口，温度是热了点，但是这县衙确实是旧了点。
门口一个看门的，身材肥胖，靠着门框站无站像，坐无坐像。
熊大推其醒：“你们都指挥使朱大人呢？”
这不是熊大第一次问了，熊大路痴，每到一个衙门必问朱亮祖。
在熊大印象里，广东总兵朱亮祖就应该站在广州地界等世子爷。
熊大错把番禺里县衙当成广州府。
其他三兄弟，好像不去想这些问题，看笑话，嗯，很有意思。
门房揉揉眼：“县衙找指挥使，傻子吗……
什么玩意？朱亮祖来了……
哎呀妈呀……
县太爷又要挨打了，
这是飞鱼服，绣春刀？腰上别个喇叭？这是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卫？”
扑通跪了。
门房大喊：“小的知道错了，爷，爷饶了小的吧，小的上有老母，下有……”
熊大一把提起门房，脚不沾地：“问你话呢？你家老爷呢？”
门房指指里面，一股骚黄顺着腿滴滴答答。
熊大气的胳膊一抬，大胖子飞出去一丈远。
朱雄英看的直皱眉：“真粗鲁。”
锦衣卫真是人人喊打的地步了？
毛骧到底在苏杭都干了些什么？
熊二凑上脑袋：“爷，你说啥？”
朱雄英叹口气道：“没什么，进去吧。”
熊二准备落井下石，最好爷说打熊大一顿，熊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动手了。
自作孽，不可活啊，这矛盾还是朱雄英自己挑起的，他们四兄弟在争老大的位置。
这次广州之行，明面上只有朱雄英六人，其他人？忙，太忙了。
蓝玉忙着剿匪，常升忙着立功，毛骧忙着抄家，王景弘忙着海关司。
只有吴影和熊家四个锦衣卫没事干。
还有一个常深带人暗中跟随。
朱雄英叹口气，你们都忙，忙点好。
是的，朱雄英有怨气的，这些人是保护朱雄英的，最后……
不提了，说起来都是泪。
蓝玉拍胸脯保证朱亮祖指挥使会领兵保护。
朱雄英很想告诉蓝玉，若是朱亮祖能保护，要你跟着来干嘛？
轰动朝野的朱亮祖案就在今年。
一路走来，朱亮祖人影也没见。
不见的好，朱亮祖可以多活几天。
穿过县衙大堂，六人在中堂等待。
喝了两碗茶，一位县令匆忙而至，县令很高，很瘦，也很黑，朱雄英虽然没有见过，但是知道他，大冤种道同县令。
朱雄英知道道同还没有死，朱亮祖也没有死，因为自己的原因。
朱雄英告诉朱标，朱亮祖的奏疏压几天，和道同奏疏一起送皇爷爷。
大胖子在门口探头探脑，不敢近前。
道同知县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