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一次月考
嘴角的笑容开始尴尬地往下掉。
笑容转移到了前面的人的脸上。
夏泽缓缓勾起嘴角，“没想到？”
万星遥咬咬唇，“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之前我们不熟嘛……”
她偷眼看夏泽，对方还是勾着嘴角看着她。可在万星遥眼里，他嘴边的哪是笑意呀！
万星遥结结巴巴地解释：“就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以为你有点……一点点……凶……其实我很早就发现你人好了！游绪用球砸我，你帮了我，还照顾流浪猫，还……”
万星遥说了半天，夏泽倒是不再笑了，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分不清他此刻到底是喜是怒。
万星遥垂头丧气：“对不起嘛，我没有不好的意思。”
空气沉默了会儿，前面又传来一声笑。
她看过去，夏泽脸上哪有生气的影子？
他发动了车子，“知道。走了。”
万星遥松了口气，笑着招手：“再见。”
“再见。”
车子远去。
她往回走了两步，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被逗弄了。
……晕。
不过这种感觉居然并不讨厌。
她踩着夕阳下长长的影子，脚步轻快地回家去了。
这边各种课外活动一个没落，高三的繁重课业也实打实地压在肩上。
不知不觉离开学已经一个月，学校举行了第一次月考。
考前两天，班上的氛围就明显紧张了许多，就连平时话多一些的小涵都不怎么讲话了。
早自习，万星遥桌上摊着一本流动于全班的《仙侠奇缘1》，正百无聊赖地看。
羊羊在低头写题，小涵也在低头写题，放眼四周大家都在低头写题！
一整节早自习都没有人找她讲话。
平时早自习上到一半，小涵都会带着她的零食转下来和她和羊羊摸一会儿鱼的。此刻无鱼可摸的万星遥很惆怅地想。
这时候，前面的小涵终于动了动，埋头看抽屉，前面传来万星遥熟悉的翻零食的悉索声。
她一下子来了精神，坐直身体，等待投喂！
小涵转过来，脸上仍然挂着做题时的严肃表情，发作业一样往她和羊羊桌上各丢了两颗番薯仔，又转了回去。
羊羊的眼睛甚至没有离开纸张，伸出爪子把番薯仔一扒拉，塞到抽屉里，继续写题。
万星遥：“……”
算了，她还是看她自己的《仙侠奇缘》吧。
沉迷学习的不止小涵和羊羊。
晚上一放学，寂寞如雪的万星遥迫不及待地跑去找了魏晓。
一见面，她就被魏晓眼睛里的红血丝吓了一跳。
“晓晓，你看起来好像昨晚没睡觉。”
魏晓蔫儿吧唧地点头，比划了个数字，“这个点才睡。”
？！
“你干什么了？！”
“最近又要准备考试，又要写申请国外院校用的文书，累死我了。”魏晓从包里抽出一张黑底金字的卡片，“有人送给我家旺角酒店的vip餐券，快到期了，中午我们一起去吃这个。”
别的酒店万星遥不知道，但旺角酒店就和他们学校西门隔了两条街的距离，晚上课间站在走廊上，就能看到这栋夜色中金灯闪闪的大楼。
他们学校所处的地皮可是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旺角酒店的含金量也可想而知。
为即将到来的大餐激动了两秒，她的目光落到魏晓不太好的脸色上，不解道：“既然你打算留学，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吧？”
A市一中每年都有不少学生申请留学。万星遥看身边有这个打算的同学都过得比其他人轻松许多。
魏晓拉书包拉链的手顿了片刻，说道：“两手准备，以防万一。”
万星遥笑，“晓晓，这话真不像你说的。”
魏晓“啧”了一声，“管他谁说的，饿死了，吃饭去！”
不愧是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吧呀！
万星遥美美吃着鲜美的三文鱼，幸福得整个人都要冒泡泡。
“咔嚓——咔嚓——”
旁边传来拍照的声音。
她朝声音来源处一看，一个美丽的小姐姐正在旁边的餐位上自拍。
她长发柔滑，有一双大大的猫眼，人中明显，长着张猫咪一样的脸蛋。
明亮的光照下，她整个人好像在闪闪发光。
万星遥偷偷看了好几眼，直到人家带着包包去了洗手间才回神专心吃饭。
把盘子里最后一块刺身吃完，万星遥站起来，“晓晓，你慢慢吃，我去个洗手间。”
魏晓正埋头战斗，头也没抬，挥了挥手。
万星遥上了个洗手间，刚打算从隔间出去，旁边传来敲隔板的声音。
“有人吗？借两张纸！”旁边隔间的人说道。
万星遥的纸巾还有几张，“有，怎么给你？”
旁边的人：“我把门开条缝，你从缝里塞进来。”
“好。”\u000b万星遥出去，隔壁的门果然开了一条缝。
她将自己的纸巾塞进门缝，偶然却对上了对方探出来的半张脸。
是那个有着美丽猫眼的小姐姐。
她对万星遥笑了笑，说了句“谢谢”，又缩进了隔间里。
万星遥回到餐位，把刚刚的“奇遇”告诉了魏晓。
魏晓不以为然，“什么奇遇，不就是厕所送纸吗。”
万星遥汗：“晓晓，你不要太直白。”
魏晓嗤道：“你看到刚才她自拍了吗？恨不得全世界都看到她手里那个爱马仕包包。”
万星遥想说可是她真的很美丽啊，而且性格似乎也很爽朗。
但看魏晓满是不屑，把话塞了回去。
从餐吧回到学校，万星遥又浸润到了周围紧张的备考氛围中。
对普通考试已经无感的万星遥一个人孤伶伶地看了两天小说，终于到了月考这一天。
小说真是好看啊——早起本来打算晨练但因为忍不住想知道陷害男主的人是谁而窝在床上看《仙侠奇缘》并且直到到了班上还窝在位置上看的万星遥于是感慨。
月考是按开学考的名次排位。他们班是一班，又是尖子班，很多人只要在班级里换个位置就好，因此大家都还在自己的位置上温书或者聊天。万星遥趴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开考换到第一组第一排。——上次开学考，她毫无悬念地拿了年纪第一。
“按以前的传统，这次的月考肯定巨难！”体委一边收拾书本，一边大着嗓门分析，“老师就怕我们飘，每年都趁第一次月考敲打我们。你们别太努力考啊，不然我下次又得去别班考试。”
体委开学考马失前蹄，这次跑二班去了。
他拎着收拾好的书包经过万星遥，看了一眼她的书封皮，“我靠！你《仙侠奇缘》都看到第六部了？！前两天不还在看第一部吗？”
隔壁组的李铭痛心疾首：“她这两天一天到晚都在看这书，就没见过她复习过！”
万星遥弱弱道：“我还是有复习的。”
万星遥秉持骄傲是失败之母的理念，再简单的考试之前都会主动做题保持手感，以防成绩滑铁卢。
这两天她再沉迷小说，也是有做题的！（不过话说回头，《仙侠奇缘》真的好好看_(:」∠)_
但她这句话被所有人选择性无视。
体委叹息着自己为何没有万星遥的智商悲伤地去了隔壁二班。
李铭双手合十搞起封建迷信，“吸吸学神的仙气，吸！吸！吸！”
小西星星眼：“星遥你好厉害～”
羊羊和小涵则是对这个在她们学习的时候狂看课外书的好友已经见怪不怪。小涵平静地分了万星遥一块奶芙软糖。
万星遥对这些习以为常，脸不红心不跳地受着周围同学各种形式的膜拜，翻了一页小说。
余光中一个身影走过去。
她把目光从书中激烈的打斗中抬起来。
夏泽挎着书包正往教室外走。
按夏泽同学开学考时卷子上的大片空白推断，他应该被发配到了更遥远的边疆。
夏泽不知怎么发现了她在看他，回头和她对视上。
——那少年五官凌厉、目若漆星，七尺身躯飘飘御剑于云上，昂首间有一股傲视苍生的狂然之气
一段不久前看过的描写出现在脑际。
夏泽看了看她，走出了教室。
虽然一如既往是帅的，可是夏校草！你是被发配边疆！不是金榜题名！气质那么自信真的好吗？！
虽然知道夏泽本人并无此意，但被偶然惊帅到的万星遥还是捂着漏跳了一拍的心脏碎碎腹诽。
考试持续了两天。
老师们也是效率奇高，隔了一天就将分数算出，发了榜。
没有意外的是万星遥稳稳蝉联榜首，意外的是上次排名都到西伯利亚的夏泽这次居然挤进了前50——也就是说，下次考试他甚至能就在本班考，不用再被发配外班了。
虽然他只是刚好50名，但这两次之间的飞跃也足够惊人。
一向冷静的班主任都忍不住重复强调，“这次夏泽同学进步特别大。”
万星遥想起那些课间，夏泽安静坐在位置上做题的侧影、还有好几次放学，她走得晚了，都能看到他一个人留下来在写题，有时候就吃一个面包当午饭……
下课，小西他们围上来，李铭上前就是一拳头锤夏泽胸口：“你请枪手啦？”
小西日常崇拜：“不愧是夏泽哥~”
夏泽靠在桌边，手里转着颗篮球，懒洋洋地笑着。
万星遥她们远远看着夏泽那边，小涵撕了两片牛肉干分给万星遥和羊羊，嚼吧嚼吧，“他这是开始努力了吗？”
万星遥咬着牛肉干，嚼吧嚼吧，“好像是。”
牛肉肉质紧实鲜美，带着风干肉特有的风味，五星！
小涵：“他再不开始努力我都要忘了他是我们班一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