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4章：妖气如云

  李问仙大抵是没见到过如陈落这般善言的人。
  顿住了有些久。
  背后的剑也隐约有了轻颤。
  好在被他给压了下来。
  没说话。
  只是看了眼陈落，迈步。
  欲要离去。
  忽的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对着陈落道：“给你个忠告……要是不想死，就赶紧离开了承元县！”
  说着就离去了。
  “陈落，你认识他吗？”
  一个脑袋伸了出来。
  小白好奇的看着李问仙的背影。
  “嗯，认识。”
  陈落回答：“他算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吧。”
  冷是冷了一些。
  但还算不错。
  毕竟于他面前，自己也算是一个凡人……
  但却能善意的提醒下自己这一个凡人，显然这心可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般冷了、
  “她们呢？好了吗？”
  陈落揉了揉小白的脑袋问着。
  “我喊她们、”
  小白回头朝着院子喊着：“猫娘娘，白龙姐姐，你们好了没？陈落在催伱们了，再不出来，我们就不等你们啦！”
  陈落：？？？
  咱家什么时候催了？
  陈落一张脸都垮下来了。
  这小白搞我？
  “来了。”
  有声音回应。
  猫娘娘和白龙道友出现。
  猫娘娘还好，白龙道友脸色有些冰冷：“吾出门慢了些，你有些不耐烦？”
  陈落：“……”
  忽然的。
  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没有。”
  陈落道：“白龙道友贴花了？”
  白龙道友瞬间沉默了下来。
  “师尊，好看吗？”
  猫娘娘问着。
  陈落点头：“好看。”
  这非是作假……
  白龙道友也好，猫娘娘也好，本就是倾城，如今又化了些妆容，自是更加好看的。
  于是……
  猫娘娘笑了起来。
  白龙道友眉眼也舒展了开来，脸上再无丝毫的严肃和冰冷、
  女人嘛……
  总是喜欢听好话的。
  若是说上几句美丽的好话，纵然是寒冰也会融化，要是还不行，那就是说得还不够多，再努力一些也就好了。
  今日闲着无事，清晨的空气也佳，几人便想着去城中逛逛。
  说来也尴尬。
  到了大乾数日时间了，愣是忙着坐牢。
  这大乾的风土人情倒是一点也不熟悉。
  如今前科消失，恢复了自由之身，不管怎么样，也要见识见识下大乾的风俗的。
  小黑欲要跟上。
  小白有些嫌弃……
  “都是一群大人，你一个小屁孩跟着干嘛？”
  几人目光看向了小白。
  略带有些复杂、
  小白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大家看她。
  只是如同一个大人一样吩咐着小黑：
  “出去外面，要矜持着点，不要被人家看出来了你是一只狗……”
  “城中骨头有些多，你要禁得住诱惑！”
  “一定要跟紧大人们！”
  “要不然的丢了就不要你了！”
  “还有，城中说不定有什么修士道，要是被发现了，小心被收了。”
  “这要是被收伏了，我们可就要换一只小黑了。”
  小黑被虎的一愣一愣的。
  尤其是最后一句说要换一只小黑的时候，更是再三保证。
  这下子小白才满意无比。
  当然。
  陈落觉得，这种满意更多的可能是终于调教好了一个小弟的那种自豪感和成就感吧。
  街头人声鼎沸。
  商人、
  小贩。
  游民。
  偶尔也有些侠客，但算少。
  倒是时常见到一些大家闺秀于城中游玩。
  或是有侍女陪伴。
  或是一人。
  倒也是热闹。
  这大乾的风俗和大周其实并无多少不同。
  如果真的要说，大抵便是大乾这里的民风稍微有些彪悍了一些……
  有一男子，大抵和自己的妻子有了什么矛盾。
  这夫妻便于街上互殴了起来。
  男人骂女人不懂体贴。
  女人说男人不顾家庭。
  围观的人有些多……
  有说男人的，也有说女人的，各种各样皆有。
  陈落只是看了下便走了。
  “你说，是谁的错？”
  白龙道友忽然问着陈落。
  这是一个好问题……
  陈落想了下，问白龙：“白龙道友觉得呢？”
  白龙摇头：“不知道。”
  她说着：“看不清，也不懂…”
  “这便对了！”
  陈落道：“夫妻之道这种关系实在令人难以揣摩……那男人为了家庭，日夜工作，回到家不过是想要一顿饱饭，好好休息下，有个温暖的港湾，何错之有？
  可那女人呢……她虽为家中主妇，然而家中却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幼儿，床上还躺着两个老人……每日天未亮洗衣做饭，伺候一家老小，你说，她累吗？”
  陈落没再说话了。
  白龙道友似懂非懂、
  她说：“他们可以好好谈谈的。”
  陈落微微一笑。
  这是一个好选择……
  你懂我一分，我理你三步……
  一切问题其实也将不是问题了，只是这世界上也不是什么人都懂得这个道理的。
  若是懂。
  也就不会有街头夫妻大打出手的戏码发生了。
  于城中游玩，见异地风闻。
  有幸事。
  也有不好的一些消息。
  但多是民间事，倒也有关于大乾朝廷的事，说是当今陛下病重，朝堂上下大小之事现在皆为国师掌控。
  于是，
  当听到这话的时候，耳畔便传来了一阵冷笑。
  “陛下病重？他是不得不病重！”
  声音冷漠。
  回头。
  便又看到了那熟悉的影子。
  “李仙人，又见面了……”
  酒楼内。
  陈落笑笑眯眯的对着李问仙道：“喝一杯酒？”
  一次巧合。
  两次是缘分。
  这第三次，总要喝上一杯了。
  李问仙看着陈落。
  又看了一眼他身边的三女一男童。
  还是走了上来。
  “好！”
  他坐下……
  潇洒不羁。
  不久后，小二上了酒菜。
  酒是承元酒。
  是承元县的老酒……
  饭菜颇为不错。
  有肉有菜……
  倒是也有陈落熟悉的食物，为粽子。
  大周之地，粽子不常见，基本只有端午家家户户才有。
  对于端午粽子的由来，大周是寻不到根据的，只是以前有这习惯，后来也有了这习惯，真要大周百姓说出个三四五六七出来，那却是为难了。
  而大乾的粽子已是一种常见的食物。
  如大周的包子馒头一般，可做主食。
  陈落喜欢粽子、
  故而拆了一个，只是刚打开，看着面前的粽子陈落便沉默了下来。
  最后放下。
  一点胃口都没了。
  “不喜欢？”
  李问仙道：“这东西，不错的。”
  说着。
  他也拆了一个，蘸一口白糖。
  吃上一口。
  满嘴留香。
  可陈落心中却是反胃。
  “红枣蜜饯的粽子，还蘸糖？”
  陈落忍不住问。
  “有问题？”
  “粽子是甜的，本身就有问题好吧？”
  李问仙一愣。
  “粽子不应该是甜的？”
  “咸的……”
  陈落道：“里面包上一些双层肉，加上一些香菇什么的，吃起来，连灵魂都有爆满的感觉。”
  李问仙：…
  “那是人吃的？”
  “这话，该我说才是。”
  于是两人沉默。
  许久忍不住摇头，心中骂上一声异端。
  小白和小黑的眼睛不断的盯着桌上的大鸡腿，眼中都溢出了光芒。
  但两人还是保持着矜持和乖巧。
  或许是知晓有客人在，需要给陈落涨一些面子。
  故而表现得极为不错。
  陈落笑了笑，一人给他们夹了一个大鸡腿，两人这才乐呵呵的拿着鸡腿吃着。
  至于猫娘娘还是那么的有气质，白龙道友也还是那般的生人勿进。
  陈落和李问仙并无聊太多。
  他喝酒。
  陈落也喝、
  偶尔也有聊一些，但不深。
  但也因为如此，两人就逐渐有些熟络了起来。
  和别的修仙者不问红尘不同，李问仙显然更在乎一些百姓的生死。
  他说。
  “红尘浮沉，本就不易……这天下苍生如浮游，若是连修士都不想去救他们一把，还能期待谁去救他们？我等皆是出于红尘，自更该去知晓凡尘不易，百姓之苦！”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
  陈落还是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一眼。
  许久道：“可惜，知晓这些的不多！”
  “但总得有人知晓。”
  “所以，你杀了她？”
  她……是指着秦伊人。
  李问仙沉默……
  许久，问陈落：“想知晓我的故事吗？”
  陈落笑道：“酒尚且还多，在下的时间也很多，李兄可慢慢聊，在下也可慢慢听！”
  “好！”
  李问仙缓缓的说着。
  也是这时候，两人才算是真正的熟络了起来。
  至此陈落才算是知晓了这大乾修仙界的一角，以及这大乾朝廷于修仙界的关系。
  和大周不同！
  大乾香火之道的传承颇为混乱。
  虽有修士。
  却仅有香火庙宇，少有仙人于世。
  这修仙界和朝廷的关系更是复杂，这些年来，竟成为了平衡之势！
  修仙界任由妖族发展，旁观朝廷受妖人掌控！
  而朝廷放任修士传道，不受控制！
  陈落问李问仙。
  为何没人愿意除妖……
  李问仙道：“非是不愿，是做不到！”
  大乾国师掌控妖族。
  天下群妖受其征召。
  修仙界曾追杀多次，次次皆是失败！
  最重要的是那国师修为，非如今修士可抵抗……
  陈落问：“是何境界？”
  “合体之境！”
  陈落：……
  这境界，的确很强！
  至于李问仙则为武当弟子！
  此武当非是陈落狭义认识中的武当，为大乾正统修仙，只是满门武当，今日却只有李问仙一人了！
  百年前有门派试图击杀国师，遭遇灭门。
  五大元婴，数十金丹，上下超过三百弟子，仅有一人逃得……
  此门派便为武当！
  陈落沉默……
  不再说话。
  李问仙也不再说什么。
  只是离去的时候，还是继续劝陈落离开承元县城。
  他说国师使者将至……
  留下只会死！
  陈落问他：“那你呢？”
  “我？”
  “想来能成为的国师的使者，境界不差吧？你是他的对手？”
  “或许不是对手。”
  李问仙道：“可总要试试才知道，这满城百姓也好，或是我武当血债也好，总没有后退的余地，不是吗？”
  他笑着。
  迈步踏出了酒楼。
  “他笑什么？”
  小白抬头问着陈落。
  陈落摇头：“不知道。”
  他啊……
  一个傻子而已。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不是傻子，这是什么？
  不再去理会。
  吃完，回家……
  ……
  陈落是没离去的……
  李问仙见到陈落还回院子的时候，叹了口气。
  最终没再劝。
  他劝过三次。
  过之就不及了……
  且这是陈落的选择，于是便希望陈落不会后悔他做出的选择。
  陈落倒也不是不想离去。
  只是这些年来他也学会了一个坏习惯，若是听闻到有意思的事情出现，那么总要看完全场的戏才是。
  否则的话，心中总会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
  于是……
  作为初入大乾的第一个故事，总要完结才是。
  接下来的几日倒是风平浪静。
  只是能明显的看到城中衙役和捕快的影子出现得有些频繁了一些。
  陈落也见到了周木。
  周木上门一次。
  拜访陈落……
  和李问仙一样，劝陈落离开这里。
  陈落问他为何不离开？
  他说：“我是承元人！”
  于是陈落就明白了……
  或许于天穹大陆来说，周木只是一个是可有可无的人。
  但不管这样的小人物也好。
  还是如李问仙这样的仙人也好，他们皆有自己的信仰和坚持存在！
  这，或许就是他们的道。
  于是，陈落好像又懂得了什么……
  不多！
  不少！
  一点点……
  但却觉得收获很大！
  偶尔的，李问仙也过来聊些天，喝些酒。
  相处尚好。
  也算不错！
  这一日……
  皓月当空。
  陈落于院中悠闲的吹着夜风，偶尔回头看了下那看书的白猫和对着夜空月炼的白蛇。
  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他喜欢这样的日子……
  当然。
  若是没有人打扰，这会更好一些。
  午夜时分。
  有一股可怕的气息笼罩在了整个承元县上空……
  原本明亮的皓月被乌云遮蔽。
  那是妖气！
  妖气如云，满城阴风！
  白龙道友从月炼中醒来，看向了陈落……
  猫娘娘也察觉到了异样。
  “师尊？这是？”
  它问着。
  陈落摇头：“无需理会，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于我们无关！”
  猫娘娘点头。
  继续看书。
  于此同时……
  隔壁院子。
  房间中。
  李问仙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衙门方向。
  眼中有冷芒吞吐。
  剑出现，背于身后……
  他看了一眼陈落的院子，想着，飞入其中。
  于是看到了于院中躺在躺椅上的陈落。
  眉头微微一皱。
  随即叹气。
  “你永远这样悠闲的吗？”
  每次到来，晚上也好，白天也好，他为何永远都在躺椅上？
  这样悠闲得也未免过于令人嫉妒了吧？
  陈落笑道：“人总要有些兴趣的……这睡觉，恰好便是我的兴趣，当然，别的兴趣也有，只是不好施展！”
  “比如？”
  “种树……”
  李问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