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索尔之日

  超过两千名瓦尔哈拉的战士整齐列队在黑堡之前。
  女武神雷金蕾芙站在一块高石上，指向那扇紫色大门大声喊道：
  “战士们！我们为你们准备了盛宴！进入门后前往宴会地点吧！”
  “哦！”
  面对雷金蕾芙的话语，战士们齐声回应。
  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因为过去一周都在警戒状态无法享受宴饮，此刻他们对美食与美酒充满了渴望。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也不能一股脑地冲向紫色的大门。
  因为在平原上的空间门只有两个，因此他们只能耐心等待轮到自己进入。
  罗尔夫笑着，仿佛连等待也充满乐趣：
  “我们刚刚才被召回呢。”
  “不过说起来，这一周确实挺平静的，不是吗？”
  “就算这里是瓦尔哈拉，也不是每天都要打仗的。”
  实际上，这种说法有些误导性。
  很可能在阿斯加德的其他地方正进行着另一场激烈的战斗。
  ‘他们曾说过另外两颗星球也在战争中……’
  奥林匹斯和神庙。
  算上阿斯加德，三颗星球正处于战火之中。
  这场战争规模之大，让人难以想象前线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李浩对罗尔夫的话微微点头，随后转向黑堡望去。
  “罗尔夫，那些人是谁？他们跟战士们不太一样。”
  罗尔夫听到李浩的问题后转过头去。
  他看着堡垒西墙上的守卫士兵皱起了眉头。
  “他们是未能进入瓦尔哈拉的战士。听说在人力短缺时，通常会部署他们来执行这样的任务。我听说其中有些人来自尼福尔海姆和纳斯特隆德。”
  他们是代替瓦尔哈拉的战士来到黑堡驻守的一支力量。
  ‘啊，原来如此。’
  他之前觉得奇怪，使用龙之眼也无法看透他们，现在听罗尔夫一说就明白了。
  ‘他们并不是像一开始我看不见的女武神那样处于另一个层级，而是……’
  他们的符文低微得几乎察觉不到。
  “真是可怜的人啊，我还听说他们的情感比我们这些人都要匮乏得多。”
  罗尔夫咂舌，周围的战士们也都用同情的目光看向堡垒上的士兵。
  ‘他们其实跟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吧？’
  本质上他们都是相同的士兵。
  ‘唉，大概只有我会这样想吧？’
  如果堡垒上的士兵是被迫派遣来的普通士兵，那么瓦尔哈拉的战士们则是自愿加入的。
  此外，尽管他们认为终究还是一支军队，并未意识到自身受到的优待，但实际上他们在基于符文的成长方面有着重要作用。
  对于尊重强者的瓦尔哈拉战士而言，符文所代表的意义就如同变强的道路一般重要。
  当所有人都关注着堡垒上的士兵时，很快轮到了希瑞部队进入。
  希瑞站在最前面，然后转身对着队员们喊道：
  “轮到我们了！大家出发吧！”
  或许是因为等待的时间太长，战士们的步伐都变得异常迅速。经过在瓦尔哈拉的各种经历，李浩这次没有过多犹豫，跨过了紫色大门。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与当初离开时一样的巨大殿堂。
  “哇，我都快疯了。”
  身边的一位战士说道。
  紧接着，其他战士也开始附和，
  “我都流口水了，这肯定是蜂蜜的香味！”
  所有战士都被那诱人的香气吸引住了。相比于初到瓦尔哈拉时参加的宴会，这次的宴席显然香气更浓。
  希瑞带领着兴奋不已的战士们步入宴会厅。
  这个足够容纳两千多人的大厅里摆放着数百张桌子，上面堆满了大量的食物。
  战士们各自落座，尽情享用美酒佳肴。
  李浩在这过去的一周里已经与战士们相处得更加融洽，此刻他也毫无顾忌地大快朵颐起来。
  30分钟后，有人喊道：
  “哦，李浩，快看那边。”
  “我眼睛都亮了。”
  他转过头，看到与他们一同在黑堡作战的三位女武神正降落在一张装饰华丽的石桌上。
  不过此时她们全都身着长裙，而非铠甲。
  正如那位不知名的战士所说，这真是一场视觉盛宴。
  拉丝格瑞丝换下了铠甲，身穿蓝色礼服，头戴银冠，轻轻举起酒杯说：
  “奥丁已目睹你们的表现。所有参与这场战斗的人将会得到奖赏。”
  “奥丁！”
  “众神之王！”
  待战士们的欢呼声平息后，拉丝格瑞丝再次提高嗓音：
  “雷金蕾芙，还有一件事要宣布。”
  身着红色礼服、头戴金色王冠的雷金蕾芙回应了召唤。
  拉丝格瑞丝退到一旁，由雷金蕾芙站到中央大声宣布：
  “现在我将宣读晋升为下级战士的名字，请被点到名字的人上前一步！”
  此刻，原本充满欢腾的大厅转而变得鸦雀无声，仿佛变成了等待公布结果的候场室，每个人都紧张地吞咽着口水。
  “托尔军团，战士布雷奇！”
  “乌尔军团，战士罗尔夫！”
  每当一个名字被叫到，都会引发战士们或喜悦或遗憾的呼喊。雷金蕾芙大约念出了十位战士的名字之后，视线转向了乌尔军团的成员。
  她清了清嗓子，然后喊出：
  “伊顿军团，战士李浩！”
  “那位曾骑乘女武神的战士！”
  战士们发出欢呼。
  他们可能不了解其他人，但他们知道必须认可李浩。
  ‘就不能叫我巨人杀手之类的吗？’
  或者说，那个被女武神亲自推荐的战士。
  然而，在战士们眼中，李浩已经是那位曾骑乘女武神的战士了。
  最终，李浩带着半是自嘲半是释然的心态走向了前排。
  同样也有些无奈的拉丝格瑞丝对列队的战士们说道：
  “从今天起，你们正式晋升为下级战士。期待你们未来的表现。这把短剑是下级战士身份的象征。”
  随着拉丝格瑞丝的手势，身着绿色长裙的茵格莉特开始给每位战士分发一把短剑。虽然外形简朴，但剑柄和剑身上却刻有精美的符文。
  简短的宣告结束后，宴会重新回归吃喝畅谈。
  李浩和罗尔夫跟随新晋下级战士们来到新的餐桌就坐。
  “果然是你晋升了啊。如果不是你的话，还能是谁呢？”
  刚一坐下，一只宽大而可靠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李浩无需回头也知道那是谁的手。
  “你也是，布雷奇。”
  “这对我来说是意料之中啦。”
  过去一周里已变得相当亲近的布雷奇得意地笑着，一饮而尽杯中的啤酒。坐在另一边的罗尔夫则满脸钦佩地说：
  “你们俩真厉害，才第一次出征就晋升了。”
  “你们参加过多少次远征？”
  “我参加了三次类似这次的远征。不过当然，这次是最混乱的一次。”
  事实上，罗尔夫晋升的速度也相当快，只是李浩和布雷奇在第一次远征就晋升的情况实属特例。
  “罗尔夫，李浩，恭喜你们。”
  “希瑞队长。”
  希瑞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身着皮甲，而是穿着舒适的便服，尽管不像女武神们所穿的礼裙那么华丽。
  她走向他们，为李浩和罗尔夫斟满酒水，然后放松肩膀，微微舒了一口气。
  “现在我们都是下级战士了。罗尔夫，以后要常见面啰。”
  “期待下级战士的宿舍呢。”
  对罗尔夫来说，就像是从小学升到了初中。
  ‘那对我而言，也会是一样的吧？’
  李浩仍旧会与赫达单独相处。
  一番欢笑交谈后，又一张开心的面孔出现。
  “呀，果然没错，我的眼光还是挺准的。”
  “拜恩！”
  拜恩笑着，自然地走过来，然后坐在李浩和布雷奇之间，对着周围的战士们说：
  “恭喜你们晋升，有没有庆祝计划啊？”
  “庆祝计划？”
  “嘿，都成了下级战士了，总得享受一下嘛。”
  拜恩夸张地这么说，所有战士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有趣有趣，详细说说。”
  连布雷奇也跟着起哄，拜恩环视四周，然后身体前倾，在桌上轻轻敲击低声道：“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阿纳海姆玩玩？”
  “阿纳海姆？”
  “那是紧邻瓦尔哈拉的一个地区。那里有上等美酒、美丽女子、刺激赌博、美味佳肴以及精彩的决斗！是所有战士梦寐以求的天堂！”
  此刻，战士们的眼神都变了。
  另一方面，希瑞露出怜悯的表情，摇头离开了这个地方。
  拜恩却毫不在意，继续用仿佛分享秘密般的低沉声音说道：
  “阿纳海姆的入场资格就是从下级战士开始的。你们难道不想把每次战斗后得到的黄金花掉吗？它就是用来在阿纳海姆消费的。”
  “确实是这样。”
  “反正也没别的地方能用。”
  “我还以为是纪念品呢。”
  李浩在心里反驳道：
  ‘按照赫达告诉我的，这金子的用途可不止这些。’
  他瞥了一眼罗尔夫和其他人。看他们的表情，似乎已经积累了不少黄金。
  拜恩的眼睛再次闪烁起来。
  “阿纳海姆的好去处我都知道，只要跟着我，你们就能体验到瓦尔哈拉的甜美滋味。”
  “听起来挺靠谱的。”
  “真羡慕你。”
  ‘他们就像是刚入伍100天就要出去度假的新兵，不，更像是第一天休假的学徒。’
  他们讨论如何游玩的样子确实像极了那样。
  李浩用温和的眼神看着他们。拜恩用力拍了拍他的手臂说：
  “李浩，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明白吗？”
  罗尔夫补充道：
  “我想他更愿意和他的女武神同伴独处，而不是和我们一起玩乐。”
  所有战士都带着僵硬的表情看向李浩。
  最终，李浩的选择似乎只剩下了一个。
  “我会跟你们一起去。”
  “嘿嘿，这就对了嘛。”
  罗尔夫笑起来后，其他战士们的表情也松弛了下来。
  “等你回来后，申请去见你军团里的女武神吧。既然你已经参加过远征并且刚刚晋升，她肯定会同意的。”
  拜恩解释了一切需要注意的事情后，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
  “期待吧，明天你们就会明白为什么瓦尔哈拉是战士们的天堂。”
  拜恩得意地笑着，战士们彼此看了看，也都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雷金蕾芙在平台上提高了嗓音：
  “战士们，你们所属军团的女武神已前来接引你们回去，好好休息疲惫的身体。”
  大厅两侧的门全部打开，乍一看那里仿佛有个码头。
  “现在要分开一下，但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为了明天。”
  “为了明天。”
  拜恩与战士们一同欢呼，并通过眼神敬礼后各自散开。
  由于他是所在军团中唯一的人，李浩独自走向码头，找到了赫达。
  “这是伊顿的女武神。”
  “哦，原来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女武神。”
  “真漂亮。”
  因李浩的关系，在黑堡远征中的赫达已在战士们中间变得相当有名。
  她装作若无其事、保持冷静，但脸却红了起来。
  “赫达。”
  “我们快点走吧。”
  李浩走近并跟她说话，赫达赶紧抓住李浩的手，一起上了木船。
  他们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交谈，直到离码头足够远的地方，赫达才松了一口气。
  “呼，我现在感觉好像能活过来一样。”
  看到赫达这样，李浩问道：
  “你那边没出什么事吧？”
  “那你呢？”
  过去一周赫达没能来见他。李浩耸耸肩回答：
  “那之后很平静，只是巡逻了几回。”
  “情况已经被解决了。”
  这也是赫达未能去找他的原因之一。
  “不过赫达，在那之前，我能请个假吗？”
  “嗯？你要离开吗？”
  “实际上……”
  李浩简单讲述了宴会上发生的事。
  起初，李浩并没有多想，但随着讲述越来越多，他开始期待这次休假，毕竟这是他来到瓦尔哈拉后的第一个假期。
  然而赫达听着他的话，脸色似乎越来越奇怪，甚至开始回避李浩的目光。
  “赫达？”
  “啊？哦，好的。”
  “为什么避开我的眼睛看？”
  “额，所以……对不起。我刚来的时候收到了这个。”
  赫达耸了耸肩，当她给李浩下命令时瞥了他一眼。
  有一个针对下级战士的集合安排。
  属于伊顿军团下级战士的李浩必须与乌尔军团的下级战士部队共同参与。
  集合日期：索尔之日。
  这是一条没有任何装饰的命令，完全符合瓦尔哈拉的风格。
  当他读完信件后，不安感开始充斥心头。
  李浩咽了口口水，看着集合的日期。
  “嗯，是不是……”
  “对……就是在明天。”
  索尔之日。
  赫达满脸歉意地回答，李浩闭上眼睛。
  他想起了罗尔夫和其他战士们欢声笑语谈论着明天外出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