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雷霆之声
他是一位备受尊崇的国王。
他曾是一位英勇无畏的航海家，航行至无人敢于涉足的海域，
直至奥丁召唤他之前，他从未遭受过一次败绩。
人们记住了他。
并将他的名字传给了后世子孙。
维京时代的开启者。
所有维京人的王。
他的背上背着一面大而圆润的盾牌，手中紧握着维京剑乌尔夫伯特剑。
脸上的蓝色和红色颜料让他显得更加夺目。
拉格纳深吸一口气。冷空气抵达肺部，令他的头脑更为清醒。
那双犹如蕴含神秘与疯狂之狼的眼神闪烁着光芒，一张面孔在他脸上若隐若现。
他是探险家、掠夺者、战士、国王、航海家、农夫以及战略家的集合体。
人们所信仰、想象和记忆中的形象融为一体，塑造出了第一位也是最强大的维京人。
如今的拉格纳便是这样的存在。
这已经是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近乎百年。
这是自那场大战以来的第一次。
力量巨人哈拉德颤抖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微笑。
虽然他带着焦虑的心情仿佛被追赶般来到这片战场，但他终究是一名战士。
现在面对另一位伟大的战士，他也同样展现出了伟大战士的姿态。
红黑交织的火焰从哈拉德的身体中喷涌而出，隐藏在他拳头背后的能量难以想象。
“该死。”
拉格纳像开玩笑似的咒骂了一句，仿佛视线瞬间飘向了别处，紧接着便向前冲去。
“拉格纳！”
哈拉德发出清新的笑声，一拳挥出。
拉格纳也同时挥舞起手中的剑。
就在那一刻，李浩明白了这场战斗为何能够达到神话边界的程度。
“咣嘡嘡嘡嘡~！”
地震般的震动袭来，以中心为震源地裂开数十数百道缝隙，附近的怪物纷纷被卷入其中，支离破碎。
这一击足以让人需要重新绘制地图。
攻击的余波甚至影响到了空气。
短暂失去意识的罗洛发出一声尖叫，随后又恢复了知觉，他被狂风猛推回去。
拉格纳在腾起的巨大尘埃云中咒骂着。
刚才那一击并非简单的拳剑交锋，而是双方将复杂而神秘的技艺交融在一起的较量。
“砰！砰！砰！”
连续的巨响炸裂开来。
力量巨人的拳头能够撼动天地，仅凭力量而言，他在魔法王麾下五大巨人之中堪称最强。
拉格纳身形虽小，哈拉德则魁梧庞大，但此刻这已不再是问题。
哈拉德的拳头精确无误，而拉格纳凭借敏锐如剑般的感知避开攻击，并用维京剑挡开对方的拳头。
同时，他还抽出一把战斧投掷出去。
它虽小却威力十足，即使是哈拉德也难以轻易看穿这一如同流星般的袭击。
擦过哈拉德腰间的战斧以一道白光划破地面。
从哈拉德腰部升起的是烟雾而非鲜血。
仅仅十秒钟，这场足以令数千人丧命的激战后，拉格纳不禁咒骂起来。
他已经达到了极限，连运用那些藏于大招中的小技巧的力量都没有了。
真是糟糕透顶，他本该尽量拖延时间，可现在连这一点都做不到。
唯一的方法就是一击制胜。
拉格纳迅速与哈拉德拉开距离，虽然距离并不远，但这已经足够。
拉格纳准备好了自己当前所能施展的最佳攻击。
然而哈拉德也感到了这种威胁。
尽管他曾倒下，但他仍是维京之王。
即使拉格纳尚未执行的攻击并未真正发动，也让哈拉德感到极度紧张。
因此，哈拉德加快了动作。
他记起了拉格纳不仅是一名战士，更是一位国王，于是向拉格纳发起攻击。
他发射出的是红黑相间的火球，并加上了疾风骤雨般的强风。
这些攻击并非针对拉格纳。
而是朝着托尔军团。
这些微小的存在们面对眼前正在上演的神话般场景和哈拉德的威势，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对哈拉德来说这也是一场赌博。
如果拉格纳忽视了他的攻击，由于之前那次攻击导致防御力下降，他将无法躲过致命伤。
拉格纳移动，哈拉德笑了。
火球被斩断，冰雹般的强风被劈成两半，四处散开。
托尔军团的战士们本能地意识到，死亡刚刚擦肩而过。
拉格纳手持维京剑乌尔菲伯赫特站在他们面前。拉格纳不能置他们于不顾，因为他曾是维京之王，是一位引领战士们的领袖。
拉格纳闭上眼睛，苦笑了一下。
他的力量正离体而去，他那神话级别的传奇故事也在逐渐消散。
“该死。”
他无法击败哈拉德。
尽管他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但终究还是不够。
如果当初选择进攻而不是防守……
拉格纳抛开了遗憾，他看向冲向自己的哈拉德。
他看着哈拉德时笑着伸出手臂，仿佛惋惜地说：
“我让你逃走的。”拉格纳的目光转向天空。
这时，哈拉德也明白了。
哈拉德的目光同样投向天空。
他看到有东西正从天而降，直奔自己而来。
哈拉德挥动手臂，黑色火焰化作汹涌翻滚的火浪遮蔽了天空。
然而，来自天空的箭矢并未停止。
“呼！啊！呼！啊！”
布雷奇奇怪地喘息着，这是他想出的一个方法，以便不被眼前的神话景象所淹没。
炽烈的火浪覆盖过来。
普通的火浪就已经够恐怖，而这团却是由火焰构成的。
但他们无法躲避，只能像面对风暴一样去克服它。
[传奇故事：他是神之子]
[传奇故事：雷霆汇聚锤中]
布雷奇从罗洛身上跳下，冲入炽热的火浪中，挥舞着他那蕴藏雷霆之力的锤子。
雷霆开辟了一条道路。
虽然只是一刹那的裂缝，但这已足够。
“冲过去！”
布雷奇坠落并大喊一声，罗洛穿过火焰的缝隙，带着李浩一同前行。
[传奇故事：龙之咆哮]
哈拉德停下冲锋，踏在地上，然后伸出拳头。
那是一记足以将天空撕裂的攻击，正面迎击是不可能的。
“吟唱！”
李浩从罗洛背上跃下，在空中扭动身体，成功变身为一只鹰。
他躲过了笼罩在火焰中的哈拉德的拳头，那一刻让他感觉自己仿佛在墙壁上飞翔。
李浩振翅翱翔，从哈拉德的攻击轨迹上掠过。
炽热无比，不，他感到仿佛快要被烧死。仅仅是靠近哈拉德，李浩就觉得自己仿佛要被碾碎。
但他必须忍耐。
他激活了神之力量。
伊顿的力量覆盖住李浩的身体，额头残留的赫达的祝福保护着他。
李浩再次振翅飞翔。
罗洛由拉格纳操控着，布雷奇变成一团糟后坠落地面，李浩意识到：他们无法逃脱。
现在躲避哈拉德已不可能。
哈拉德已经收回拳头，就算这样飞上去，也只能被他的拳头击溃。
‘赫达。’仅是想到这个名字，他就感觉到了一丝力量。
李浩咒骂自己疯狂，然后毅然向前冲去。不论结果如何，他现在只能进攻。
“吟唱！”
他大喊一声，变回人形。他能感觉到哈拉德的目光紧随其后。
李浩咬紧牙关，激活了他的传奇故事。
[传奇故事：不朽战士]
[传奇故事：战士的冲锋就像风暴]
他紧紧握住剑柄。
伴随着雷暴的追逐，试图在空中踢踏空气。
就在这时，
当他即将最后一次呼唤赫达的名字时。
‘我会帮你。’
腰间的迦耶伯格碎片自行移动起来，自行进入了李浩手中。
此刻无暇用头脑理解这一切，李浩紧紧抓住迦耶伯格的碎片。
那一刻，碎片散发出白色光芒。
闪耀的长矛。
这不完整的武器无疑是迦耶伯格。
李浩感受到了库丘林的存在。
也许只是记忆再现，然而他知道。
他该做什么，以及如何使用迦耶伯格！
他踢向空气，将自己掷向地面，并以全力投掷迦耶伯格。
他感觉左臂仿佛要爆炸一般。迦耶伯格释放出强烈的光芒。
“砰！”
迦耶伯格击中了哈拉德的右肩。
由影之国女王斯卡哈注入的强大摧毁之力被激活，白光从撞击之处闪耀而出，吞噬了黑色火焰。
拉格纳瞪大眼睛，而哈拉德也震惊不已。
疼痛中的李浩欢呼起来。
但这只持续了片刻。
哈拉德撕下了自己的肩膀，左手将其砍断。
他与右手一起摆脱了摧毁之力，然后咬紧牙关，放声大笑。
猛烈的火焰涌起，李浩听不见哈拉德的右臂坠地的声音。
拉格纳的嘶吼和布雷奇的绝望也无法传入他的耳中。
被弹开的李浩在地上翻滚，全身骨头几乎尽碎。
他倒在地上咳出血来，用来投掷迦耶伯格的左臂不再动弹，甚至失去了知觉。
李浩眼神空洞地转动眼珠。
血管似乎爆裂开来，视线一片血红。
他看到哈拉德正朝他逼近。
‘赫达。’
他的嘴唇并未动，感觉伊顿的祝福勉强维持着他的生命。
就像黑堡那时一样，不，比那还要糟糕。
此刻他甚至连金苹果碎片都没有。
哈拉德紧握拳头。
————
赫达剧烈地喘息着，汗水如雨般流淌。
不远处传来了伊顿祝福的激活。
这片土地上只有一个人能够激活伊顿的祝福。
“不，不行。”
这是自那天以来的第一次。
她不能重蹈覆辙，让那一天的事情再次发生。
赫达从天鹅变回女武神形态，比起诅咒自己稚嫩的行为，她尽力召唤出更大的力量。
但就在那个瞬间，
赫达下意识地转过身去，不知不觉流出了喜悦的泪水。
————
拉格纳咬紧牙关。
尽管连站立都很艰难，他仍然举起了剑。
因为他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他不应该在此处死去。
他张开嘴试图吸引哈拉德哪怕一瞬间的注意，甚至打算让他先杀了自己。
可随后拉格纳看到了，他原本想要愤怒大叫的嘴里却发出了愉快的笑声。
————
哈拉德忍受着剧痛思考着。
他必须杀了他，不仅仅是因为受到了如此严重的伤害。
他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
他不知道迦耶伯格是如何出现、又是如何使用的，但他必须在这里结束他。
也许这样做比杀死已经破碎不堪的拉格纳更为重要。
这位未知的战士。
在他垂死之际，身上笼罩着金色的光芒，他确定是神的祝福维系着他的生命。
他要杀了他。
他要拔除这颗未来可能带来灾难的根。
但在他挥舞拳头之前，
哈拉德回头看向远处。
————
李浩吐出一口黑血。
伊顿的祝福照顾着他，赫达的祝福竭尽所能延长他的生命。
李浩再次睁开眼睛，视线依旧模糊。
然而他隐约能听见耳朵里传来的声音。
李浩明白了。
为何哈拉德没有立刻终结他，为何布雷奇会那样欢呼雀跃。
在遥远的地方，
本应是赫达所在之处，
雷霆之声正在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