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来人问话

  半夜。
  盛澜清迷迷糊糊地醒来,就听见房门被重重地推开。
  “清清,你怎么样?”
  下一瞬,她的身体腾空而起,被席玉紧紧地抱在怀里。
  盛澜清头晕眼花,埋首在他怀里,没力气说一句话。
  直到医院里,葡萄糖一滴一滴地输入体内,她才好了些。
  “席玉,你要是再晚来一天,我就要对顾怀若表白了。”
  盛澜清瞥了眼右手背的输液管,冰凉的液体让她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些力气。
  在生命跟爱情之间,她还是会优先选择生命,做一做戏压根无所谓。
  席玉却会错了意,沉声道:“在那样的处境下,你会对他生出依恋在所难免。但是……”
  他认真地说道:“这样的依恋相当于吊桥效应,只是一时的情绪冲动,做不得真的。”
  盛澜清犹豫了一下,见他没有怀疑,还是没有将心里的猜测说出去。
  “席玉,出来一下。”
  正在她犹疑不定之时,温宁敲响了病房的门,满含笑意说道:“你出来一下。”
  席玉会意,安抚地对盛澜清笑笑,起身跟着温宁到了楼梯的拐角处。
  温宁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陡然消散,严肃地对席玉说道:“黎若芙招认得很快,把作案的计划都说得相当清楚,没有一丝抵抗就承认了罪责。”
  席玉想了想,说道:“人证物证俱在,并不稀奇。”
  “不对,这很有问题。”
  温宁紧皱着眉头,认真地说道:“我现在是没有证据,但是办案这些年的直觉告诉我,她现在告诉警方的说辞,一定是提前就想好的。再说,作案动机和现在的结果完全对不上啊。”
  “这样冲动的蓄意报复,到头来还变成了软刀子割肉慢慢折腾,还能有时间留给顾怀若,让他上演一出深情的戏码,我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儿。”
  席玉听出了他的意思,捏了捏眉心,问道:“你今天是来问话的?就不能缓一缓?”
  盛澜清才刚醒,按照常规流程,现在她确实最容易被警方攻破心防。
  温宁正色道:“没错,是这样。如果你不想让我亲自问,或者把她带到审讯室去,那么你可以替我问,我在旁边录音。”
  温宁朝他扬了扬录音笔,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席玉,说实话。你这样的受害者家属,我见多了。”
  “盛澜清现在的情况还好,你大可不必要死要活地心疼,就好像是在逼你拔她的氧气管一样。”
  席玉蹙起眉,片刻后叹气道:“你进去问,我在旁边陪同。”
  “哟,”温宁瞪大了眼睛,夸张地说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你这次居然能这么大方?”
  如果说平常状态的席玉,最是冰冷无情、全然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一点人情味都不讲。
  那么盛澜清,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徇私和放纵。
  只要是跟盛澜清相关的事情,席玉都可以称得上是诚惶诚恐地对待。
  简直不像是在养女人,而像是在供祖宗十八代。
  “我正是因为喜欢她,才不想她由于感情,落入到别人的圈套。”
  盛澜清的种种异样,此刻都在席玉的脑海里闪现。
  他声线冷淡地说道:“探寻真相的事情,本来就不该由她去做,而应该交给警方。”
  “行啊,”温宁当场乐开了花,从台阶上站起身,“我现在就去向她问话。”
  透明的输液瓶里,液体漏下了最后一滴。
  盛澜清按了铃,唤了护士过来,替她拔掉输液管。
  针尖脱离血管的时候,冒出一丁点儿鲜血,又被棉签迅速地压制。
  “按够五分钟。”
  护士熟练地吩咐道,随即收走了废弃的医疗器材。
  盛澜清在她踏出房门的那一瞬间,就赶紧丢掉了棉签,去抓床头的手机。
  “麻烦您再给她一根棉签。”
  席玉站在门口,看清她的动作后,又把护士叫了回来。
  “你不多按一会儿,血止不住的话,吃苦头的还是你自己。”
  即便知道这间病房里的人非富即贵,护士还是忍不住抱怨。
  “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多少尊重点医嘱吧。”
  她似是想起了她的女儿,没好气地继续说道:“这么几分钟都等不及,是打算要去打游戏吗?”
  盛澜清自知理亏,温顺地半低着头,好脾气地笑了笑。
  直到护士离开病房,她便迅速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席玉一眼。
  她的眼神相当没有杀伤力,像只自以为凶狠的奶猫,怪可爱的。
  席玉当即就忍不住要笑,却在转念间想通她这样着急的原因,面容就冷了下来。
  盛澜清刚醒过来的时候,就过问了盛璟的情况。
  她现在这样焦急,肯定不是为了她跟他的孩子。
  “盛……席太太,”温宁注意到席玉冷淡了许多的面色后,很狡猾地改了口,“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这是警方惯常问话的态度。
  盛澜清并不意外,却也没精力应付不必要的寒暄,直接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她过分配合的态度,让温宁满心窝子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差点没反应过来。
  “我想知道在你被带走前,有没有看到对方身上的标志性物品或者闻到特别的气味?”
  温宁很快恢复了平静,打开录音笔,开始了工作状态。
  盛澜清的心跳快了一拍。
  “我看到了一个钥匙扣……”
  盛澜清用手比划了一下,继续说道:“大概有这么大,是一个埃及金字塔模型。但是我不能确定钥匙扣是谁的,之前也没有见过。”
  温宁点了点头,在笔记本上简单记录着,紧接着抬起头,认真地观察盛澜清的面部表情。
  “那么,你有闻到过特别的气味吗?”
  盛澜清本能地联想到,黎若芙对于埃及香水那过分的钟爱。
  其实很难判断,黎若芙到底是本身就喜欢埃及文化。
  还是因为喜欢顾怀若,所以爱屋及乌地去了解他钟爱的知识点。
  “没有,”她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我没有闻到任何特殊的气味。”
  但她的猜测不一定是对的,或许只是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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