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袁圆园，原来她是‘老知青’

  咚~
  张二狗推开门，里面一张大通铺靠墙而放。
  上面堆着一堆的稻草，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令他不解的是，明明自己上次已经把房间里的东西清理掉了，而床铺上这堆稻草是谁放的。
  沙沙沙~
  在此时，稻草又动了动。
  里面有东西。
  但这动静，绝对不会是老鼠。
  咦？
  张二狗突然看到床前有一双红色小皮鞋。
  早已经是泥泞不堪。
  但却是新的鞋子。
  有人？
  张二狗在心里惊呼一声，床上的稻草堆里竟然躺着一个人。
  “会是谁？”
  村里人？
  流浪汉？
  张二狗想了想，绝对不是村里人。
  村里人讲究的很，年三十绝对不会出门睡在这里。
  张二狗一步步靠近，用手把稻草扒开，终于是看到一个人蜷缩在稻草之中。
  冷得瑟瑟发抖。
  只看了个背影和头发，就知道是个女的，而且年纪还不大的样子。
  合衣而睡，身穿红色棉袄，棉裤，红色毛线帽子。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打过补丁。
  根本就不像流浪女。
  这年头的流浪者，不可能穿的这么好。
  那么她是谁，从哪里来。
  好像是睡着了。
  张二狗伸手，轻轻的推了她几下子。
  她动了动，才清醒过来，一回头，正与立于床前的男子目光对视。
  呼呼~
  外面风声响起。
  张二狗这才看清楚对方的脸，大约十八的样子，面庞圆圆的，白白净净的。
  给人一种无辜的可爱，又楚楚动人，令人怜惜。
  小圆脸配上精致的五官，微翘的鼻梁，淡淡红唇，一双大眼睛犹如明亮的星星，闪耀别样的光芒。
  不是很高大，一米六的样子，恰到好处的苗条。
  有种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的样子。
  张二狗不知道这位十七、八岁的小圆脸少女来自何方，又要去往哪里。
  为什么会出现在知青点的房子里面。
  看到男子，少女警惕的往后一缩，靠着墙壁，眼里满是畏惧感。
  无辜的表情，又有些小可爱。
  看她白白净净的样子，应该不是农村女孩子，而是来自别的地方。
  难道是女知青？
  刚下乡的？
  张二狗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去年冬开始，应该是停止了知青下乡的政策。
  今年都1979年了，八山公社都要快大包干，分田到户，不应该再派知青下乡才对。
  更何况只有她一个人。
  “能告诉我，你是谁吗？”张二狗尽量用柔和的口气问道。
  少女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男子，根本不认识。
  “你又是谁？”她没有回答，反问道。
  还挺警惕。
  张二狗摸了摸下巴才道：“张二狗，你可以告诉我吗？”
  “不认识。”她摇摇头。
  不认识？
  什么意思？
  张二狗看着她，自己不是和她第一次见？
  能认识才是怪事了。
  “我是羊山村生产队的新知青，又第一次见，你不认识我不是很正常？”
  新知青？
  少女眨眨眼睛。
  他真的是新知青吗？
  都1979年了，还有知青下乡？
  她又打量了眼前男子一会儿，白白净净的，确实是像知青一样：“我叫袁圆园。”
  “哪个圆？”张二狗不知道是圆、缘、元、还是园或原。
  “圆形的圆、花园的园，袁圆园。”少女解释。
  张二狗明白了，原来是两个不同的圆园。
  “你来自哪里？”
  “知青，我也是知青。”
  知青，也是知青，哪里来的知青，年三十晚上跑到羊山村生产队当知青？
  袁圆园见他不解，继续道：“我是1976年下乡的新知青，1978年十月末返城的，今年十八岁，在羊山村当了三年的知青了。”
  这。。。
  张二狗懵了。
  难怪她会出现在此，原来是“老知青”。
  十五、六岁就下乡了，当了三年知青，今年正好十八。
  虽然才十八岁，还是少女，但已经当了三年的知青确实算是一个老知青了。
  但她既然返城了，为何又下了乡来？
  还有退返？
  “十月末返城，那你昨天晚上又从城里返回来，你老家哪的？”
  “京市的。”
  原来如此。
  张二狗恍然大悟，却是不解，少女回去了，又下来干什么？
  “京市不好吗？那你又下乡干什么？”
  “我……我……”少女结结巴巴，半天没说出真相来。
  张二狗又问道：“为什么？”
  这可不是小事。
  一个女知青，返城，又下乡，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我奶奶在上个月去世了！”袁圆园终于是说出了问题所在。
  等等，她奶奶去世了，和她又下乡有关系吗？
  本来他是不想多管闲事的，但这个房子已经不是知青点，而是他的住处，不问清不成。
  “你父母呢？”
  父母？
  袁圆园低下了头，咬咬牙，不吭声了。
  张二狗：“……”
  不用说，她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觉得这里挺好，打算扎根下来，不回去了。”袁圆园突然说道。
  哦？
  在他的认知之中，知青不是都想早点返城的？
  还有返城的又自己下乡，还要一直扎根农村？
  有故事！
  一定有故事的。
  张二狗看的出来，对方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她的奶奶去世是一个因素，另一个因素应该和她的父母有关。
  不是赌气，就是和家人闹翻了。
  又或者她除了奶奶，没有别的亲人，成了一个孤儿，才又自己下乡来？
  张二狗摇摇头，别人的事情自己不想管，关键是看她眼前有什么打算：“你在京市没有安排工作吗？”
  那里可是首都，不应该回去不给她分配工作的。
  就算位置不够，临时工应该有一个吧。
  袁圆园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袁圆园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冻得全身瑟瑟发抖。
  张二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估计是饿坏了。
  又没被子，不冷才怪。
  算了，先让她留下来吧！
  张二狗转身出了门。
  少女松了一口气，蜷缩成了一团，窝在稻草里面，楚楚可怜。
  张二狗再次来到她身边时，手里已经多了两床被子，放到她的身边：“先盖上，到时再还我就行。”
  “谢……谢谢！”袁圆园倒是没有拒绝。
  关键是无法拒绝。
  这么冷的天气，拒绝等于不想活了。
  少女很感动，马上起身铺好被子。
  一床垫在下面，一床盖。
  少女躺在被窝里，身上马上暖和起来，好受多了。
  “他也是知青吗？”
  袁圆园寻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