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含泪写下放妻书

  正说着,一位比定北侯稍微年长些许的贵夫人来了。
  对着下仆,她气势汹汹。
  可到了白惟墉面前,她瞬间就变了脸,无比恭敬地行了个礼“妾身见过相爷。”
  白明微与沈氏起身,向她见了个礼。
  她含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
  白惟墉疲惫地道“亲家夫人,这个时候来相府所谓何事?”
  二少夫人用帕子拭了拭眼尾,伤心难过地道“妾身自然是为白家的事而来,还望相爷节哀。”
  白惟墉没有接话,默默地看着她。
  她有些尴尬,因为在来之前,她准备了一肚子的长篇大论,想要对这个老丞相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老丞相准允她把女儿接回家。
  可老丞相的双眸,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
  所有的一切阴私都在那双精明的眼睛下无所遁形。
  沉默,安静。
  让她生出一种如坐针毡之感。
  也让她忘却了早已准备好的话。
  最后,如芒在背的她看向定北侯夫人“俞夫人也在呀!”
  定北侯夫人冷笑一声“行了,你想做的事情,我早就做了,只是有人硬是不写放妻书,这有什么办法?女儿是我们自己生养的,嫁到别人家了,便半点都由不得我们。”
  二嫂的母亲不知该如何接话,她有些胆怯地看向白惟墉。
  比起定北侯府这个有太后撑腰的门第,他们家不算什么,这番话她却不敢说的。
  只是心疼女儿也是真,才嫁来没几年,便在大好的年华守了寡,要是有个孩子,还能有点寄托,如今丈夫没了,又怎舍得女儿在夫家苦苦熬着?
  况且,依白家的情况,苦苦熬着都是奢求。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白惟墉的神色,最后,情真意切地说出这番话。
  “相爷,我们家门第低,昔日相爷不嫌弃,与我们家结成秦晋之好,我们的心底,都感激着相爷。”
  “但为人父母,我们实在无法坐视女儿自寻死路,还请相爷高抬贵手,放过我家闺女吧!”
  白惟墉始终没有说话,整个人倚在茶几上。
  他垂在耳际的几缕银发,遮了些许苍老的面庞。
  这让他显得狼狈而可怜。
  沈氏知晓白明微不好开口,忍无可忍的她脸上愠了怒色。
  她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自从两位弟媳嫁入白家,白家何时亏待过她们?如今白家遭难,且还没有对她们做什么,怎么搞得像是白家对不起她们一样?”
  “你们想接人走,那就好说好商量。我祖父这一辈子,从未做过逼迫任何人的事,我们白家也不会要求媳妇必须为尊长与夫君披麻戴孝!
  “怎的一个盛气凌人,态度蛮横,对长辈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一个又打着爱女的旗号,却行那不给人留余地的事。当白家是你们撒泼的地方么?”
  定北侯夫人见沈氏一个小辈竟敢如此顶撞她,霎时火冒三丈“沈家教的好女儿,一点教养都没有,你不过区区一内宅娘子,凭什么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沈氏“腾”的站起来,柔美娇弱的她,却透着无坚不摧的气势。
  她一甩袖子,朗声说道“凭什么?从道义上来说,就凭我沈家父母没有在我夫家遭难时落井下石,没有让我不顾亲情伦理也要明哲保身抽离夫家。”
  “我在你面前行的端做得正,问心无愧,又岂会惧怕于你?”
  “从道理上说,我是这白家的当家夫人!这是我的家,是我生死捍卫的地方,我容不得任何人在这撒野!”
  换作以往,她处事会更为圆滑,且不会如此直面与人冲突。
  但是此时此刻,她根本不想忍让。
  也不能忍让。
  白家荣耀时,见面三分情,人人都会礼敬几分。
  可今时不同往日,态度若是不强硬,他们就会任人搓圆捏扁。
  她的变化,既为了这个家,也为了主位上半响说不出话的老人。
  谁要敢在这个家撒野,就算变成泼妇臭名远扬,她也在所不惜!
  沈氏的气势,让二嫂母亲不由自主垂下脑袋。
  定北侯夫人也被她吼得一怔,拍案而起,就要冲她大发雷霆。
  只有白明微注意到,祖父眼底的悲凉与沧桑。
  他到底希望在这个时候,旁人就算袖手旁观,也别落井下石。
  可定北侯夫人和二嫂母亲的行为,终究是刺痛了他的心。
  泉下之人尸骨未寒,孙媳妇的娘家人却要来接走死者的遗孀。
  让他们连死,都没有人能好好送一场。
  这样的事,让一个老父亲如何承受?
  定北侯夫人怒不可遏“沈氏,你母亲都未敢与我说这番话,你也配?!”
  “够了。”
  白惟墉的声音虚弱地响起。
  众人止住了声息,莫敢再说一个字。
  可还未等白惟墉说完,便听管事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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