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苏砚怒怼君子兰

  “你……”君子兰竖眉冷对,胸膛内一团愤怒的烈焰火球撞来撞去,仿佛要撞破胸腔,直奔苏砚而去。
  苏砚自身的气势直接将君子兰的胸膛蹦出的火球打了回去,“还说什么仙门礼仪?也就只有你这等虚荣又无能之人才会将礼仪奉为圭臬,也不过以此来粉饰自己的无能罢了。”
  沈昭有些不可思议了!
  虽说她认识的苏砚的确嘴毒,可今日苏砚好像真的也憋着一团怒火,竟有些咄咄逼人了!
  以往苏砚的凤眸总是带着些许傲慢的嚣张,今日却是隐忍着什么,只至于凤眸剑藏锋芒变得冰冷……
  谁惹他了?
  圣心府的弟子接连鼓掌,苏不白更是道:“公子说的有理!有理!”
  苏砚喘了口气,低头加固了下紫玉护腕,不紧不慢地说:“怪不得你们潇洙里近些年落败的如此之快!”
  君子兰哼哧一声,怒发冲冠,似是一座即将喷火的火山,他伸颈道:“苏砚,你辱骂我可以,休要带我潇洙里!”
  “咻!”得一声,君子兰拔剑指着苏砚,引得潇洙里弟子纷纷举剑对着苏砚。
  苏砚停下加固护腕的动作,抬眸意味深长地一笑,“怎么?要……动手?”
  话毕,圣心府弟子也纷纷拔剑。
  君辞盈按下君子兰的剑,语气冷冽:“苏公子,我潇洙里再落败又如何,也不容你在此看轻!今日你辱我宗门,又大放厥词说要灭了潇洙里……”她眸光犀利如剑锋,冷笑道:“圣心府乃千年道宗,莫非是要以强凌弱,挑起仙道纷争?”
  沈昭皱眉凝着君辞盈,真看不出来来啊,这君辞盈说话不紧不慢,没有什么犀利的言辞,却在三言两语中已然将圣心府推到不义的一方?
  真是一张好嘴!
  在场的大部分人对于苏砚这样一个活在别人称赞中的神秘天才,都把他看成比自己高一层次的人,因此说起话来也都是恭恭敬敬又怯生生的。可这位君辞盈却这般从容,好似苏砚在她看来不过只是个同辈弟子!如此胆魄,此人绝不简单。
  苏砚饶有兴趣地瞧了眼君辞盈,挑眉对苏不白说道:“不白,他们在威胁我们……这可怎么办?”
  苏不白捏着剑,对准君辞盈,闭着一只眼做出射箭的瞄准动作,“咻!那自然是……让潇洙里彻底在修真界除名呗!”
  苏砚侧了侧头,苏不白明白,便朝君辞盈走去,身上已然是杀气。
  沈昭终于一紧,苏砚今日这到底是怎么了?什么惹他如此不悦,以至于不惜与潇洙里动手?
  “不是我说,你们仙道怎么还搞内讧那一套呢?这多让我们魔道看笑话不是?”这人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沈昭找了找,这人正是李圆圆口中的魔道领头人。
  长相平平,只是那双眸子着实不凡,让人一见到就不自觉的去看人家的眼睛。
  “你算个什么东西?别来搅和事!”君子兰有气没处撒,便悉数抛给了魔道领头人。
  “不是我说,这位君……如兰公子,这位圣心府的公子说的有理,你啊就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你说谁丢人现眼?”君子兰剑指魔道领头人,”魔道奸邪,信不信我们立刻马上灭了你们?”
  闻言魔道所有人一时间悉数拔剑指着君子兰,领头人连连摆手,“都收回去,收回去。这位君如兰公子可厉害了,咱们可得避着点呢!”
  “你知道就好。还有,我叫君……子兰!”许是被气昏了头,君子兰一时间没品出来对方的话中话。
  “知道了知道了,君如兰公子。”
  “你……”
  领导人不理会君子兰,在人群中找了找宗政无名,便说道:“无名公子呐,你劝一劝嘛,这大半夜的咱们回去睡觉不好么?”
  宗政无名礼貌地回礼,看了眼剑拔弩张的双方,“好了!我们来此便是要一同找寻上古仙源,如此伤和气,这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顾听雨闻言也走到苏砚跟前,笑言相劝:“阿砚,谁惹到你了,你这般生气?”
  “无人惹我。”
  “好了好了!还是先说说阴呙的事吧!”顾听雨师兄都是一副春意盎然的面相,看着着实赏心悦目。
  宗政无名无奈地挨个按下潇洙里弟子的剑,跟小孩子之间打架,夫子无奈劝架的样子,“大家同为仙门弟子,应和睦相处的,万不可因小事而闹得不愉快!”
  “无名公子说得对,辞盈你消消气嘛,苏公子也是无心之语。”易水善笑着对君辞盈说着。
  君辞盈笑了笑,凌厉的眸子劝退仍旧不死心的君子兰等人,看着苏砚若无其事地说了句,“既是无心之举。那我潇洙里再计较,岂非太过没……气量!”
  “阴呙是真的,沈昭所说是对的!”苏砚自然没心思理会君辞盈,他的怒火似是消了些,便漫不经心地回答。
  易辞雪目睹了一场对骂的大戏,显然对苏砚有了些许崇拜之意,她问道:“可为何此处会有人族?”
  苏砚却闭着眼睛沉默不语,闭眼时上挑的眼尾让他这个人不论何事看起来都是嚣张傲慢的。
  “是因为员峤仙岛最初本是人族的居所,后来妖族被困在此,双方为了争夺土地与天地灵气,妖族凭借力量优势开始屠杀此地的原着先民,那些人族为了活命只能逃进危险重重的万重山。”苏砚不说话,沈昭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了。
  “也就是说,那些先民为了在万重山内生活下去,便选择与蛇族共生。”
  沈昭点头回应。
  “可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们如何相信?”
  “要我说别管了!找到上古仙源才是要紧事!”
  “我都困死了,快回去睡吧!”
  ......
  议论声依旧,陆陆续续也有人离去,可还是有很多人是不相信阴呙之说的。
  沈昭也无心再解释,只是身旁的苏砚仍旧紧闭双眼,似乎在等感应什么?
  “怎么了?”沈昭莫名心一跳抽。
  苏砚凝着没,没有回答。
  宗政无名见弟子们个个都有了困意,便属意遣散众人,“大家既然累了,那便回去吧。”
  这时苏砚才猛地睁眼,他冷冷地开口:“不能回去!”这句话带着十足的命令,所有人闻言也都停下了脚步。
  其他人都不敢主动惹这颗日坛火球,沈昭咽了口气,硬着头皮问,“为何?”
  “嗖…嗖嗖…嗖嗖嗖……”
  只听得四周传来一连串的声音,沈昭清楚那是蛇尾扫过枯草的声音。
  嗖嗖的声音越来越近,沈昭心道不妙!
  他们这是被阴呙包围了?
  那声音密集的要命,沈昭听得浑身发麻,恨不得捂住耳朵。各家弟子已经分别集合在一起,握着剑面面相觑着。
  声音越来越近,感觉就在脚下的草丛中。一股磅礴的阴气逼近,凭借修道之人对阴气的敏感,他们瞬间集中到一起,长剑在手,背着围成一个圈,警惕地看着周围。
  一柄柄长剑之上,流动着各色的修为,看起来无比瑰丽。
  陡然安静了……
  那种火然泉达般逼近的嗖嗖声也消失了!
  方才那阵式吓得不少人生了汗,突然的安静让高度警惕之人有些不适应。
  “怎么没动静了?”
  “不知道啊?”
  “不会已经走了吧?”
  “最好是这样!”
  顾言有些结巴,“大……打师兄,怎么办?”
  顾听雨正在凝神感知着周围的变化,并未做回答。
  顾枕诗十分不耐烦道:“你瞅瞅你这胆子,还像一个修士么?”
  “小姐,今晚所见太过骇然,我虽说是修士,但第一次目睹这样的场景还是有些不适的。”顾言言语低声顺从,没办法嘛,他们水云阁的顾小姐性子嚣张、脾气暴躁,奈何却是最小的那个,可不都得让着点。
  把气撒在他身上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顾言早就习惯了!
  “哥哥,如何了?”顾枕诗没再看顾言,对顾听雨说话倒是如她的名字一般知书达礼、温柔明智。
  顾听雨神色愈发凝重,秀美德五官皱在一起时多了分潇潇的断桥烟雨,甚是惹人寻味。
  沈昭赶忙回神,方才一瞬间被顾听雨的愁容迷了神。
  她真想抽自己一巴掌,看来十几年呆在深山中,压抑住了她好色的本性啊?
  顾听雨睁眼,呢喃道:“看来,今日势必有一场恶战了!”
  沈昭自然也感觉到了极致浓烈的阴气,不用猜成千的阴呙已将他们围住。
  她不禁看向苏砚,要不是他在这里骂人发泄怒火,或许大家早就散了!
  面对苏砚沈昭真的是……兔子拉犁耙,力不能及啊!
  “此地乃阴呙的圣地,我们出现在这里,是在侵犯他们的圣地!”苏砚低语对沈昭说道。
  沈昭挤出一个笑,“那你还在这里耗这么长时间?”她可以保证,她用尽她所有的演技,花光她所有的真诚,才这般笑着同苏砚说话。
  苏砚闻言,若是邪魅一笑,“被这些东西缠住,就会在这里迷了路,只有彻底将他能除个干净,我们才能快些离开。”
  敢情苏砚还是在为所有人考虑了?
  沈昭信他个大头鬼!
  “唰”得一声,数十只阴呙冲天而出,乍一看就是十条巨蟒快速蹿向众人。
  速度很快,只能看到黑色的虚影。
  众人虽有防备,可面对如此速度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十几位弟子,被阴呙咬住脖子,瞬间无法动弹。
  其余人一惊,快速推开,抽剑将咬人的阴呙劈了出去。
  被劈出去的阴呙,一个旋身又通过蛇尾高高低低弹了弹便稳稳落地。
  沈昭打量着这些阴呙,与她方才逮到的那只不一样。这些阴呙瘦小的上半身很硬朗,还密布着黑色的符文。这些阴呙的阴气都已经实体化了,黑棕色的阴气沿着黑色的符文流动,血红色的双眼可以与狼妖比一比了。
  沈昭赶忙问道:“你既然处心积虑将这些东西引了过来,可有法子消灭?”
  “有啊!”
  “什么?”
  “不告诉你。”
  沈昭深吸一口气,她承认有一瞬间想捅了苏砚的冲动!
  那些方才被咬到的弟子纷纷倒在地上,跟死去多时的人一样,怎么叫也叫不醒。
  不过阴呙并未再次对众人发起进攻,而是慢慢退向草丛深处。
  “带着受伤的弟子快些离开!”发号施令的是宗政无名,他显然被这玩意吓到了。
  “东北方阴气稀薄,去东北方,正好可以到达营地。”顾听雨喊道。
  目睹方才阴呙的战斗力,大家也都不敢再多做停留,各自聚在一起,向着营地的方向跑去。
  苏砚依旧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沈昭的神识经迷榖的妖力洗涤,已经比先前强了一倍不知。她感知着周围,阴气其实并未散去,方才顾听雨所说阴气稀薄的东北方则潜藏着最为浓烈的阴气,只是因为太浓烈了,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一般人的感知力自然会出差错。
  “不要去!有危险!”沈昭寒眸一睁,话语很凌厉,不似她平日里的淡漠的语气。
  仙家弟子只是看了沈昭一眼,转身便向着东北方跑去!
  “你还真是有一颗观世音菩萨的心肠呢,跟这些人废什么话,都是想送死拦都拦不住的那种!”苏砚嘲笑着沈昭。
  沈昭并不怒,只是这些在惋惜,这些仙岛弟子若是听她的,便不会经济一番生死搏斗了。
  此时这里只剩了苏砚、易辞雪和沈昭。
  易辞雪也留下了,沈昭倒是有些惊讶,她主动问道:“你……为何没走?”
  “你不是说那边有危险么?”
  “我说你便信?”沈昭心头汴悦,这么多人也只有易辞雪听了她的话,就连一直视为兄长,又曾经爱慕过的宗政无名都觉得她是在胡言乱语,然而这个与她认识仅仅几天人却选择了信她,真是有些……寒心呐!
  易辞雪一把扯过沈昭,搂在她的肩头,“你是我的至交好友,你的话我自然是信的!”
  至交好友?分明才刚认识不久,怎的就至交了?
  沈昭苦笑,这姑娘还真是没心没肺,连她这个山里来的人都知道人不可轻信的道理。
  “上次给你的羲和珠还在么?”苏砚很认真地问。
  羲和珠?生完回想起那日面对巨狼,她弄坏了羲和珠,当时还想着这珠子若是留着肯定还有更大的用途,只是那个时候为了保命,只能那么做。
  沈昭抿嘴,淡淡地说道:“坏了!”
  “坏了?”苏砚不可置信,觑视着沈昭,一副非得要个合理理由才肯放过沈昭的样子。
  “额......前几日为了保命,我把它……劈开了。”沈昭直视着苏砚,却依旧笑着。
  沈昭觉得她这个笑一定是谄媚至极的……
  苏砚也出卖内心地一笑,“你……可真行!”
  沈昭还怕以苏砚今日的火气,非得大发雷霆骂一骂她不可,但是好在想象中的暴风雨并没有来,她赶忙看了眼东北方向,“不用管他们了吗?”
  “不管!我只救我想救之人!”
  “你说话一直这样吗?”易辞雪有些不满,插嘴问苏砚。
  沈昭心叫不好,这易辞雪也忒胆大了些,这算是跟苏砚硬碰硬?
  “哦?哪样?”苏砚挑眉,下巴指着易辞雪,但他本就高,所以别人看来也并不觉得这个动作过分傲慢。
  “太目中无人了!”
  苏砚不屑地反问,“有道说忠言逆耳,让人舒服的话都是虚伪的,你……爱听?”
  “虚伪抑或是真诚须得用心感受,说话好不好听并非是虚伪与否的标准。”易辞雪颇为骄傲地继续说着:“说话也是有讲究的,你这种浪荡之人是不会懂的。”
  沈昭扯了扯易辞雪,可这小蹄子今日就跟头犟牛一般,怎么拉都拉不回来。
  原以为易辞雪是聪敏的,今日怎这般没有眼力见,看不到苏砚今日就是颗炸药嘛?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教训我吗?”苏砚的气息冷了下来,嚣张的凤眸又开始隐忍,那样满是杀气的眼神,沈昭也只见过一次。
  易辞雪显然被吓到了,连连后退,“喂!你干嘛!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不是很会说话嘛?那我就让你这张嘴永远闭上,省得你总觉得自己说的话就是准绳,逢人就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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