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沈昭真的穿越了

  鎏镜便说:“主人不开心?”
  沈昭卖力挤,“我对着北境极光心心念念许久,如今来了,自然是高兴的。”说完,她又远看,茫茫一片白,天色黑下来,前方远得没有尽头。
  她没来由瞪了一眼,她也不知怎么了?原本很爱这雪景,缘何终于来了这冰天雪地,心情竟没有一日是开心的?
  “主人,有道是境由心生,赏景也无外乎此。主人的确对北境极光心心念念多年,可从一开始,主人期许的究竟是这风光?还是同你赏景之人了?”
  沈昭头一回暴躁,她踢腿,把雪扬了老高,嘟囔道:“自然是景。”
  鎏镜笑了笑,只说:“走吧,天上云厚,夜里又是大风雪。我们赶大雪来临前,找个避风之地,先睡上一觉,我都好几日没睡了。”
  两人快步走着,无聊至极时,鎏镜问道:“主人,苏砚可能真的有事。他也说了叫我们先去,他随后就到,他从来不骗你,你竟为此跟他置上气了?”
  沈昭没说话,落脚时踩得雪咯吱闷响。鎏镜说的也没错,苏砚不骗她。可她就是生气,生气他不陪她来。
  她坚强了二十几年,如今就是要矫情。
  那日苏砚羲和珠带她去了兰雪阁,他把她压在身下,从黄昏折磨到第二日,情动不休止,他对她说了好些话,好些她一听就红脸的话。
  直待她浑身散架时,他却对她说。
  他有事,暂不陪她来北境了。
  她也不知怎的,一时间拧上了,把他推下床后,忍着酸痛身体转头就自己来了。
  如今想想,的确是有些幼稚。
  想着想着,明显温度骤降,大风嚎嚎卷雪而来,突然鎏镜说:“主人主人,我们可真幸运,前边有雪山,这里正好背风。”
  沈昭掀眼看去,前头确有一雪山,正好她累了。
  鎏镜不住地收拾着,很快便腾出一块空地,露出黑色的石面。
  沈昭坐下后,倏尔说:“苏砚说他随后就来,可我们来了都一个月了。”
  鎏镜道:“说不定今晚就来了了?”
  沈昭听了,却记念上了。她看着黑白相融的月色,心下恸恸不安,不禁她想:“苏砚,真希望人生第一缕极光是同你一起看的。除你之外,他山他水皆非云也。”
  又过了五日,风雪停了,北境彻底入了夜。
  这日,鎏镜带着路,来了一座雪山下,上头雪山高若天阶,后方雪原茫若宇宙。
  雪山之巅已蒙上一层绿光,照得雪巅尖锐的雪棱恍若明镜。
  鎏镜伸长脖子仰着,跃跃道:“主人主人,快看快看,极光要来了。”
  沈昭垂眸,失落落的,以往所有的期待在此刻如梦泡影,心被忧郁占据着。
  苏砚,没有你,这极光也只是一道光,没什么观赏的必要了。
  她黯然着,无心去看雪山之巅渐渐升起的极光。
  她知道那很美,可都没有苏砚值得一看。
  “你病了。”沈昭心说:“对苏砚,你早就离不开了。”
  沉默着沉默着,倏尔,沈昭心惊,听着那声音,心跳加快。
  “阿昭,人生何处见忧愁?”
  沈昭转身看去,但见苏砚黑衫拂雪而来。她不相信,闭了眼,又睁开来看。
  苏砚还在。
  他竟真的来了!
  这一刻,兴奋同憋屈尽数涌来,酸涩如酒生醉,积在鼻尖久久不去。
  苏砚已然上前,抱她入怀,在她耳边轻轻的:“阿昭,我从未对你失约。”
  沈昭环他腰抱得很紧,生怕永远失去这个怀抱,她深深的:“阿砚,你若是离开我,我会活不了的。”
  苏砚打趣道:“阿昭说笑了,就算天地都灭了,我苏砚也不会死。”
  闻言,沈昭并未有一丝宽慰,反而心头慌感弥漫,从苏砚来这里,她见他第一眼起,这种感觉突然就涌上来了。她垫脚,一吻落在苏砚嘴角,道:“苏砚,我生性凉薄,本已封心锁爱。可遇上你后,我孤注一掷,身心全部交予你。你说过不会对我失约,所以请别出事,一辈子平平安安的。”
  苏砚却笑了,指节分开沈昭浓密的发,柔柔的他说:“阿昭,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怎这般吃惊受怕的?”
  沈昭低着头:“我也不知怎么了。”
  倏尔,苏砚朗声入耳,“阿昭,快看。”
  沈昭转头,极光已照亮半边天空。
  天上仙人洒下星辉,落于雪坡上,仿若披了层金纱。
  紫绿极光自雪山之巅而来,在那最高处分开多束,各自朝不同方向去。
  极光之上星空斑斓,毫无杂物地倒映在三丈宽的冰河面上,这一刻,星空也落了凡尘。
  原本一片白茫茫的雪原此刻交叠着紫绿极光,光影变幻,整个世界变成了极光主导。
  “真美。”沈昭不禁自骂,自己没点墨水,也只能说个美字了。
  苏砚却道:“君不知雪山之巅高几何,但见星辉照雪床。”
  沈昭默了默,她还能拿什么话来回他了?便道:“阿砚,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若无你雪山至寞,极光失色,我心暗淡,我目无物。”
  苏砚牵她手,坏坏一笑,便一跃而起,转身来到雪山之巅。
  沈昭震惊得说不出话。
  苏砚道:“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阿昭,这才是真正的雪中绝色。”
  沈昭放眼望去,整个天空都是紫绿色星海,天空好似很低很低,就在头顶,她一伸手就能触到并且摘颗星星下来。
  “原来天下美景真的可以美得超出我的认知。”沈昭笑着,恨不得记住每一颗星星的位置。
  “阿昭,你若喜欢,我可陪你一直在这里。”苏砚搂她腰,说:“反正恩怨已了,此处雪景奇绝,倒是个绝佳的隐居之地。”
  “嗯……”
  沈昭还未说话,便听到气愤愤的说话声:“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原是鎏镜突然出声了,他走上前来,冻得哆哆嗦嗦,骂骂咧咧道:“万不可在此隐居,如此一毛不拔的苦寒之地,若是要在这里生存下去,狐狸我可就冻得死翘翘了。”他气鼓鼓地觑着苏砚,叉腰说:“你要在这里住我管不着,我家主人绝不可以。”
  苏砚挑眉,贴沈昭腰间的手臂更用力了,嚣张的凤眸宣示着自己的主场,他说:“狐狸,你记住。你既唤她主人,而我唤她阿昭,那便是我们是主,你是奴。你,要听话。”
  闻言,鎏镜直跺脚,“怪倒那么多人不喜欢你,我也不喜欢你,迂腐的主奴思想侵害你至深,主人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沈昭苦笑:“你俩够了。”
  苏砚道:“阿昭,若我和他只能活一个,你救谁?”
  鎏镜也不服输,道:“主人主人,若狐狸我和他只能活一个,你救谁?”
  “额?”沈昭心说,这两人有病吧?
  苏砚道:“救我还是救他?”
  鎏镜问:“救我还是救他?”
  沈昭忙掣步走开,这两个幼稚鬼,真是头大。
  “话本子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我看你俩被荼毒,已无可救药。”
  苏砚径直跟了上去,搂她腰同她慢行。
  冷飕飕的,气得鎏镜直喊道:“主人,什么时候走啊?狐狸我的皮毛不够用了。”
  沈昭也在思考着,苏砚便问:“阿昭可是真的要在这里定居?”
  沈昭倏尔反问:“怎么?若我定要住在这里,你不愿?”
  苏砚却在她腰间掐了一把,道:“阿昭,半月不见,是时候让你长长记性了。”
  “滚。”沈昭挣开苏砚,快步而走。这家伙自从有了第一次,便无时无刻脑子里都是那些事,简直不可理喻。
  “阿昭,我认真问你。”苏砚又追了上去。
  “等到来年开春,见一场雪上夕阳再走。”沈昭想了想便大声说,也叫鎏镜能够听到。
  苏砚又搂了她,坏坏一笑,道:“那我即刻造个屋子出来。”
  沈昭道:“你我皆是修士,不用屋子也可以的。反正也不在这里住,大费周章作甚?”
  “距离开春还有两个月。”苏砚坏坏一下,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阿昭,你舍得我忍那么久吗?”
  陡然,沈昭挣开苏砚,骂道:“你脑子里就睡觉这点事吗?”
  苏砚便说:“阿昭难道不想吗?”
  “我?”沈昭慌了一瞬,忙说:“自然不想。”
  “可我记得你相当享受啊。”苏砚疑惑地问着,目光却在沈昭身上上下打量,赤裸裸。
  “滚!”
  ……
  天好似要塌了,上头的黑云变换着各色模样,咔咔几道闪电掠下,定格下西风谷崎岖难行的路貌。
  轰隆一声巨响,但见西风谷两峰滚下巨石。
  “快护着陆大人!”眼瞅着巨石已在头顶,说话的小厮扑身上前,推开前边之人。
  陆放被这一推,脚下又堪堪被道上的石块绊倒,很快又两人上前一人一只胳膊径把陆放拉了起来。
  头发花白的陆放这会儿已眼冒金星了,他回头去看推他的小厮,此时已被压在巨石下,绝了气息。
  “三儿!”陆放嚯然挣开两人的搀扶,可将将在他迈出一步时,两峰巨石滚滚而下,已遮蔽得天色全无。
  两小厮顾不得其他,拉着陆放几个闪影方才躲开滚石。
  倏尔,迎面扑来两匹狼,狼影眨眼便钻进两小厮体内,那两人便直直倒下。
  陆放讷然之余,前边陡然出现一个人,红衣黑靴,却黑纱遮面。
  陆放白玉簪发,本是文人打扮,而今却浑然没了任何风采,可那骨子里的绿竹长林之息从来都不会被遮盖。
  他压着怒,“我同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一路穷追,誓要置我于死地?”
  “哎呀,我也不想杀你的。”那人稳步逼近陆放,“可是……你是陆放啊,那么你……必须死!”
  陆放被他逼得往后退,“你是狼族的?”
  那人啧叹,“真不愧是陆放大人,不过你是怎么猜到的了?”
  些许凌乱的发在陆放脸颊漂浮,又噼啪一道闪电劈下,照得昏暗的西风谷凋败死寂。
  那人赤红的眼眸看得陆放心头大怒,他冷冷的:“我为王使,游说各州,为的是是神族一统。若我神族内斗不休得利的必然是你妖族,你来杀我,无非是姜演之惧我功成,怕神族强盛必然诛尔妖族。”
  那人拍掌叫好,“不愧是帝师陆大人,哎呀,我还真是不舍得杀你了?”
  陆放却道:“狼族嗜血卑鄙,同为妖族,狐族白攸之却不似狼族鼠辈,竟干些杀人盈野之事。”
  忽地,那人眸中红光闪动,他一掌掐住陆放,嗔着道:“陆虚舟,怪不得整个域内九州都讨厌你,你这张嘴竟是这般欠打!”
  陆放被掐脖,他双脚乱蹬,已然被掐得双眼昏花。却不曾掐他的人猛地松了手,他咵得一下跪落在地。又听得打斗声连连,缓过气时,他忙看去,原是有人方才出手救了他。
  “是你?姜子殊?”闪电之下红衣女子手握双色神剑,清冷绝媚。
  姜子殊明显一怔,立马摘下遮面的纱布,盯着那人问:“你认得我?”
  女子冷声哼笑,“竟真的是你,好生冤家路窄。”
  姜子殊懵得双眉紧皱,“不……不不,你你谁啊?什么冤家路窄?我可从来都认不得你。”
  那女子唧哝着:“你肯定认不得我,因为我见你第一面在五万年后。”
  “你咕噜什么了?”姜子殊见状也不再执着,提剑直指那女子,“甭管你是谁?既然你要救陆放,那就是我的敌人。”
  那女子好笑着摇头,“姜子殊,有时候真的挺无奈的,上一次差点被你弄死,可这一次死的会是你。”
  姜子殊阴鸷冷冽,那双色神剑被那女子耍的华美又刚猛。
  剑光交错,流光溢彩。
  姜子殊被打的人剑双飞,狠狠撞在石峰上而后滚在地上。
  那女子走到他跟前时,姜子殊神色惶惶,颤着声音说:“化神之力,纳魔之气……卜弋山镇山使裔是你什么人?”
  那女子闻言轻声嘟囔,“卜弋山镇山使裔?裔?莫非是古神裔?”
  “你在……嘀咕什么?”姜子殊吓得缩在墙角。
  “我的剑你见着了,想必我的身份你也知道了。既然如此,我就更不可能放你走了。”说着,女子提剑直指姜子殊。
  唬得姜子殊立马跪地讨饶,“放过我,今日你放过我,来日我定厚礼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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