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那奔腾如火的青春(16)

  “呼…裕联会,真是晦而不宣啊!”众庭楼下,慈鲨咧嘴笑着,锐齿毕露。
  “能引来大名鼎鼎的「骇噬」光临,我这府邸恐怕真得从地图上‘隐去’了。”与其她峙的五人之中的一位断臂老者一边使用术法限制着断口继续溢血,一边说道。
  慈鲨呵呵笑着,驭饕息从右掌传至老者的断手之中,将其分噬化灰。
  “哦~是‘府邸’而不是‘帮会’吗?你后面这四个家伙应该给不了你这么多的勇气。”
  见老者脸色铁青,慈鲨继续说道,
  “我想想——应该是那个黑匣子与你们走私的那批药剂…以及你们从城外找来的‘援军’……嗯,勉强够……”
  “狂妄至极!!给我活捉此寮!”听到断臂老者的下令,那四位分别使用弓、枪、鞭、刃的黑袍之人的攻击瞬息即至。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无论多么强势的存在,面对复数同层次乃至更上层之人的围攻也必然会转瞬落败——至少在此之前黑袍老者是这样想的。
  不过在此之后嘛,他的认知可能就得刷新一下了。
  毕竟他惊骇地看见了慈鲨在这一波合击之中并未受伤,反倒是他的四名手下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被反制了武器。
  不知从哪儿来的锯剑将原本应该封锁慈鲨的鞭子钩住,并以长鞭为弦,在枪与刀之间穿针引线。鞭头仍在用鞭者手中,但此时却被那个红发的家伙锁死末端。刀刃斜斩而来,却被卷来的枪身打偏了方向,正好砍在了袭来的箭上。
  此时没有人会觉得这种事是巧合,在场的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他们的死死盯着红发之人的眼睛。
  这是一种不加掩饰的戏弄!一种基于绝对实力的碾压!
  这种想法一旦出现在他们脑中,便挥之不去。这种近乎绝望的压迫感逐渐凝实,此时在场所有人都以这种位置悬停,这压迫感近乎成为恐惧……等等,恐惧!
  “继续攻击,不要停下!这是术法,「骇噬」最擅长的便是收割恐惧!”
  老者的声音让四人一震,持刀之人最快反应过来,一刀斩断长鞭解放长枪,弓箭手则是转手射出五发箭矢。
  这种同一根弦上射出的毫无创意的箭,虽然看似无用,只需一剑便可斩下。但此时的慈鲨还来得及挥剑吗?
  “抱歉,我用的是双剑。”慈鲨幽然开口,果不其然又是一把剑,只不过这把剑不仅斩断了箭矢,还顺道斩断了欲要撤回的长枪和刀。
  这下子,四位黑袍人和断臂老人真的抑制不住,开始恐惧了。
  敲了敲剑身,让面前之人清醒一下。
  “怎么,还要继续吗?无论多久我都奉陪哦~啊……当然,这得看你们能坚持多久。”举起饮血,在双眼之中轻轻划过五人的头颅。
  这种言行显然让他们心头一阵恶寒,刚才他们的确感受到了杀意,而且这种杀意绝不是单纯想让他们死去,而是——为杀而杀,千刀万剐。
  可是,想到答应便是真正的死亡,不答应还可以等待那位存在被召唤……就快成功了,怎么能就此放弃!
  “一起上!!”那位老者喊道。
  “啊哦,真是个无畏的决定,为什么呢?”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慈鲨的手从不留情。
  最先出手的人往往最先迎上她的刀锋,最先倒下;
  最后出手的人通常能纵观猎杀全程,享受绝望。
  但如果以这五人战败作为胜利条件,那么慈鲨早就与汐芥汇合了。那为什么这边会拖延这么久呢?
  「嗯……肉体破损成这样都不说吗?这样下去可不行…难道他们的底牌真的是那种东西?那这样的话必须得尽快——呃!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一股凛冽的立场突然从这亭楼底部扩散。
  无尽深冰在视距之外疯狂凝结,摧毁高楼,重塑地面。
  只是眨眼,目光所及之处便尽是深冰霜雪。
  在这种立场之下,慈鲨也只能提前将双剑插入地面。
  而她这么做,也仅仅是为了维持不会就此倒下,不至于像身下的的那些家伙一样冻成冰块。
  话虽如此,但冰霜已经将她双腿冻结。
  「该死!这种状态下我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死死盯着那迫近的寒息。
  只听一种直颤心魂的碎裂声响起,一道银冰铸就的「门扉」撕磨从楼叠嶂的“方寸之间”。
  祂从那白邈的寒息中走出,只是轻轻的步伐彻天动地,炎日飘雪。
  「门扉」缓启,吐纳无垠一片冰川。
  “你们召唤成功了,召唤了一个难得的食粮。”
  慈鲨看着暴风雪中的那个影子,眼瞳猛缩,“竟然是你!”
  祂将视线缓缓从地上的碎肉移向慈鲨,“很惊讶么……无所谓。不过你应该想要这个,拿出足够的诚意来吧。”
  说着,情报中标注的那个黑匣子突兀地出现在她的眼中。慈鲨看着那模糊的身影,此时祂也逐渐散去了立场。
  冰雪消融,如同幻梦。
  慈鲨松开持剑的手,站直俯首行礼问道,
  “这样啊……您想要什么呢?”
  “一个结果。”
  “什么样的结果呢?”
  ……
  半晌之后仍无应答。无奈她只能抬起头,只见炎日烈烈,哪有半点雪花?只有面前的黑匣映着日光。
  ◎树林边缘
  杀了一路的慈鲨成功与汐芥汇合。
  “……所以只是你只是抢了她的衣服?”
  汐芥愕然,“那不然我还能干啥?”
  “不……没事。算了,不讲这个,今天咱们可有得忙咯。”慈鲨叹了叹。
  “发生什么了?”,汐芥连忙追问。
  “这样吧,我长话短说。”说着,她往汐芥耳边靠了过来,以很小的声音把她所想的来龙去脉给汐芥交代了一遍。
  听着听着,汐芥脸上布满了细汗,
  “所以……咱们这是相当于被石城管理者直接传令了?”
  点了点头,慈鲨不置可否。
  “唉——刚出虎穴,又入狼窝了啊……那我们咋办?”
  慈鲨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用最简单的方法,把裕联会杀一遍吧。”
  看着汐芥怪异的眼神,她连忙解释道,“咱们要是仔细调查的话,估计几个月都搞不完……不就是把他们杀一遍嘛,又不会死人。而且真正的坏人肯定会在那里叫嚣,很好看出来的。到时候我们对坏人多处罚几遍不就相当于补偿了无辜的人了嘛~”
  汐芥瞪大双眼,掩嘴惊呼道:“你真甜蜜的是个天才,怎么能想到如此绝妙的计划,这下子不得不做了!”
  “你也是这样想的吗,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执行任务吧!”
  就这样,慈鲨带走汐芥愉快地去执行约定了。
  ◎此时,鸿契这边
  “姐,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啊?难道知道那件事了?”鸿契看着坐在沙发旁的朱道,歪头问道。
  朱道揉了揉她的头,无奈说道:“你啊……就是当年没有怎么见过父亲,要不然也不会对那几个名词这么不感兴趣。”
  “你果然知道了啊。唉,老南头打人可真有一套,明明疼得要死,却偏偏不影响活动,外表上面也看不出变化……”
  听着鸿契的嘀咕,朱道打趣道:“怎么,要是身上带点儿疤,你还要像以前那样跑到我怀了撒娇啊?”
  那知鸿契不羞反喜,“诶,还可以这样吗……”
  这反应看得朱道是一愣一愣的,探了探妹妹的额头,“也没中诅咒啊……”
  “哎呀!老姐,开玩笑啦!别太当真。”
  朱道捏了捏她的脸,有点小生气地训诫道:“你啊,怎么说也是带过几个孩子的人了吧。在老姐我面前好歹适当展现一下你平时的成熟嘛!”
  鸿契则依旧不以为然:“哪有什么好看的?我平时为了保持威严都快累死了,就不能允许妹妹在姐姐面前重回本性吗?而且成熟有啥好的嘛……像姐姐这么‘成熟’的存在不还是孤身一人啊。”
  左:鸿契;右:朱道(即使对比已经如此强烈,鸿契还是垫了)
  “不要!那种家伙多半都是变态萝莉控,我看都不想看到他们。而且如果真的成家了……我…不确定能承受那种痛苦……”不知不觉朱道将鸿契搂到怀里,鸿契也很配合地将体型调小了一些。
  “分别,是这片土地永恒不变的主题。我不是说过很多遍了吗?别因为注定到来的分别而去躲避那些可能的相遇。别因为痛苦而撒手幸福啊……在这一点上,楠梦要比你坚强哦。”
  鸿契换了一个姿势接受朱道的抚摸,“好了,老姐。我都这个岁数了,对这些东西可太了解了,而且这些‘永恒的话题’你跟我讲过多少次了?我都数不过来啦……与其讲这个…我在你身上可是闻到了一股危险且不祥的味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被鸿契这么一问,朱道突然一愣,“什么味道啊,我怎么没感觉到?”
  鸿契望着朱道的眼神逐渐犀利了起来:“姐,看来我必须得提醒你一下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现在的味道跟卡利芙维和孟黛黎那两个家伙平时那种感觉很像……这很不对劲。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谁了?”
  “啊!你怎么知道的?”朱道震惊了。
  「可恶啊!我猜的。明明只是想让老姐吃瘪,为什么心痛的人是我啊!!!」
  “嗯……我只是莫明有了这个感觉。不过别说这个了!老姐你到底看上谁了!!”鸿契急得不断摇晃着朱道。
  “呃……我感觉给你说了你很可能就会干一些不太好的事。”
  “在老姐的心里我难道就是这样子的吗?”
  看着朱道的眼神,就差把“是”字说出来了。鸿契急忙开口辩解,“肯定不会啊!能被老姐看上的存在那会差吗?只是不知道姐婿在那儿高就,等我哪日有空,必将等门拜访,送上好酒好礼啊!”
  说道这个,朱道的眼神就有点飘忽起来了,有种不知道该看哪里的尴尬,“那……那个,最近这两周咱们都见过的吧……”
  「“最近这两周”、“咱们都见过”这两个条件咋看起来挺宽泛的,但是排除恶人、异怪、老弱病残、同性等不可能的对象,这范围可就小多了啊……不对啊,怎么直接小到没有了呢?」
  “老姐……那啥,您确定没说错吧,我印象里怎么没有这号人呢?”鸿契狐疑地看着朱道。
  “你们不是天天见吗?怎么可能不知道!别装糊涂了,这样搞得我很尴尬诶!对了,快说说他身边最近有没有出现什么特别显眼的女人……女孩也说不定……”看着又开始轻捏自己耳朵的朱道,鸿契cpU都快被干烧了。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想到了一种最符合条件而又根本不可能的一个人……
  “那啥,老姐,那人在我带……不,是天天都跟着我训练吗?”鸿契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还用说吗?快回答我的问题,到底有没有那种女人啊!”见鸿契犹豫不决,扭扭捏捏的样子,朱道此刻显然已经进入了一种莫明恐慌的状态。
  不过鸿契此时何止cpU被干烧了啊,世界观都快崩塌了。
  「我最尊重最敬爱最美丽最强大最善良最体贴最对我好的老姐……竟然是重工业癖。不……我应该是练功出了岔子,陷入了某种世界毁灭的心魔当中了……对!区区心魔岂能动摇我的道心!我的信仰岂是你们这种邪秽可以污蔑的……」
  “阿契!鸿契!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真的有人缠上他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啊!”显然这一声声真切得不能再真切的呼唤彻底打破了鸿契的幻想。
  她直接悲不可耐,憋了十数年的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有啊!有很多!还有一个天赋跟他差不多的天天都在缠着他,连洗澡都想单独和他洗啊……”
  朱道听闻此言直接瞳孔地震,“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鸿契不禁汗颜,撇了撇嘴道:“我也没想到你竟然好这一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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