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一眼识破
京城之中显赫的贵人、一手操持春日宴……
婉宁脑海之中，将这些串起来，最后，只凝结出了他的身影。
唯有一件让她疑惑的事，是傅煜宸曾说过，自己虽去过江南，也待过一些年岁，却说自己对江南并无留念，更不熟悉。
“好妹妹，姐姐可不会拿你来开涮，就凭你的长相，也只有这些京中的达官贵人，才能与之相配，将来，你的夫君说不定比那位贵人还要显赫？”
云歌轻笑着说道，目光却一直落在婉宁脸上。
她轻轻的抬起婉宁的下巴，让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上台唱戏，即便是淡妆，但也要配上相应的服饰，云歌特地给她挑了一件颇有些露骨的白裙。
云歌那一双巧手，虽只是轻描淡写的几笔，却将婉宁那柳叶眉，画的恰到好处，细的如水蛇的腰肢，在这件衣裳之下，大片肌肤如同出水芙蓉般浮现而出。
好在，该遮掩之地，丝毫未露，这反而平添了一分令人向往的探究与好奇。
小腹处，缠着一根红丝带，衬着她的腰肢，充满勾人的诱惑。
一双灵动的杏眼，透着万千星水，抬手举足之间，让人只是望一眼，就觉得勾魂夺魄，甘愿彻底沉沦。
一头青丝，轻轻的搭在一双玉肩处，泛起万千风情，换人的缘故，婉宁只能带上一层薄纱，来遮住真容。
“小宁，姐姐，我真舍不得让你戴上这层薄纱，太美了，我想那京城中的什么四大美人，怕也比不上妹妹吧，反正一会儿天色也暗，你就算不戴，估计也没人能认得出来。”
云歌同为女子，看了之后，眼中有艳羡，更有惊艳。
婉宁听了这话，瞬间就慌乱了，连忙重重的晃了晃头，“云姐姐，这可不行……要是我被两位公子和南宫小姐认出来之后，恐怕少不了一顿责罚。”
她即便是出府，也不敢忘记，傅家的规矩。
凡事傅家的下人，皆不允许卖弄唱戏，更何况主母，又是那般讨厌戏子，说是深恶痛绝，都毫不为过。
傅家之前摆的大宴暂且不提，就拿方才，婉宁跟傅皓谦一同出现在人前，就已经引来了无数的目光。
要是被什么人给认出来了，告诉傅家，保不齐主母一怒之下，会不会直接让人将她乱棍打死……
她眼下还是个奴籍，犯了主家的规矩，要是被打死了，婉宁也只能认命。
无父无母的，死了之后，连个给她埋葬的人都没有，搞不起就会直接被扔到死人堆去，被那些孤魂野鬼给勾走。
云歌也是经历过许多风浪了，瞧得出婉宁，这般小心谨慎，恐怕也是受了诸多苦，才养成这样的性子，不由得哀叹了一口气。
“唉，要早知道你会沦落为他人的奴婢，姐姐，我当年走的时候，说什么也要把你带上。”
“别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只有那些走投无路到了极点的人家，才会卖儿卖女……可你……就是不知道你的主家待你可还好？”
戏子身份虽然也低下，可好歹是自由之身。
云歌脑海之中不由浮想联翩，接着也红了眼眶，声音有些悲切。
婉宁一怔，一言未发，而是轻轻的抚了抚云歌的手腕，“云姐姐，按时间来算，估计也快了，我们先过去吧，不然待会儿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她平静之下的面容，仿佛藏着滔天巨浪。
这么多年……婉宁所受的那些苦楚，犹如滔滔江水，说不尽的。
婉宁似乎也早就习惯了。
另一旁。
傅煜宸沉着张脸，坐在帐篷之中。
“少爷，还是没看到她。”老九有些面色复杂的，擦了擦额头之上的汗水，原本就黝黑的脸，因为沉着的缘故，更黑了似的。
“属下找了好多地，大少爷、南宫小姐那里，去了好几次，连个影都没见着，其他地方，也找了许久，还是没找到。”
傅煜宸重重的将手中的茶杯猛的放在桌子上，原本就阴沉的脸，在这一刻更是骇人。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算了一下时间，只能无奈的深吸了一口气，先出去了。
今日祭祀献唱的时间快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只能放下这事。
而且……
婉宁不光是要献唱，更要弹琴，她入了京城以来，自然是许久未碰过，也没有过，只能拿着云歌的琴。
云歌的那把琴，琴身是由檀木而制成，其上又镶着几颗羊脂玉，华贵是华贵，但对于婉宁这小巧的身子而言，实在就略显大了些。
她抱着这把琴，浑身上下就像是被巨石砸了一样，格外的不自然，站姿也颇有些歪。
云歌怀着孕，嗓子又哑了，这里风又大，她不放心跟着过来站着，然而还没站多久，整个人就有些不舒服，婉宁只好连忙叫人去喝点热茶，缓一缓。
她扶着云歌，一同走下去之后。
她又原路折返，一只突然从不知处探出来的手，拦住了婉宁的去路。
“嗯？”
婉宁听着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整个人脚步一顿，眼眸不由自主的，又低了好几分。
傅煜宸的目光突然落在她身上，带起了几分探究，仔仔细细的扫着。
寂静了半响之后，傅煜宸这才不咸不淡的说道：“呈上来的画像之人，似乎并不是你？那位云娘子呢？”
婉宁听着这话才舒了一口气。
这时，夜幕沉沉，这处的烛火也有些微弱，婉宁又带着一层掩面的薄纱，自然是很难将其识出。
“怎么？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傅煜宸见眼前之人，许久未曾说话，不由得皱着眉头问了句。
婉宁被他这么一问，瞬间心都猛的颤抖了一下，然后这才收敛起了所有情绪，强行将自己嗓子压低，刻意变着声音。
“二少……”婉宁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一咬舌头，“回大人的话，云娘子今夜身子骨突然不适，自然是上不了台了，所以这才暂时由我，替她上台，给各位大人献唱。”
婉宁本想着扯个理由，敷衍过去，傅煜宸就会离开。
他勾了勾唇，突然将手落在她的下颚处，猛的一下子就挑了起来，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快要将人看穿了似的，“把你身上的衣裳，赶快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