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大义
穆念笙意欲和亲的消息虽然被穆昭辞压着，但一些世家大族还是很快知晓。
白庭樾也在其中。
当日夜里。
穆琛的房门就被白庭樾踹开。
“是谁？放肆！”
墨玉做出防备之姿，直到看清白庭樾的脸，才放下手中的剑。
难怪对方能走到这里，原来是白公子。
墨玉依稀知道些什么，低着头退了出去。
“门坏了，要赔。”
穆琛坐在椅子上，眉目清寒，十足的矜贵。
白庭樾的怒气不知不觉散了些，但语气还是很冲，“是你让九公主去和亲？”
上次穆琛让穆念笙去和亲，他后来才知道是穆琛耍他。
这次漠北使团就在京城里，应该是真的了。
眼底不由得生出浓浓怒气。
“九公主从小跟在你身后，可是真心实意地崇拜你，你就是这样当她哥的？”
“什么时候英明神武的世子殿下，也要靠一个女人和亲稳住敌军了？”
白庭樾阴阳怪气地指责穆琛。
穆琛慢条斯理地喝茶，等他说完了，清冷的眸子才凝在白庭樾身上，“和亲无疑是能让大齐继续休养生息的最佳良策，跟生灵涂炭比起来，只是损失一个公主的幸福，算得了什么？”
“你这是人话吗？”白庭樾气得脸色涨红，冲到穆琛面前撑着桌子怒瞪他，“漠北的德行，你不是不清楚？就算让九公主和了亲，漠北也不可能老实，到时不仅毁了九公主的幸福，百姓们也照样会流离失所！”
“而且，你以为漠北是真心和亲？我看来的这群人全都包藏祸心，说不准他们前脚带着公主离京，后脚就有人在边境挑事，而公主只会变成他们手里的人质！”
“那又如何？”穆琛的眼神轻飘飘地扫向白庭樾。
白庭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穆琛，你他娘的是人吗？九公主可是你堂妹，你怎么能明知是危险，还把她推过去！”
“所以，你是在担心她？”穆琛眼眸中的审视像是刀子一样剖开白庭樾的胸膛，让他的心暴露在空气之中。
其中的心意也再也藏不住。
白庭樾愣住。
一张脸的颜色不停变换。
最终涨红一片。
但也是在这时，他第一次直白地承认，“没错，老子就是担心她，就是不想她嫁给别人！”
之前他已经让她嫁给过别人一次，这次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放开她了。
就算她心里还装着云宴礼，也无妨了。
他就要她！
听到白庭樾的话，穆琛不再开口，只是淡淡看着他，唇角微微扬着。
白庭樾在这一刻明白了过来，气急败坏地瞪大眼睛，“你又耍我？”
穆琛不置可否。
但眼看着白庭樾要松一口气，他又慢悠悠地吐出实情，“不是我提议的，却是九公主自己请求的。”
白庭樾一颗心立时又提了起来。
穆琛则接着说道：“她从来不是只贪图享乐的公主。”
“庭樾，你喜欢的是一个很有担当的姑娘。”
“公主二字，她配得上。”
……
白庭樾进宫的时候，脑海里还一直回荡着穆琛说的这几句话。
不可否认，穆念笙就是那样的一个姑娘。
但他有时候更期盼着穆念笙能自私些。
可那样，还是穆念笙吗？
就不是了。
他喜欢的那个姑娘，从来不是贪名逐利之辈。
国家有难面前，纵使她一介女流，也绝不会退缩。
便是他磨破嘴皮子，她都不会胆小地缩进壳里，她只会勇敢地站出来，哪怕不敌，也会流尽最后一滴血，守护她的国家她的子民。
念及此，白庭樾在见到穆念笙的时候改变了主意，不再劝她，而是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
“公主大义，微臣佩服不已，甘愿以命相陪，随时听公主调遣。”
见白庭樾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神态，变得这样严肃认真，穆念笙仔仔细细打量他好几番，确定他不是开玩笑，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有这个心是好的，但你能力有限，就别凑这个热闹了，真若出意外，本公主可没时间护着你。”
白庭樾，“……”
真当老子弱？
最后在白庭樾徒手胜了穆念笙一次后，总算让穆念笙勉强答应他的请求。
三日后。
穆昭辞答应了漠北的要求，定下穆念笙为和亲公主。
布赛对此并不满意，直言穆念笙嫁过人，大齐是在侮辱他们。
那索却不觉得有何不妥，开始同穆昭辞商议其他事宜。
另一边。
穆煊仍在为沫楹的事情而不停吵闹。
穆昭辞对他越来越失望。
娴妃能想的办法都想了，仍是无济于事。
这日，娘家兄长又跟她写信，让她把心思主要放在穆煊的孩子身上，令娴妃濒临崩溃。
“就知道逼我！”
“可那是我的孩子，我能放弃他吗？”
“逼急了，我让大家都不好过！”
娴妃赤红的双眸闪过毁天灭地的冲动，像是失去一切的赌徒，即将要押上所有。
是夜。
一名黑衣男子找到娴妃。
二人不知说了什么，娴妃当夜眼睁睁坐到天亮。
……
驿馆中。
布赛躺在温柔乡里，脸上却是不满，“那个什么九公主一点女子的矜持都没有，真不知道那索是怎么想的，居然让这么一个女子嫁给父皇！”
女子力道合宜地揉着布赛的太阳穴，温声道：“大齐皇帝最疼爱的就是九公主，摄政王或许是从这一点考虑，才答应的吧。”
“算了算了，反正也不是真要娶她，到时候不听话直接杀了便是。”布赛不再想这个烦心事，伸手抓住女子的手，捏了捏放在鼻下闻着，“穆琛那边一直在查十年前的事，若是让他知晓是我伙同穆铮害了云玄道，兴许我就离不开大齐了。”
女子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俯身贴在他面上，“那些事都是公子做的，只要穆琛查不到公子，就不会知道。”
“话说，你也不知道那人的真实身份吗？”布赛问到关键。
女子摇摇头，“奴家不知。”
布赛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但稍纵即逝，“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相同，届时等大齐不复存在，他自然就会现身了。”
女子闻言，朱唇微抿。
面上划过一抹不屑。
布赛比穆铮还要蠢，居然还想拿捏公子。
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若想自己不再被动，她确实该查一查公子的真实身份。
当初她觉得穆驰在大理寺帮了他，其中或许就有公子的缘故。
想来，她该去见一见穆驰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女子第二日趁布赛不在，悄悄离开了驿馆。
墨玉的人注意到，第一时间知会了穆琛。
穆琛当即放下手头的事情，亲自去追查这个异域女子。
与此同时。
穆驰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近来闲来无事的他没有什么犹豫，捏着信欣然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