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苏幕遮

  见众人奇怪的表情,韩斌表示大唐人完全不懂爱情,更是对感情讳莫如深。
  “你们真是的,平日里做文章懂得引用前人词句,怎么文章里用得,曲子里却用不得?”
  做为文坛大家,苏颋当然知道不只文章里会用前人佳作词句,正式场合里甚至说话也会引经据典。
  “可也得分用的是什么,出自哪,会不会引人遐想。”
  还想再解释,但周围的人都对苏颋表示高度赞同,谴责着韩斌的胡搞瞎搞。
  “我偏要这么用,怎么着吧!你就说哪个女人听了不迷糊,过段时间去了扬州,定要让这歌传唱大江南北!”
  调书袋,韩斌是不可能赢的了这群古人的任何一个,所以摆烂就是最好的选择,气得一众人指指点点。
  而宋璟不希望迁都的路上,大家讨论韩斌的性取向问题,而且可能会牵连到他和苏颋,导致身败名裂晚节不保,所以不停的打着圆场。
  “行行行,男女之情你想唱就唱,就当解闷,但别在唱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必须要确定尺度基调,男男之情大族里多的是,却没人宣之于口,这属于政治正确。
  “不唱了,没意思!”
  叫我唱就唱,叫我停就停,我不要面子的?
  韩斌不想唱,可苏颋不允许,只有让韩斌再弄点别的东西,才可以让其他的人注意力从越人歌上转移出去。
  这个平日正经到有些迂腐的人,鼓动着周围的人激将游说,才把韩斌哄好。
  “那就再来一个啊,先说好,不准捂我嘴,不然等你们说话的时候,用袜子堵你们嘴。”
  韩斌眼珠一转,调动喉头肌肉,男声瞬间变成轻柔女声,这一手让众人大呼有意思。
  薄汗轻衣点缀这泼墨画山水,慵整纤纤手叫洛阳纸贵。
  可怜落花叩玉枕,拂袖人还昏睡,清风微寒惹一厢粉黛又愁眉。
  对镜梳妆探听人声鼎沸,多情自是多沾惹。
  梦断不成归,几分憔悴。
  锦瑟无端声悔,赢得满行泪。
  直道君心不美,日夜东流水。
  思悠悠,恨悠悠,何时方始休,半江信半江愁 。
  觥筹恍惚交杯,劝留几小辈。
  棋逢红颜一醉,千军万马退。
  剪不断,理还乱,哽咽锁清喉,饮曲肝肠碎。
  清晰却如耳语的女声似在抓挠,令不少抱着看乐子的人流露出惊艳的神色,词曲中仿佛勾勒出家中的娇妻美妾。
  宋璟听的摇头晃脑,觉得用大白话来唱曲还别有滋味,锦瑟无端好像在韩斌的诗集里有写过。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诗集里也有,原来曲中词还可以直接摘诗,学到了。
  难怪把越人歌编到曲子里也不觉得有问题,敢情这家伙只要觉得能用就用,根本不在乎出处原意。
  正想着,韩斌的声调逐渐尖锐,却意外的不刺耳,似雅似俗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水傍。
  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
  夜夜好梦留人睡,楼高休独倚 。
  酒入谁人愁肠,化作相思泪。
  在韩斌诗集问世后,苏颋便细细研读过,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水傍,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绝对没有出现过。
  好句子呀,虽不应景却也将秋色尽收心底,临时作的?
  一曲闭,众人或咀嚼词句或轻声低吟,简单的曲调,貌似堆砌的好词都让人印象深刻。
  苏颋一把推开宋璟拉住韩斌的手。
  “韩侯!词!给我写出来!”
  “哈?什么词?先放手,不然一会说不清了,我可不是鄂君子皙,放手!”
  妈蛋!小老头子力气还挺大,不就唱首歌,激动个啥?
  总算体验到后世的粉丝对爱豆的疯狂,追星也不看年纪的?
  由于苏颋突然袭击,韩斌还没把女声换回来,那声‘放手’听得所有人愣了愣神,根本就是个被当街非礼的小姑娘。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女声的主人可是一个地道的男子,正痛骂着礼部尚书,顿时笑做一团。
  迁都队伍后方传来的嬉笑声,还是惊动了位于队伍中间的李隆基,一问这之才知道原因。
  高力士询问是不是要去诘问几人,却听李隆基说道。
  “迁都大礼过于严肃,那些虚假的哭送声太像哭丧,有点笑声也挺好,由他们去吧。”
  刚放下垂帘,李隆基又说道。
  “一会把韩斌做的曲记录下来,朕要听听是否比朕作的好。”
  皇帝的心情很不错,高力士听的出来。
  想想也是,迁都洛阳后,崔卢郑三家尽已顺服,契丹商贸城设立,幽州一带政局平稳,大败维摩教,南方士族的收割也将开始。
  新钱法是应对整个大唐的大事,还是让先帝都颇为头疼的大事也有了解决之道,必须留到长安才施行。
  不仅仅是因为长安是国都,还有那的一群士族等着他去收拾。
  这次李隆基信心满满,他要用火药和韩斌对付士族的方法,先威慑再晓以利害彻底收服让历朝投鼠忌器的关中士族。
  “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又到时候说白白。”
  “哈?啥白白?”
  “诶~~就是告辞的意思,一种胡语!”
  “胡言乱语,我懂了。”
  瞎白话,就是韩斌和宋璟化解送别时伤感情绪的方法。
  两人相识于三年前,这时间可说不上短,哪怕来自后世人情淡薄的韩斌也免不了心里酸酸的。
  大唐可不像后世交通发达,想去哪开个车坐个飞机就能见到想见的人。
  洛阳到长安倒是不远,但也有六百多里,快马也要三天,可韩斌连三个小时路程的聚会都懒得参加,怎么可能会花三天。
  不过这一刻他确实有花三天时间访友的想法,古人的离愁在此时有了深刻的体验。
  张九龄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很适时的说了句非常实际的话。
  “南方之事若顺利,朝廷必有大获,到时我们几人奏请陛下修一条长安到洛阳的水泥路,方便两地沟通。”
  几人一怔,皆道怎么没想到这茬,早想到早就修了。
  “老张!你怎么现在才想到?”
  张九龄心道韩侯真性情,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是看几位离别之苦,才想。。。”
  “要是早些想到,我家能赚多少钱你知道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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