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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清溪龙家,秋风银杏叶落

  姑苏,比深湖城更加江南,像极了少妇的眼睛,安适,慵懒,细腻,还有一丝天真未泯。
  再也找不出一座城市,如姑苏般多愁,一不高兴就来点蒙蒙细雨,伊人着旗袍,俏然小巷撑伞,迈着优雅的步伐,纤纤细指间,拈一枚绿豆糕。
  人们都说姑苏园林甲天下,其实组成园林的细节,才是最让人心动不已。
  无数的野史趣闻,具象成一个身影,一棵树木,一条小河,一座亭子,还有百十种吆喝,千万户烟火,在四季交替中,展现出不同的风姿。
  姑苏同时是大夏最先进的城市之一,x国,w国,m国,还有t区,都在这儿设立了专门的离岸特区。
  它们以工业园名义出现,各种风格的建筑鳞次栉比,是真正的万国博览会。
  全球最先进的技术,最优秀的管理聚集于此,数不清的俊男美女,才子佳人,从青丝流连到白发,忘记了自己的故乡。
  经过了两百年的沉淀,已经很难说这些组织,属于大夏还是某国,或许“姑苏人”才是对她们最贴切的称呼。
  古老与现代,本土与他国,如一幅锦绣,兼容并蓄,天衣无缝。
  但是要说到这幅锦绣的主人,却并不是这些世俗的“姑苏人”,而是隐世不出的清溪龙家。
  城外,清溪镇,小桥流水人家,此时正是早饭时节,叫卖声此起彼伏。优美的吴乡侬音,让人疑心穿越到了古代。
  镇子大概七八千人,清一水儿的姓龙,房屋依山傍水,从平坦地一直延伸到龙岩山顶,树林掩映间,随意修建,颇有种自然的错落美。
  屋子最高的不过三四层,低的只是一座茅草屋,与山体和谐相生,仿佛山石树木。
  这里便是清溪龙家,千年道门望族。
  山顶终年云雾缭绕,半露半隐,能看清全貌的日子,一年总算不过二十天。
  山巅寸土寸金之地,有座宅院居然占了百十亩,成为独一份的存在。院子里栽了数百棵银杏树,正值金秋,秋风吹过,银杏叶便如生命般飘零。
  银杏树皆为古木,最细的也有一抱粗细,最大的一棵据说是龙家初祖所栽,自龙家祠堂横躺,越过墙头,长到了隔壁院子中。
  一位中年男子身姿挺拔,不怒自威,右手负在身后,白色对襟中装,更添了几分儒雅。
  可是细看他的眼睛,已满是岁月的风霜,鬓角染了几丝白发,胡子茬也是灰白相间,在朝阳下闪着银色的光辉。
  一片金黄的银杏叶,飘飘摇摇,从空中落下,男子伸手,叶子落在掌心。
  他抚摸着叶面脉络,喟然叹了口气。
  “越哥,又在思念小章了?想去就去呗!”
  一道窈窕的身影,莲步轻移,悄然出现在身侧,身上只穿了件薄纱睡裙,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令人看了不由血气上涌。
  幸亏这里地处偏僻,人烟罕至,否则必然会引起骚动。
  “阿文!”
  男子转身的当口,疲惫的眼神中已带上笑意,他轻轻握住妻子的手,她的手有点冰凉,于是他捧在手中,轻轻哈气。
  “痒!”女子轻笑,将手轻轻往回拉,却并没用力。
  这便是龙小章的母亲,姑苏第一美人唐文。
  她虽已是四旬妇人,但保养的极好,皮肤细腻,长辫及腰,与纤细的腰肢相映,便是二十岁的年轻姑娘,站到她面前都会自惭形秽。
  男子则是龙小章的父亲,龙家现如今的话事人龙越。见妻子穿的单薄,他不由责怪道:“秋已经深了,还穿这么薄到处乱跑,着凉了怎么办?”
  唐文将头靠在丈夫肩上,道:“我醒来不见了你,自然着急,下次不敢了。”
  龙越捏捏她小巧精致的鼻梁,“下次,还敢有下次?我非打你屁股不可。”
  “你能追上我再说!”唐文说罢,娇笑着朝一旁逃去,银杏叶片片落下,如影随形,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虽然从结婚至今,他俩极少分开,朝夕相处,日日相对,而且这样的游戏,已不知玩过几百遍,龙越还是觉得看不够。
  他情不自禁自后赶来,将她聚到角落,真的啪啪在柔嫩的臀上拍了几巴掌。唐文娇躯乱颤,一双水潭似的眸子露出楚楚之色。
  “相公,奴家不敢了,饶了我吧。”
  龙越望着怀中佳人红唇,轻轻的印了上去,手不安分的自睡裙下摆伸入。唐文双手攀向头顶的树枝,眉头微蹙,银牙轻咬,银杏叶哗哗落下。
  他们全然没有发觉,某个房间的窗帘后,有双眼睛一眨不眨,将这幕动人尽收眼底,嘴巴张开,喉间发出咕咕的低吼。
  “谁?”唐文阒然惊觉,警惕的朝房间望去。
  龙越停下动作,四下张望,偌大的院子里,除了他们夫妻二人,沙沙的风声,哪里有什么人。
  最近一段时间,唐文睡眠不好,经常在夜里惊醒,就连夫妻房事,也是正当紧要关头,便没由的中断,这让他既不甘又无奈。
  他欲要把事情做完,唐文却推开了他,脸上带着惊悸。
  “越哥,我还是觉得有人。”
  “怎么可能啊?院子里有禁制,除了喜伯,其他人未经召唤,是不敢来的。他的为人如何,你我一清二楚,再说他的身体状况,咳咳。”
  他皱起眉来,停了手,眼中闪过不甘。
  “或许是我多心了!”唐文舒了口气,揉揉眉心,妩媚之色重新回到脸上。
  不过龙越已没了心情,觉得甚是扫兴,将话题转移到一开始。
  “小章要是在家,可以帮我捡银杏叶,陪着我做银杏茶,唉。”
  唐文拍拍他的手,眉梢鼻翼间都是笑:“想就是想了,还找理由,这事别人做不来吗?”
  “别人是别人,小章是小章,怎么能一样呢?”
  谈到女儿,龙越眼中满是疼爱,唇角勾着一抹笑,好像想起了什么美好的趣事,正要继续往下说,却见老管家神色匆匆,快步朝这边走来。
  他神色一峻,放下妻子的手,迎了上去。
  “喜伯,何事?”
  喜伯低头行礼,惶然开口:“龙胜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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