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始作俑者
自那日之后玉娇两日下不来床。
窗外传来侍女们打雪仗、玩闹的笑声。
她两手托腮，百无聊赖地坐在矮榻上看着窗外的飞雪出神。
正是天仙碧玉琼瑶，点点扬花，片片鹅毛。
“真想出去玩雪啊……”
正自言自语着，身上覆来一片温暖的松软。
一件雪白无瑕的狐裘披在了身上。
玉娇转头看他，“我不冷。”
段灼走来坐在她身边，给她系好扣子，温柔笑道：“我带你出去玩。”
“去哪儿？”
她眨着一双美目望着段灼。
明明是那么娇媚的一双眼睛，却透着未涉世事的纯情，惹的他心中一动，忍不住想要欺负她。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俯首在她嫣红的唇上轻轻咬了一下，“去了你就知道了。”
说着就将她一把抱起，走出门去。
玉娇搂着他的脖子，唇角带笑，乖巧地窝在他的怀中，光明正大地欣赏他的美色。
她此刻全心全意的相信他，任由他将自己带走。
白雪漫漫的院中停着一顶绿绒小轿，四个轿夫垂手而立。
段灼将她抱上小轿，落下轿帘，一起向院后的山上走去。
玉娇在小轿里四处打量。
这轿子虽小却很精致，三面和顶上都贴着绒布，窗户和门帘都是厚实的毡帘，透不进一丝寒风。
身下坐着软和厚实的棉垫，腿上盖着羊毛织就的厚毯。
小轿四角坠着精致的香囊，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玉娇坐在这小轿中觉得很是惬意，竟有些舍不得出去了。
须臾间，就到了一处神仙所在。
银装素裹、雾气弥漫。
满地覆着厚厚的积雪，只有石阶被打扫的没有一片雪花。
轿夫在石阶前落轿。
段灼掀开轿帘将她抱出，踏上几级石阶，走进一扇黑漆大门。
一股温热的水汽扑面而来，伴着淡淡的硫磺气味。
玉娇举目望去
在一片厚厚的雪地中，大大小小的山石围成一圈，内中泉水升起袅袅水雾。
玉娇眼中一片惊艳。
“这温泉对舒筋活血，消除疲劳甚是有效。”
说着将玉娇放下，伸手解她的衣带。
玉娇拨开他的手转过身去，“我自己来。”
段灼轻笑着从身后环住她的腰，“怕什么？还有什么我没看过的？”
玉娇脸上一热，微微侧首：“可…此时光天化日的，又曝露于天地，难免有些不同…”
段灼微微皱眉，略一思索，俯首在她耳边戏谑道：“夫人说的有理，光天化日的，果然别有一番风情。”
长臂一伸揽过她的腰，解开她的衣带。
在热气氤氲的温泉边上并不觉得冷，玉娇一张嫣红的小脸埋在他的胸前，任他为自己宽衣解带。
两人褪尽衣衫，走入水中。
温烫的泉水自脚尖缓缓上升，漫到腰际。
浑身便好似舒展开来，筋骨酸软，竟有些昏昏欲睡之感。
两人靠在池壁上，看着飞雪飘落，枯枝含霜。
漫山积玉堆琼，粉妆玉砌。山巅横卧，似玉雪飞龙，巍峨奇美，直入上苍穹。
山峰云雾绕，琵琶遮半，娇面朦胧。溪水成冰，深潭成镜，凝遐想，迷蒙沉醉，似百态嫣红。
玉娇赞叹道：“竟有这般所在，怎么以前不见你提起过？”
“我幼时体弱多病，常在这温泉浸浴，在这别院一住就是五年，长大习武之后身子便逐渐好起来，就搬进城里去住了，多年不来，将此处淡忘了。前些日子见你喜欢看雪，便又想起来了，此处正是个观雪的所在，带你来看看。”
玉娇一双晶亮的眸子看着他淡淡说着，隐隐觉得有些酸楚，“那你是和你娘一起住在这里吗？”
段灼怔愣了一瞬，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淡淡道：“我一个人住，有嬷嬷和云五陪伴，我娘在我三岁时就过世了。”
玉娇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觉得他与自己同病相怜，也是幼时失去母亲，动情地抱住他。
段灼见她如此，想她定是也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与他共情。
但他丧母时还年幼，记忆中已没有了对母亲的印象，又没受什么委屈，便也不觉得自己可怜。
但小美人既然投怀送抱，那他也顺水推舟，在她耳边笑道：“那玉娇可要对我好一点。”
玉娇扬起头看着他，一双晶亮的眸子目光坚定：“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段灼唇边的笑容泞滞，心中一颤。
本是想逗逗她，但看到她坚定的目光，心中忽然涌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只觉得她的目光和话语比这泉水还烫，整颗心都被她融化了。
段灼不知该如何疼她，只想将世间的美好全都捧到她的面前。
片片雪花飞入池中，遇到热气便融化了。
看着昏昏欲睡的玉娇，段灼将她揽过来抱在身上，轻声道：“想睡便睡吧。”
玉娇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只觉得眼皮沉重，浑身无力。头靠在他的颈窝轻轻摩挲。
“别乱动。”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自头顶传来。
玉娇浑身酸痛了两天，听到他充满情欲的声音，不敢再动，老老实实地抱着他。
两人便在雪花飘飞的温泉中静静休息。
“喵～”
忽闻一声猫叫，两人转头看去。
不知哪来的一只野猫，遍身黄白相间，大头肥身，正在他们的衣服上踩来踩去。
见两人看它，也不怕人，继续在衣服上来回踩着，终于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卧了下来，打了个哈欠。
玉娇看着它憨态可掬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猫似是觉得身下有什么东西膈的肚子不舒服，站起来找了找，从段灼的衣服里拱出一个盒子。
玉娇一愣，“那不是…洛神花的盒子？”转而疑惑地抬头看向段灼。
他看着那盒子也愣了一下，眼神有些微闪烁，“本来是想拿出去处理掉的，一时忘了。”
段灼转头看着那只猫，“这是哪来的野猫？待我去把它赶走。”
橘猫仿佛能听懂一般，对着他呲牙咧嘴地呜呜叫了两声。
玉娇抱住他撒娇道：“不碍事，别管它。”
段灼低头看她，只见她一双眸子含着水雾，媚态横生，艳红的双唇柔软湿润，上面的咬痕已然好了。
满头云鬓被雾气沁湿，几缕沾湿的青丝贴在细嫩的脖颈。
她雪白的肌肤被热气蒸的泛起淡淡粉红，如玉的锁骨沾着晶莹的水珠，一对丰盈的酥胸浮在水面。
段灼只觉脑中血气翻腾，喉间干涩。索性扬起头看着漫天飞雪，驱赶脑中的疯狂。
正克制着，玉娇动了动身子，换了个姿势。
段灼呼吸一滞，喉结滑动了一下。
玉娇在水中感觉到了他的变化，轻笑着仰头看他，水葱般的手指滑上他的脸，“阿灼…”
“嗯？”他的声音暗哑隐忍。
“你那里…”
“别乱动。”
“可是…膈着我了…”
“……”
岸边的橘猫缓缓站起身来，伸直前腿，俯下上身，撅起屁股翘起尾巴，伸了个懒腰。
“扑通！”
一声水响。
两人转头看去。
岸边的盒子被猫的爪子踢入水中。
里面的花瓣尽数散开，妖冶的舒展开来，晕开一片淡红。
倏忽间
不大的一池温泉都被染成了淡淡的红色。
两人脸色微变，看着那只始作俑者纵身一跃，跳入山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