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赢家
江白和莫俊宇的脸色变了，他们被困住了。
莫俊宇用手去推，但铁门却纹丝不动。
江白开枪将子弹打上去，依旧毫无作用。
莫俊宇一拳砸在铁门上，骂了一句：“混蛋！”
“你在骂我吗？”这时，一个熟悉古怪的声音突然在上方响起，令两人浑身一震。
是小丑的声音！
莫俊宇恼怒道：“你说过，我们找到布偶就算赢了！”
小丑笑了，“不对，我想你搞错了，我说的是，你要把布偶拿出来给我，才算赢。”
“哼。”莫俊宇冷笑道：“我们现在还能出去吗？”
四周都被铁门封死了，连一丝缝隙也没有，除非他们是神仙，会飞天遁地，才能出去。
“呵呵。”小丑笑着道：“当然可以，你们手中拿着的布偶，是整个迷宫的心脏，只要拿起它，门就会自动打开。”
莫俊宇皱起眉头，却有些怀疑：“你说的是真的？”
刚刚他一碰到布偶，铁门就落下来了。难道他拿起来之后，就会再打开吗？
“我从不骗人。”小丑道。
莫俊宇看向江白，江白也一脸凝重。
他们现在也没其他办法了。
于是，莫俊宇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拿布偶。
半晌，莫俊宇拿起了布偶，然而，四周什么也没有发生，铁门纹丝不动。
“怎么会这样？”莫俊宇愤怒道：“你耍我们！”
小丑的笑声再次响起，“众所周知，一个心脏不可能同时有两位主人，这里有两个人，门当然不会开。”
莫俊宇的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只要你们其中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拿起布偶，门自然会打开。”小丑轻描淡写吐出的话令人不寒而栗，“很简单，不是吗？”
莫俊宇和江白都愣在原地，看向彼此，同一时间，他们的心都坠入深渊。
这次，他们不止要分输赢，还要决生死。
莫俊宇注视着江白，然后将手腕上的玉坠摘下来，放在地上，“如果我输了，这个就留给你保管。”
江白神色微动，也将口袋里的玉坠拿了出来，“一样。”
“无论我们谁从这里走出去，都要记得为他报仇。”莫俊宇拿起了枪。
“好。”江白也举起了枪。
他们都已经有了赴死的决心，
半晌，两人都没有开枪。
“为什么不开枪？”莫俊宇颤抖着手，问道。
“你也没有开枪。”江白道。
莫俊宇咬着牙，眼眶泛红，盈起泪花，嘴角扬起一抹笑，然后，突然掉转枪头，指向自己。
“铿——”的一声，飞刀打落了莫俊宇手中的枪。
江白阻止了莫俊宇自杀，“你干什么？”
“只要我死了，你就可以出去。”莫俊宇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
“你想我欠你一条命？”江白道，“我说过，我从不欠人。”
说着，他举起枪，抵住了自己的头。
“不要！”莫俊宇急忙扑过去，抓住了他的胳膊，阻挡住他开枪。
江白平静道：“你拦不住我。”
“我不能让你死。”莫俊宇死死抓住他的手腕，一双通红的眼眸里满是坚决。
“真令人感动啊。”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小丑鼓掌的声音响起，“既然你们这么难决定，不如我来帮帮你们好了。”
话音刚落，突然从上方飘来一阵白烟。
江白和莫俊宇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是毒烟！”江白脸色一变，急忙让莫俊宇捂住口鼻。
“咳咳···”但却晚了一步，莫俊宇已经闻到了，立刻呛得忍不住咳嗽起来。
接着，他觉得脑袋开始发晕，四肢酸软，跌倒在地。
江白急忙上前，将他扶起，“俊宇！”
莫俊宇躺在了江白的怀中，他感觉到意识正在逐渐脱离身体，“还是你赢了。”
“不···不会···”江白有些无措，“你会没事的···”
莫俊宇摇了摇头，眼神满含真诚，“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很高兴能认识你。”
江白望着他的眼眸，心中动容，“能认识你这个朋友，我很高兴。”
“你说什么？”莫俊宇怔住了，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似乎听到了江白说他们是朋友。
是他出现了幻听吗？
江白那冷如寒冰的眼眸中第一次有了温度，他缓缓地一字一句道：“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莫俊宇笑了，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能得到一个朋友，他从心底感到高兴。
“有你这句话，我死而无憾。”
说完这句话，莫俊宇感到天地都昏暗了下来，他的嘴角含笑，疲惫地合上眼睛，四周一片漆黑，意识彻底脱离了身体。
“你可真没用。”黑暗中，莫俊宇看见眼前出现了一个人，James正用一种冷冷地眼神讥讽地注视着他。
莫俊宇已经不在乎他的嘲讽，反正很快，他们都要一起消失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James忽然道。
莫俊宇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你要干什么？”
“你想死，我可不想。”James凉凉道，“你就好好留在这儿吧，我会帮你赢的。”
“不行！”莫俊宇急忙去拉James，可惜他的力量太过微弱，刹那间，James就消失在他的面前。
“James！”任凭莫俊宇如何呼喊，四周一片寂静，再也听不见半点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莫俊宇心急如焚，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眼前一道白光闪现，撕开了漫无边际的黑暗。
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一样东西，不是幻觉，而是实实在在的碰到了。
模糊的画面渐渐变得清晰。
四周封闭的铁门，小丑布偶躺在地上。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鲜血。
莫俊宇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呼吸瞬间停滞住了，瞳孔猛缩，惊骇不已，“这···这是怎么回事？”
江白倒在血泊中，胸口中了四五枪，毫无声息。
而可怕的是，他手中正握着一把枪，枪口还在冒烟。
显然，射入江白身上的那些子弹，是从他手中的枪射出去的。
“咣当”一声，莫俊宇扔下手中了枪，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眼眶瞬间溢满了泪水。
不！这不是真的！
这是幻觉！江白不可能会死！
莫俊宇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触摸着江白，感受着手下冰冷的肌肤，僵硬的躯体，然后，手指一寸寸地移到了他的鼻翼下。
不是幻觉，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事实摆在眼前，江白已经死了，是被他亲手杀死的。
莫俊宇整个人如遭雷击，“为什么···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他中了毒，死的应该是他才对！
“因为那不是毒烟，只是迷烟而已。”这时，James的声音在旁响起。
莫俊宇猛地抬眸，只见James倚在墙边，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注视着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在看戏。
愤怒和悲伤一下子涌上心头，莫俊宇双眸怒红，像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奋力朝着James扑了过去。
结果，当然是扑了个空。
“何必呢。”James俯身半蹲在江白的尸体旁，“白费力气，你明知杀不了我。”
“为什么要杀他！”莫俊宇怒道。
“当然是为了你。”
“为了我？”莫俊宇丝毫不领情。
“我就是你，我们本是一体，我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你。”James轻声道，“我不能让你死。”
“所以你就可以利用我的身体杀死我的朋友？”莫俊宇的双眸一片猩红。
“利用这个词，太伤人了。”James一副心碎的样子，“我以为我们有共识，这具身体是我们共享的，当你放弃控制权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属于我。”
“我没有放弃控制权！是你！”莫俊宇红着眼睛，指控着他的狠心，“是你强硬地夺走了！”
James见他这么执拗，摊开了手，“好吧，这也是事实。现在，人都死了，你还能怎么办？”
“我要为他报仇！”莫俊宇瞪着James。
James挑眉一笑，“你杀不了我。”
“我可以。”话音刚落，莫俊宇捡起了地上的枪，顶住了自己的脑袋。
James没料到他居然想出自杀这种同归于尽的法子，连忙道：“等等！”
莫俊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没有遗言，我也不觉得你有。”
这下轮到James慌了，“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你别冲动。”
“我想的很清楚。”莫俊宇闭上了眼睛。
“不！你不清楚！”James厉声喝道：“你忘了参加比赛的目的了吗？”
莫俊宇叩扳机的手指停顿住了。
“如果你就这么死了，那你之前所作的一切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你对柳楚和杜子谦的承诺呢？他们牺牲性命，为你换来的机会，难道你就这么白白葬送吗？”
莫俊宇听了这话，脑海中浮现出了柳楚和杜子谦死时的画面，神色变得犹豫纠结了起来。
“还有江白，你还没有查清他哥哥死去的真相，如果你就这么死了，那他的仇又由谁来报？”
莫俊宇睁开眼睛，望着散落在地上的两个玉坠，脸上出现茫然之色。
James见他决心动摇，趁机在他耳边道：“如果我是你，就会把地上的布偶捡起来，然后走出去。”
“你只有赢得这场比赛，才能实现你最终的目的，才能对得起他们的牺牲。”
James的最后一句话，击溃了莫俊宇的心防。
莫俊宇缓缓放下了枪，James松了口气，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不错，他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
莫俊宇神色怔怔然，他缓缓站起身，走到了玉坠前。
看着地上的玉坠，莫俊宇想到了许多。
相框中的两个少年，江白的死，还有他日记中的那个计划。
半晌，莫俊宇俯下身，伸出手，捡起了地上的两个玉坠，抚摸着上面刻的字。
他的眼神渐渐由迷茫、伤痛，变得坚定冷静。
也在这一刻，James消失了。
莫俊宇用拇指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将玉坠放进了口袋里。
然后，他走向了那只小丑布偶。
在他拿起小丑布偶的瞬间，铁门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