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疯子和木头
后座的车上，一张熟悉的脸出现。
基安蒂心头一颤，又是在下一秒大笑出声。
“Rye！”
黑麦这个代号一出，科恩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一滞。
原本被放下的狙被再次拿起，在被追逐着并不稳定的车上，基安蒂虽是笑着，神情却是认真了许多。
枪口不断随着车子的摇晃而偏移。
瞄准的地方也不断产生晃动。
“科恩，你开稳点！”
一连开几枪都没打中，基安蒂不满的吼了一声。
然而科恩并没有回复。
本就对车技没有太过精湛的他此时能保持不被赤井秀一追上已经是最好的情况。
可无论他如何全身心的驾驶着车辆，都无法甩掉身后的人。
两辆车在车道里疾驰。
基安蒂瞄准后开了一枪，子弹却被赤井秀一轻松躲过。
“轮胎。”科恩开口。
低声暗骂了一句，基安蒂没好气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再次开枪，现实却仿佛给她开了一个玩笑。
不知为何，那人仿佛好运到了极致，她不管如何开枪，也无法打中。
一枪将过往的一辆货车车轮打爆，基安蒂看着那爆胎的货车开始打滑，车身砸向了身后那辆轿车，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升起了一抹晦气。
“那个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GIN那家伙不是说已经杀了吗！”
科恩的手松了一瞬，一直沉默的他终于有机会开口。
“基尔说杀了，但雪树在之后杀了基尔。”
“啧，基尔。”基安蒂想起了那个女人没好气的又坐回自己的位置。
将通讯再次连接，基安蒂朝着朗姆说了两句。
惹的朗姆一把将电话挂断。
车子行驶在跨海大桥，科恩将车窗拉下。
咸甜的海风让基安蒂的心情好了不少。
她偏头，看向科恩，“晚上喝酒？”
“嗯。”科恩应了一声。
像是想起了过去，基安蒂大笑了一声。
科恩看了她一眼，但没有说话。
已经习惯了基安蒂这时不时神经质般的表情，科恩只是尽职尽责的做着一个开车的作用。
“科恩，咱俩一起搭档多久了？”
“七年。”
“时间过得可真快。”
“嗯。”
“要不你今天多说几句？”
“为什么？”
脑海中想起一个人，心情有一瞬开始烦躁，基安蒂摆了摆手，“没什么。”
距离车子的一千米外。
正在着火的货车里爬出一人，交通在这时出现了瘫痪。
一道戴着针织帽的身影从车里钻出，借着货车侧翻后的死角，他将狙击枪架起。
瞄准镜对准了那辆正在行驶的车辆。
下一秒，扳机按响。
子弹穿过了车流打入了那辆车内。
驾驶座的座椅连带着正坐在驾驶座的人直接被射穿出一道弹孔。
子弹打穿了科恩的肺，在方向盘上溅出了一抹血。
听到动静正想转过身的基安蒂只感觉车子在一瞬间打滑，在接连撞了几辆轿车后彻底撞熄在一处停下。
基安蒂从车里爬出，肚子破开了一个口，那因为车祸而震碎的内脏从肚中漏了出来。
扯开那几乎变形的车门，她伸手将驾驶座的人扯了出来。
而此时的科恩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的状态。
“喂，木头。”
她扶着那道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身影，强扯了一抹往日的笑。
科恩的肺部被射穿，每说出一句，都会呕出一口血。
强扯着刺痛的身体，他应声。
“什么事？”
“看来今天咱俩都要折在这儿了。”
“……”科恩没有说话，或者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说话了。
“下辈子，姐还罩你。”基安蒂大笑了一声。
她总是会如此大笑，仿佛这样的笑容下，其他事情也不再让人畏惧。
那远方的枪声再起。
子弹从那纹有凤尾蝶图案的眼里穿过，将她的头骨破开。
绚丽的蝴蝶凋零在了那处海湾。
两人倒向了刺骨的海里，直到彻底隐没。
……
电车，桥本站。
一头橘色长发马尾的女生看着那前一刻差点被逮去问话的男人，笑的合不拢嘴。
她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做足了大姐大的气质。
“喂，你那个，叫什么来着？”
“要不你叫我一声姐？我罩着你？”
戴着棒球帽的短发男人过了很久才开口。
“不要。”
“切，无趣，像个木头一样。”女生摆了摆手，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看向了在橱窗玻璃中的自己。
耳侧的头发被手撩起，她说，“决定了，我今天就去换个发型。”
一把揽过正准备离开的男人，她揪起了男人那棒球帽下直板板的头发。
“你跟我一起去，你烫个波浪，我剪个短发，咱俩搭档一定合适。”
“我不……”男人话音未落被女人拉走。
“对了，到时候给你介绍个人。”
“不想。”
“放心，他和你一样，你们绝对聊的来。”
“……”
……
转眼，这已经是两人搭档的第三年后。
头发已经变成波浪的男人看着短发女生眼角上的那个纹身。
沉默了几秒，然后继续开始沉默。
短发女生接连给自己拍了几张照片，对自己眼角的那处纹身格外的满意。
“科恩，你觉得怎么样，姐是不是贼酷。”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头发看上去太炸，又将那顶棒球帽戴上。
在嘴唇处抹上常人都驾驭不了的紫色唇釉，女生在这时自信的笑了两声。
“我想好了我的名言了。”
“在我的蝴蝶振翅之时，就会有人死亡。”
“听听，是不是贼酷。”
女生对这一句话格外的满意，甚至朝着男人解释了不少自己那凤尾蝶的纹身。
听了很久的科恩看着不知为什么有那么多话的基安蒂，开口。
“我们狙击的时候需要同时睁开眼。”
“什么意思？”
“所以蝴蝶不会振翅。”男人的话比往日多了两句。
女生一愣，不舍的摆摆手。
“算了算了，果真这种文艺的东西就是让人搞不懂。”
她的心情很快就好转起来。
接过了男人递来的酒杯。
酒杯中的基安蒂和男人酒杯中的科恩相撞。
她笑了一声。
“放心，姐照样能罩着你。”
男人看了一眼，良久，点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