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绝望的呐喊

  牧与眼角流下了两道血泪。
  奇怪的是，飞剑在刺入锁儿心口半寸后，竟停了下来。
  时间定格，锁儿就这样停在了原地。
  一个紫袍老者缓缓浮出。
  大黄还没有靠近，便被老者直接轰飞，一道红色结界凭空出现，将它封印了起来。
  “大黄”
  牧与脸已经阴沉地快要滴下水来。
  他赶紧递给大黄一个眼神，示意它不要妄动。牧与是知道大黄能力的，以大黄的空间穿梭之能，这点封印还拦不住它。
  但毫无疑问，它并不是老者对手，故而，目前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先示之以弱，以期良机。
  现锁儿暂时无事，牧与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眼前之人威压磅礴，比王雷要强上许多，恐怕他拼了老命也不是对手。更何况，锁儿还捏在他手里，牧与更不可能与他硬碰。
  此人没有选择直接下死手，这说明其中还有运作的空间。
  牧与决定先与他周旋一番，再寻找突破口。
  “你是谁？”，牧与缓缓问道。
  “我是谁？”
  老者盯着牧与，眸中满满都是愤恨与痛苦。
  “我是一位失去孩子的父亲……”
  四周很安静。
  没有谁知道老者此刻的心情，朱梦是他的独女，亦是他仅有的羁绊。其妻临终时将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了他，他却并没有照顾好。
  老者朱啸天，乃修仙宗门晏火谷的三长老。
  朱啸天有一个道侣，后二人育有两子和一对双胞胎女儿。
  原本身居高位的他家庭和睦，一切都很美好，但后来，宗门有人作乱，打破了这种平静。
  朱啸天一家惨遭屠杀。
  二子一女皆毙，幸有一女因病在他处调养，这才侥幸躲过一劫。
  此女正是朱梦。
  其妻尚存一息时，曾嘱咐他一定要好好照顾朱梦。所以，一直以来，朱啸天都极其宠爱朱梦，但凡朱梦的要求，他都从未拒绝。
  可百密总有一疏，某次历练中，朱梦身中奇毒，虽无性命之忧，但却容貌尽毁。
  为此，朱啸天无比内疚，一直不能释怀。
  “你真的该死啊”
  朱啸天一脸冰冷，将寻香蝶收了起来。
  “是不是很好奇这里怎么会出现寻香蝶？”
  “哼，你以为犯了事就可以逃之夭夭”
  “之前，你从王雷那里得到的空间戒指是老夫特意送给小女的礼物，后来，她将此物赠给了王雷”
  “老夫未曾过问，没想到，今日这戒指竟派上了用场，此戒乃老夫炼制，之后更用龙诞侵泡了七七四十九日”
  “它上面有一股特殊的味道，无色无味，唯有寻香蝶才能识出，只要接触过戒指的东西都会留下这种味道”
  “所以，我找到了你”
  “我家梦儿魂牌破裂的一刻，我便起程，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没想到，偌大一个王家竟然栽在了你这么一个修为低下的蚂蚁手中”
  “老夫杀你如屠狗，但思前想后，却不想你死得这般痛快，有些事情似乎也应该更有趣一点”
  朱啸天目露癫狂，嘴角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听好了，现在，你立马自断双腿，否则，休怪老夫辣手摧花，记住了，你只有一息的时间”
  朱啸天白眉一挑，大手抚上了剑柄。
  “好”
  牧与不敢赌，他承受不起，锁儿是他最珍视的东西。
  誓言依旧在回荡，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既答应之事，哪怕舍下生命也应该做到。
  既然牧与说过要保护锁儿，那若有人想伤害锁儿，就必须先踏过他的尸体。
  无影飞出，牧与两只小腿瞬间分离。
  失去支撑的他倒在了地上。
  然牧与的眸光依旧不屈，尽管疼痛，他依旧牙关紧咬，拄着无影再次挺起了脊梁。
  “哈哈哈，没想到啊，你竟然还是一个情种，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老者双眼微眯，饶有趣味地打量着牧与。
  “与哥哥……”
  锁儿亲眼目睹一切，心痛到简直快要窒息。
  但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此刻，她恨不得替牧与受难。
  美目含情泪盈然，锁儿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她浑身上下除了眼睛可以正常转动之外，其它都无法动弹。
  “老头，你且放过她和那狗，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它会给你带来一场滔天的造化”
  “想必，到了你如今的修为，想要更进一步一定十分困难吧”
  “若是有了我这个秘密，我保证你可以在短时间内实力大涨”
  “如何？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筑基，但我为什么干掉了已经结丹中期的王雷”
  “这些都依赖于这个秘密”。
  牧与循序善诱，无论怎样，他今日都不可能全身而退，既如此，退而求其次，他决定先救出锁儿和大黄。
  至于他自己，那就好说了，死亡真的那么可怕吗，牧与并不觉得。
  他不害怕死亡，因为他深深地明白比死更可怕的是活着，没有理想、没有追求、没有羁绊地活着。
  见老者眸光闪烁，牧与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思考什么”
  “千万不要想着对我搜魂，想来你也应该感受到了我的神识异常强大，虽不及你，却也相差不远”
  “若我一心求死自爆识海，你还真拦不住，而且，我可以保证，到最后，你什么也得不到”。
  “哦，这样啊，那我倒是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老者似乎心动了。
  但下一息，他的嘴角却泛起了一抹残忍，将飞剑按了下去。
  “哈哈哈，我可更想看你生不如死的样子，你也应该尝尝亲眼目睹身边之人惨死却无能为力的痛苦”
  “这种锥心之味，你怎么可以不尝”
  老者怪笑，但笑着笑着，双眸却滑下了几滴老泪。
  “你……”
  牧与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他还是低估了朱梦在老者心中的地位，这老道显然已经疯魔，丝毫不按常理出牌，顷刻间便打乱牧与的全盘计划。
  “啊……怎么会这样，老杂毛，给我死来”。
  牧与体内闪过一道蓝光，几乎咆哮而出。
  此刻，他只希望老者动作能够慢一点再慢一点，可以让他有那么一丝的可能救下锁儿。
  但现实往往是残忍的。
  一道结界横在了牧与身前，任他百般冲撞，亦不能突破分毫。
  “啊……”
  牧与绝望了，极其无助。
  “不要……”
  “噗”
  目眦尽裂，牧与吐出了一大蓬血花。
  明艳而悲壮，无影落下，身子一歪，牧与瘫在了地上。
  “锁儿……”
  牧与原本还有几许光彩的双眸顿时一片死灰……
  “好痛，我这是要死了吗？可是我好不舍，舍不得爹爹和娘亲，更舍不得与哥哥……”
  锁儿的身子愈发沉重，意识也开始模糊。弥留之际，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努力将双眼睁开了一丝。
  “再见了，与哥哥……”
  带着不舍与心疼，锁儿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