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怀疑

  却是柔华苑里的二等丫鬟采莲。只见她满面惊慌之色,脸色惨白,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
  来到书房门口,再也坚持不住,腿一软就跪趴在地上,浑身抖个不停。
  “混账!你这是见了鬼了不成?”褚立海走出去一看,顿时怒斥。
  采莲哆哆嗦嗦着,“是,是尸体!柔华苑的废井里,有,有尸体!主君,你们快去看看吧!二姑娘已经吓晕过去了!大娘子也被吓得不轻!”
  “什么?!”
  ......
  柔华苑里,褚晚柔晕过去了,此时已被安顿在床上躺着。
  而褚家的大公子,褚慕怀,以及大娘子沈氏,此时站在院子后面的枯井附近,离枯井有三丈远,身后护卫、丫鬟婆子跪了一地,还有一大群府兵在枯井旁边围着。
  天空阴沉沉的,深秋的风已有料峭之感,卷着枯黄的落叶,在柔华苑上空打着旋儿,最后不知飘向了哪里。
  褚慕怀穿着深紫色的氅衣,严肃冷沉。
  沈氏则在旁边捏着帕子哭泣。
  “慕怀,这是怎么回事?”褚立海一进来,就走到褚慕怀跟前直接问。
  褚慕怀朝褚立海回答,“父亲,我也不知。刚才我来找母亲和妹妹说话,妹妹心情不好,母亲让我陪她到院子里走走,忽然就听到了狗吠,等我们循着狗吠来到这口废井,这才发现井里有尸体。柔儿吓晕了,我就让采莲过去向您禀报,目前尸体尚未打捞上来。”
  沈氏哭泣道:“好端端的,这里怎么会有尸体?莫不是谁在哪里受了委屈,想不开,自寻短见,却来我们院里投井?”
  其实沈氏心里恨得要死。本来她就一堆烂事缠身,已经够烦躁的了,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把尸体丢到柔华苑来!
  褚慕怀道:“父亲,还是先把尸体打捞上来吧?”
  褚立海吩咐府兵去枯井里打捞尸体。
  一炷香后,尸体终于被打捞上来,众人一看,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这不是五姑娘身边的小蝶吗?!她怎么死了?
  而且,死状极其恐怖,两只眼球凸起,脸上都是烂肉,只是可能死去不止一天了,尸体都发臭了,血迹都干涸了。
  这哪是什么自寻短见,分明是被活活打死的!
  褚慕华也好奇地跟着来了,看到尸体,登时就吓得坐在了地上。
  他从小在安乐窝里长大,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几乎要吓得尿裤子了。
  他指着小蝶的尸体,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最后,他颤抖着嘴唇,总算憋出两句话。
  “她、她……王小娘不是说她请假回老家去了吗?怎么会、会死在了这里?”
  褚立海一听,再也止不住心头的怒火。
  “混账!来人,马上去叫王小娘!把五姑娘也叫来!”
  有下人匆匆离去。
  沈氏瞪大了双眼,不明白这小蝶怎地就死了。
  而这小蝶事实上却是她的人,是她留在月华院,随时监视月华院的一举一动的。
  虽然王小娘是她早年间带到家里来,送到主君身边,对付赵小娘用的,但她也怕王小娘会背叛自己,并不完全信任她,所以早早就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
  而这个眼线就是小蝶。
  可如今小蝶竟然死了。难道是,王小娘察觉出来了?
  所以杀了小蝶,还丢到柔华苑来,故意给她一个下马威么?
  好个王小娘,这是翅膀硬了,敢跟她叫板了?
  沈氏心头思绪万千,眼底划过狠毒:看来这个王小娘是不能留了……
  月华院里,褚晚月这两天很是惬意。
  自从大娘子的生辰宴过后,她心里便住了一个男子,于是开始认真学起琴棋书画来,想着等自己及笄后,非那人不嫁。
  王小娘见自己女儿终于上进了,心里高兴,越发认真地教她。
  这会儿,褚晚月刚刚练完一个早上的字,转转酸痛的胳膊,对着王小娘就是一阵撒娇。
  “娘亲,写书法可真累啊!我饿了,有没有好吃的?”
  王小娘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当然有,我这就去给你端来。”
  谁知王小娘刚刚走出屋,院门口就冲进来两个婆子。
  “王小娘,柔华苑里发现了小蝶的尸体,主君叫您和五姑娘前去回话。”
  王小娘和褚晚月都吓了一大跳……
  凝华院中,姜晏宁满意地看着兰浆。
  “兰浆,这两天的事,你办得很好。”
  她还以为,兰浆不敢做呢。毕竟是去乱葬岗把小蝶的尸体带回来,还要避开耳目,偷偷丢到褚晚柔的院里。
  虽然这事单靠她自己就能完成,也更稳妥,但她想考验考验兰浆,就放手让她去做了。
  兰浆此刻的脸色还有些发白,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想到乱葬岗上的模样,她仍然心有余悸。
  “姑娘,奴婢是严格按照您的吩咐,花钱请了一男一女两个乞丐,才将这事完成的。否则,奴婢自己一个人还真的不敢做呢,乱葬岗太可怕了!”
  说到一男一女两个乞丐,姜晏宁问:“那两人你安置好了么?”
  “安置好了,一切按照您的吩咐,只等您找机会出府去亲自见见。”
  姜晏宁点点头。
  这时竹春问:“姑娘,今日的事闹得这样大,主君他们真的不会怀疑到咱院里来吗?”
  姜晏宁淡淡道:“怕什么?就算父亲怀疑,他有证据吗?再说,母亲和二姐姐的事已经够让他伤神了,他没有精力来质问我。”
  竹春和兰浆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对姑娘的无限崇拜。
  “好了,我饿了,随便弄点小粥来吃吧,下午还有很多事要办。”
  “姑娘且等着,奴婢早就给您备好了午膳呢!哪用得着喝粥啊?”兰浆自豪一笑,便去厨房端饭了。
  姜晏宁看着兰浆的背影,心中很是满意。
  竹春稳重,兰浆机灵。赵苏眉送给她的这两个丫鬟真的是很好。
  明州赵家出来的人,果然都不简单。
  吃过午饭后,姜晏宁换上了一套轻便的青草色衣裙。
  等了一会儿,果然有下人来传话。
  “三姑娘,主君叫您到前厅去回话。”
  姜晏宁直接抬脚就走,“知道了,走吧!”
  兰浆跟着她,一边走一边道:“姑娘,奴婢打听清楚了。主君打了五姑娘五十大板,把她关到祠堂去了,说是要关上三个月呢!王小娘则被罚抄一千遍女戒。”
  “大娘子呢?”
  “大娘子她,主君训斥了几句掌家不力,把她的掌家钥匙交给了薛小娘。”
  薛小娘,便是四公子褚慕景的生母了。
  这个褚家的四公子,今年十四岁,被褚立海送到鹭州长山书院念书去了,只待三年后参加科考。
  一路不再多话,很快来到前厅。
  只有褚立海一人在那坐着。
  姜晏宁上前行礼,“女儿见过父亲。”
  褚立海沉默着,认认真真打量起她来。
  他没有忘记,刚才在柔华苑,王小娘是怎么说的。
  王小娘说:“若不是三姑娘故意叫小蝶拿着那白玉镯子来刺激月儿,月儿也不会气得失去理智,打死了小蝶。”
  仔细想想,确实是自从晚凝回来后,府里就接二连三地出事。
  所以,这个多年不见的女儿,究竟有没有参与这些事?
  他忍不住怀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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