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终究是要和离的，他……没这个资格

  心中有事，元陌第二日早早就醒了过来。
  南枝起来时，就看到东卧窗口露着的小脑袋了。
  她伸着懒腰，进来东卧。
  “怎么醒这么早？没睡好吗？”
  “还好。”
  看到元陌眼中极力压制着的兴奋，南枝这才想起今天的行程安排。
  她转身来到厨房，从空间中取出轮椅，推到东卧。
  元陌眼睛一亮。
  南枝坏坏笑道：
  “不过现在外边还有点冷，怎么也要吃过早饭才行。”
  元陌克制地点了点头，眼睛却像个嘴馋的小孩一样，紧紧盯着崭新的多功能轮椅。
  这与他认知中的轮椅，根本不是一回事。
  走南闯北多年，他自认为也算见多识广。
  但却从未见过这样精细的活计。
  那个扶手上的，是操作盘吗？
  轮子上的把手又是干嘛使的？
  他看不明白。
  心道，估计和此前的水果糕点一样……
  不知又是南枝从哪搞来的新奇玩意！
  还在犹豫要不要问问。
  南枝却已经出屋去了。
  喂鸡，烧水，准备做早饭。
  暖洋洋的太阳升了一丈高。
  两小只提着棍子，一前一后地进来院子。
  他们已经适应了和南枝的相处方式。
  尽管知道她不会伤害他们，但见面还总是要掐上几句。
  “今天怎么这个时辰才出来放鹅？偷懒了吧！”
  “哼！要你管！”
  元夕凶了南枝一句，牵着仍旧怯怯的元夜进了东卧。
  一进屋就围着轮椅惊叹不已。
  “哇……这是什么？”
  “会动的椅子！”
  元陌每次看到这两个弟弟，都分外宠溺。
  轻笑道：“这个叫轮椅。”
  “轮椅？”
  “因为带轮子吗？”
  元陌浅笑着点点头，目光柔和。
  元夕偷看了眼屋外。
  确定南枝没有进来，蹭了蹭小手，踮起了小脚，尝试着推动轮椅。
  元夜惶恐地帮元夕望风，又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凑到了元夕身边。
  抬头看向元陌。
  “这个轮椅，是大哥的吗？”
  元陌点点头。
  看出元夜的意图，轻声鼓励。
  “你可以坐一下试试。”
  元夕玩心大发，原本举在手里的，绑着布条的赶鸭棍也不知扔到了哪儿去。
  “你坐上去，我来推你！”
  元夜试探地看向元陌。
  再次得到肯定后，方才跃跃欲试。
  小心翼翼地往轮椅上爬。
  两个小家伙你推我，我推你的，玩了好半天。
  南枝看时间差不多了，方才进屋。
  “好了，准备吃饭了！”
  元夜听见声音，急忙松开轮椅扶手。
  元夕也急忙跳下椅子，凶巴巴地瞪着南枝。
  惹得南枝轻骂：“两个喂不熟的小狼崽子！”
  元夕闻言还不服气地朝她龇牙。
  看上去更像个小狗崽儿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知道了南枝不会伤害他，他才会这样肆无忌惮。
  南枝将煮好的馄饨端上地桌，摆好碗筷。
  把轮椅推到床边，将元陌扶抱到轮椅上。
  调整了下椅背。
  “怎么样，这个角度，腰累不累？”
  “刚好。”
  元陌虽然话少，但眼睛里的闪动的光亮，已将他的喜悦尽数暴露。
  南枝见他开心，自己也心情舒畅。
  轻声嘱咐着：
  “累了就和我说，不要勉强。”
  “嗯。”
  将元陌推到桌边，和两小只一起吃饭。
  元夕只沉浸在馄饨的美味中无法自拔。
  来老院子之前，他从没想到过……
  人间还会有这样的美味！
  那些水果，油饼，饼干……
  哪一样不让他感到震撼？
  可如今这小小的馄饨，又叫他大为惊诧。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能做得这么好吃呢？
  薄薄的皮，入口即化；
  鲜嫩的肉，一口爆汁！
  这是他这五年来吃的第一，第二，不，第三……
  反正就是超级好吃的食物！
  元夕在这边狼吞虎咽，元夜却将小脸埋在碗里抽抽搭搭。
  南枝安顿好了元陌，急忙来看小家伙。
  “怎么了？馄饨不好吃吗？”
  元陌也探手摸了摸元夜的小脑袋。
  “怎么哭了？”
  元夜哭得抽噎。
  眼泪流的满脸都是。
  跳下椅子，扑到元陌怀里。
  含糊不清地说：
  “大哥，大哥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和我们，一起吃饭了……”
  元陌闻言，辛酸地压了压眉头。
  抚着元夜的头发，不知该说什么。
  南枝见状，不想元陌因此多想，连忙将元夜抱了起来。
  “好了，不要压你大哥的腿！”
  又将他放到椅子上。
  “坐下好好吃饭，以后你大哥每天都会陪你们一起！”
  元夜还在抽泣。
  元夕嘴角挂着馄饨皮，也过来安慰元夜。
  “元夜不要哭，大哥已经好起来了。”
  元陌抬眼看向南枝，眼神暗藏感激。
  他知道，若非南枝的精心照料。
  就算寻了神医，他也绝不会好的这么快！
  只是，他们之间，一个眼神就够了，无需多说。
  南枝摸了摸他的肩膀，转动他的轮椅，在桌边固定好。
  将勺子和筷子拿给他。
  “吃饭吧，吃完饭，可以陪他们去溪边放小鹅。”
  “嗯。”
  吃过早饭，南枝给元陌换了一身新衣。
  用木盆装了旧的，推着元陌出了屋门。
  春风舒适，吹得元陌眼眶有些许泛红。
  卧床一年多……
  他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有再出门的一天！
  可，这一天真的来了，当下就沐浴在春风中……
  这么的……猝不及防！
  他紧攥的拳头微动，忍不住伸到肩上，想牵一牵南枝的手。
  但他犹豫了。
  终究是要和离的！
  他……没这个资格。
  刚要将手缩回来。
  却被南枝主动握住。
  她俯身轻问：
  “冷不冷？要不要披件外衣？”
  南枝的侧脸紧挨元陌。
  吐气如兰，长睫轻扇。
  让他的心……忘了跳动。
  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满心都想着……
  此刻，只要他略微侧首，两人就会……
  大脑一片空白，他几乎要丧失思考能力。
  可南枝却松开了他的手，直起了腰。
  “手有点凉，等我给你拿个毯子盖腿。”
  而后便转身回了屋。
  元陌呼出一口气，暗怪自己胡思乱想。
  院门外的元夜见状，哒哒哒跑了进来。
  “大哥，不怕不怕，我和哥哥保护你！”
  元陌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拨了拨他头上的小揪揪。
  “那，大哥就多谢了。”
  经过元夜一闹，元陌心绪平定了很多。
  南枝再出来时，已经恢复了寻常模样。
  盖上小毯子，南枝便推着他出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