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绝望

  退出门外。
  感受着同事异样的目光。
  李清川已经顾不得理会这么多了。
  拿出手机，查看现在的日期。
  现在是1月13号，距离还款日期还有14天。
  想要提前拿到工资，已经不可能了。
  除非辞职。
  可是辞职的话。
  找工作也需要一段时间，并且就算是找到了工作，也要到下下个月才能发工资了。
  下个月就没办法还款了。
  必须在这十几天之内，筹集1.5万元的款项。
  以此来还款。
  可是十几天的时间。
  他上哪去弄这么多钱？
  坐在座位上，李清川已经没有了心思写代码。
  满脑子都是怎么弄到还款的钱。
  以及怎么弄到老婆孩子生活的钱。
  想来想去，除了借款。
  他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伸手扯了几张纸，假装要上厕所。
  离开办公室，直接来到楼梯间。
  打开手机里的通讯录。
  脑海中思索着，可以问哪些人借钱？
  他看着通讯录中可能会借钱的人挨个打过去。
  此刻已经顾不得面子的问题了。
  “不好意思啊，我的钱都在你嫂子手上，我手上真的没钱！你问问别人吧！”
  “你怎么不早说，我刚刚买了个新手机，你要是早说的话，我就不买了，就借给你了，你说的太迟了！”
  “靠，我还想问你借钱来着呢，我最近也没工作，我也难，要不你先借我1000块，等我找到工作还你2000块？”
  “师傅，我刚刚谈了一个女朋友，身上真的没钱，全部钱都花在女朋友身上！”
  “哥，不好意思，我把钱寄回家了，身上除了房租，就剩500块钱生活费。”
  “小李，别看我是个老总，我也就是个空架子，要拿钱还得经过财务，所以我真没钱借给你！”
  “老李，哎！我也没有多余的钱，我也要还房贷！”
  通讯录上整整500多人，以往觉得很好的朋友或者上司。
  或者是兄弟。
  全部都打了。
  可是能借到的钱，还不到2000。
  还剩下块钱的缺口。
  看着通讯录上的这些人。
  李清川觉得无比的讽刺。
  所谓很好的朋友，兄弟。
  在真正面临困难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帮到你呢？
  以往他还觉得在外面认识了很多人。
  现在才知道。
  这些人，和他只是熟悉的陌生人。
  现在就剩下老家的亲戚，还有同村的一些人没有打电话了。
  想到不还款的后果。
  银行的催款电话，网络贷款的催款电话。
  会像子弹一样轰炸你的耳朵。
  把你的通讯录全部都轰炸一个遍。
  老婆孩子都不得安生。
  甚至还会让小孩在学校受到歧视。
  在公司里工作有可能也会受到影响。
  李青川一咬牙。
  还是拨通了那些亲戚的电话。
  原本接到李青川的电话，这些亲戚还非常的热情。
  毕竟李清川是在大城市里面坐办公室的。
  在他们看来，李清川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
  是一个读了书，找到了一份体面工作的人。
  可是听到李清川借钱。
  他们的嘴脸瞬间就变了。
  一个个变得无比的谨慎。
  特别是听到李清川要借钱还房贷的时候。
  一个个都表示自己没钱。
  就算是李清川哀求。
  也只是从亲戚那里借到了1000块而已。
  看着手机里借来的3000块钱。
  李清川心中无比的苦涩。
  以往回家，都会受到最热情的接待。
  都是亲戚口中的天之骄子。
  他们对自己都很客气。
  这些亲戚要帮什么忙？
  他也会尽最大的力气去帮。
  可是现在这个紧急时刻。
  连1万块钱都凑不到。
  他并不是不还。
  只是想救下急而已。
  可是这些人就是不相信。
  现在他只剩下最后一个电话没打了。
  这是他同村小十几岁的弟弟李青红。
  去年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就出来打工了。
  他真的有些不想打这个电话。
  有些没办法向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同村弟弟开口。
  但他现在已经被逼的没办法。
  花呗已经快要花完了。
  其他的网络贷款也已经花完了。
  就等着这个月的工资还款。
  最终他还是按下这个电话。
  “哥！”电话那头传来兴奋的声音。
  李清川询问了一下李青红的近况。
  李清红都是如实汇报。
  他目前在一家线路板厂上班。
  做的是钻孔的工作。
  李青红对李清川十分的崇拜。
  对于李清川能打来电话。
  李清红十分的高兴。
  聊的差不多了。
  但是李清川还是没挂电话。
  李清红也感觉出来，他这个哥哥好像有什么事要说。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没事，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我能扛得住！”
  李青红笑呵呵的喊道。
  犹豫了一下。
  “青红，哥最近遇到一点困难，想…想向你借一点钱，周转一下！”
  还没等李清红回答，李清川连忙接着说道。
  “你放心，下个月15号我就能还上！”
  李青川有些忐忑的。听着对面的回答。
  “哥，你要借多少？我身上一共就3200块，我自己留个200块，其他全部给你！”
  说着还怕李清川不相信。
  “哥，我真的只有这么多钱，等一下我可以发截图给你看！”
  “哥，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渡过困难的！我的钱不着急还！”
  李青红在那边笑着说道。
  这话就像一股暖流，流进李清川已经冰冷的内心。
  “青红，马上就要过年了，你就不怕哥卷了钱不还吗？”
  李清川声音干哑的问道。
  “哈哈…你是我哥，怎么会害我呢？”
  听到这话。
  李清川泪流满面。
  “谢谢，谢谢你！”
  李清川有些失态的道谢。
  “哈哈…哥，别说这些客气话，我马上把钱转给你，然后马上要去忙了，主管来了，等下又要骂我了！”
  “好！”
  挂完电话，李清川靠在墙上。
  深深的呼吸着。
  还没过去10秒钟，手机就已经提示3000块到账了。
  可见李青红的打款速度。
  更是让李清川心中感动。
  还没等他高兴，手机响起。
  拿起一看是刘海洋的电话。
  刚刚接通。
  手机里面就传来刘海洋的咆哮声。
  “李青川，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你特么现在在哪？”
  “工作时间竟然敢不在岗，就算是上厕所，你看看多长时间了？”
  “整整一个小时。”
  “你这是要把整个厕所给拉爆吗？”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原因，耽误了大家多少的进度？”
  “你知不知道你旷一个小时的工，公司损失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