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算了,劝不动(双更合并)

  和成药不同,烧窑房还在运作着,因为炭是严冬的日常消耗品,所以王书颜并没有让段离和林水生停工。
  烧窑房需要力气活,上山伐木是常有的事,所以用的全是章九临安排给她的暗卫。
  暴乱后,还没有被安插过来的暗卫目前就在国通候府,与这边时刻保持联系。
  明天运军需的人都是章九临的暗卫,有功夫的随行遇上点事也能减少损失。
  奉乐行从东镇回来笑着跟王书颜报备:“颜阿姊,柳记的一千份订单已经全,新订单还接吗?”
  王书颜摇头:“不接了,观察一段时间,体验者的感受就是最好的口碑。”
  奉乐行:“那这段时间还要开铺面吗?”
  王书颜笑着赶人:“不开,你都离开家多长时间了,赶紧回去。”
  奉乐行气鼓鼓,目光烔烔的看着她:“颜阿姊,我不想因去,我要挣钱。”
  王书颜顺毛的摸摸人家的小脸:“乖,等过完年,姐再带你继续挣。”这丫头真是挣钱挣上瘾了。
  奉乐行一听大喜:“不许反悔,过完年,我要挣个一千两。”
  王书颜一脸欣赏的看着她:“胆子再大一点,咱们明年可以立一下挣下十万两的小目标。”
  奉乐行目光崇拜,她要哭死,真是爱惨颜阿姊这种企图大杀四方的小眼神,有人带着一飞冲天的感觉就是好。
  她用力抱住王书颜的大腿:“颜阿姊,听说你明天就要边境,要不你把我带上吧,我给你当丫鬟。”
  一旁的多笋很尴尬,小姐当丫鬟,那她当什么?
  每次小姐一当颜姐儿的丫鬟,她就坐立难安,危机感十足,总觉得自己的饭碗下一息就要被人抢了。
  为什么现在竞争这么激烈,连小姐都想要当丫鬟?
  她以为当丫鬟是件很容易的事吗?
  多笋气呼呼,好生气哦!
  王书颜拒绝:“不用,你明天就给我乖乖回家,不听话就不带你挣大钱。”
  奉乐行眉眼纠结半晌,才答应:“好吧。”
  和沈确说开后刚好对完年账,大方药房的工钱也发完,算是正式完工,两人正好可以分开一段时间。
  李大夫和王书颜的账沈确早帮两人算好了,王书颜提着银子给李大夫送去。
  成药的利润不高,胜在量大,才两个多月,成药的总利润近八百两,她和李大夫能拿到手的分红也就一百八十八两,剩下的都在大量的药材和成药及瓶子身上。
  开药厂得以压下来的成本则变成了雇佣工人的工钱。
  李大夫看着王书颜送过来的银子也不复账,沈确是个谨慎又细心的人,早就和他复过了。
  他都信得过王书颜和沈确,直接就在年账的立据上按下手印结清。
  不过几个月,成药能取得这样的成绩他挺意外的。
  一想到明年还有许多新成药和时令茶方,李大夫隐隐期待。
  如果成药得以整个大未普及,可以大大减少每年因为风寒死去的人。
  “沈秀才做事就是细致,他明年就要赴考了,如果中榜可怎么办啊。”李大夫夸赞里透着惋惜,目光探究的看着王书颜。
  王书颜眉眼未抬:“那不是更好吗,沈确衣锦还乡,我可以借他的人脉在京都做生意。”
  一想到得帮章九临挣钱,她早就把主意打到京都了。
  如果沈确真当官了,她觉得更有利,生意人有哪个不用和官场打交道的?有后门谁不想走?
  李大夫嘴角抽抽:“你这丫头就没想过让沈秀才一直留在大方药厂吗?”
  王书颜闻言一怔,摇头:“干嘛让他一直留在大方药厂啊?他有自己的抱负,我不应该自私的把他困在这一方寸土,让他做账房先生才是真的委屈他。”
  真正的朋友是互为铠甲的,她真心拿他当朋友,不会为了自己所谓的‘方便’强留他下来。
  而且两人说开后,她相信沈确也需要好好想清楚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应该保持在哪个尺度。
  黏黏糊糊不清不楚对他也是一种羞辱和伤害。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有转折的升华,有的归于平淡,有的更加深厚。
  不管最后两人是哪种结果,她都可以接受。
  虽然,她真的会惋惜,但接受一切无常的变化。
  人活在世上,恒常都在取舍,不可能什么都能得到。
  李大夫知道王书颜一向是个有想法的人,虽然有意撮合她和沈确,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好的姻缘如果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就可惜了。
  如此一想,李大夫松快一笑:“你说得对,秀才曾说过想做个好官,我也希望他有如愿,真是好官便是一方百姓之福。”
  王书颜微微一笑:“他一定是个好官。”
  李大夫拿出一个布囊笑意盈盈的递给她:“这是你那两个叔父送你的。”
  那布囊素雅古仆,上面绣着八卦图。
  王书颜一眼就猜出里面是什么,一脸欣喜的接过,也不扭捏,当着李大夫的面就打开,果然是一排银针,每一根都泛着锐芒,是全新的,并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她一脸感动的看着李大夫:“老爹,这得花多少银子啊?真送我啊?”
  不同尺寸和不同长度的银针都有,这一套打磨出来可花不少钱呢。
  李大夫看她一脸欢喜,捻须一脸得意的谦逊道:“谈钱多俗气,你那铁针虽也能施针却不能测毒,还是银针好些。”
  自从知道她上次是用铁针给义学堂的黎山长施针他就捏把汗,在他的认知里,行医施针必须用银针,用铁针实在不严谨不高深。
  没事还好,有事就会被闹上公堂,为了不让她那么虎,李大夫便想让自己的银针给人家,两个儿子知道后却说还是找人打一副新的送给颜姐儿,他没有反对,吩咐儿子去办。
  医家都会跟指定的银匠打造一套银钉,除了需要银子还需要您是郞中的身份,这也是王书颜一直没有去打一副的原因。
  王书颜嘿嘿笑:“老爹说得对,帮我谢谢二位叔父。”
  特别宝贝把布囊收起来。
  这一套打下来至少要几十两银子,她正想抽时间拜托李老帮她用特殊渠道打一副呢,人家就送来了,真是让她受宠右惊。
  李老爹摆摆手,一脸严肃:“送军需的路上小心些,快去快回。”虽然他也纳闷那梁上士居然让她亲自送去边境,但并不忧心。
  试问一个能把反兵头领杀下马的女英雄又能弱到哪里去?
  从李大夫医馆离开后,王书颜朝沈家的方向走去,那天对完年账,沈确走得荒乱,忘记自己的分红拿走,几天过去人家也没有上门来拿的打算,她亲自送上门。
  王书颜快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个妇人一脸焦灼的跑出来,她是沈确的大嫂。
  王书颜困惑的上前问她:“嫂子,怎么了?”
  苏氏急道:“娘她突说头痛头晕,我……我得去请李老过来一趟。”
  王书颜神色骤变,进屋就看到神色慌张的沈确正不知所措的喊‘娘’。
  沈确没有发现里屋多了一个人,正焦灼得不知所措间,有人将沈老夫人的手握住搭脉。
  沈确愣住,这才发现是王书颜来了,侧头看向原本准备熬药的大嫂。
  苏氏解释:“我刚出屋就遇到颜姐儿了。”
  沈确神色慌乱的看向王书颜,等她说话:“颜姐儿,我娘这是怎么了?”
  王书颜目光沉静,搭完脉后又让老夫人吐出舌头,沈老夫人面色黯淡,倦怠感明显,看清楚精神很差,再加上舌苔白腻,很明显的寒湿之象。
  问苏氏:“老夫人这两天排出来的秽物是不是比较偏溏?”
  苏氏用力点头:“对对对,而且特别粘。”
  王书颜问清楚后确定病情,取出针包抽出新得的银针在沈老夫人的耳尖放血。
  沈确也不问,苏氏却不敢拿老人家开玩笑:“颜姐儿,不如还是请李老过来吧。”
  沈确怕打扰到王书颜,对苏氏道:“大嫂放心,颜姐儿是懂医的。”
  苏氏见小叔一脸从容,这才放心点头。
  沈确细心的找出帕子,等王书颜一说帕子立马给人送到手中。
  王书颜将按压出来的血珠拭掉,扭头问沈确:“家中可有正气水?”
  老人家这是高血压引起的头晕头痛,但是在这个时期,却也可大可小,轻则中风,重则偏瘫。
  沈确用力点头,“有,我去拿。”
  王书颜让苏氏拿一婉热水过来,等沈确拿来正气水后,亲自喂老夫人喝下,味道不好喝,老人家咽了一口就嫌弃的不愿意喝药。
  王书颜笑着哄:“大娘,你再不喝药,大嫂和秀才就要哭了。”
  老人家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儿嫂妇和小儿子,这才苦着脸喝下去,喝完,又喝下一大碗热水。
  王书颜让老夫人好好休息,跟沈确交代连服三天就行,便退出屋。
  沈确让苏氏看着,然后跟出去。
  “颜姐儿。”沈确走出去叫住她。
  王书颜并没有走,站在门口看着还未化去的白雪,听到沈确喊她,转身笑着看着他不说话。
  沈确走向她,一脸真诚的道谢:“幸亏有你,方才真的吓到我了,你是特地过来找我的?”
  王书颜莞尔一笑,把一袋银子放在他手上:“你的分红忘拿了。”
  沈确看着手上沉甸甸的钱袋子,对上她清澈的目光,只觉原先满腔的羞愤又变成满腔的情意,他朝她笑道:“颜姐儿,我想明白了。”
  王书颜不解:“什么?”
  沈确:“想我为何会心悦你。”
  王书颜有些尴尬,摸摸鼻子道:“沈确,我们……”
  沈确抢言:“我不觉得不合适,你知道了也好,我不用藏着掖着,你一天没有婚配,我们就有可能成为夫妻。”
  王书颜落荒而逃,算了,劝不动了,沈确这人一根筋,她才不想跟这种人理论这破事。
  沈确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涨红着脸大声道:“颜姐儿,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只要你不讨厌我,咱们就可以试试。”
  王书颜扭头震惊的看着沈确,她决定了,明天就送运需到边境躲一阵。
  真的,太可怕了!
  翌日,一行运输军需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从方子口村出发。
  正好与回来的周颂卿完美错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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