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娘家

  叶卿吃完早饭,来到蓝氏的屋里,两人坐在一起闲话聊天,蓝氏今天也没有算账看账本,她今天心情很好,特意换了一身衣服,待在屋里等着女儿。
  过了一会儿,叶卿来到了她的屋里,两个人亲密地坐在一起说话,这是蓝氏这么多年的愿望。
  因为她嫁到叶家后,不得叶炳的喜欢,还要受曾姨娘三天两头的气,叶卿长大后又不听她的话,经常跟她对着干,她很羡慕曾姨娘母女那样的相处关系,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
  她以为自己和叶卿的关系也就这样了,没想到她嫁人后变了,这让她高兴不已,她看着女儿稚嫩的脸,问她:“你婆婆对你怎么样,给你立规矩了没有?”
  叶卿想起昨天去瑞枫堂,请示府里的掌家人侯夫人,也就是她的嫡婆婆的时候,侯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出来对她说:“夫人说,三奶奶自成亲以来,也没有回过娘家,这次回去了,也不用急着回来,在娘家多住几天,多陪陪亲家夫人。”
  叶卿看到秦氏出来后,看了她一眼,眼里无端多了一些厌恶,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她太能搅了,现在恨不能让她从眼前消失。
  叶卿从秦氏对她的态度,可以猜测得出婆婆对她的态度,眼睛里掩饰不住的厌恶和憎恨。
  以前,听说虽然侯夫人也不喜欢她,对她一直淡淡的,但对她的衣食住行从来没有克扣过。自从上次她寻死觅活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来她的院子,人家竟然不愿意见她。
  其实侯夫人为人比较仁慈,也不刻薄庶子庶女。虽然对叶氏很反感,但也没有拒绝她要回娘家的请求。
  叶卿听了秦氏的话,心中还是很感动对,忙带着歉意,小心翼翼地说:“多谢母亲对媳妇的厚爱,媳妇给您惹麻烦了,就在这里给您磕个头,表达一下我的歉意,以后媳妇会好好听您的话,绝不会给您惹麻烦的。还有,媳妇多谢母亲的体谅,媳妇听母亲的话,回叶府稍微呆两天就会回来。”
  说着,真心实意跪在地上朝着上房,给婆婆磕了三个头,秦氏等她磕完了头,才吩咐丫鬟把她扶了起来,又客气地说了几句话,让人给她安排了马车,就让她出来了。
  叶卿回到自己的院子,挑了几件礼物,然后带着宝珠和宝露,坐着镇南侯府的马车,来到了街上。
  她们来到糕点铺清香阁门口,买了一些精致的糕点,一起带着回了叶府。
  她回想着昨天的事,回答说:“说实话,我婆婆是个很好的人,没有刻薄过我,我尤其作为庶子媳妇,她对我还算很公平的,也没有晨昏定省,没有要求每天到床前伺候,她是个很好的女子。”
  蓝氏说:“人家虽然对你客气,但你也不要得寸进尺,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记得要按时去给人家摆饭伺候,只要身上哪儿不舒服了,要紧着去伺候,不要装作不知道。”
  叶卿听了吓得吐了一下舌头说:“母亲,女儿知道了。”她想说一声,我的妈呀,怎么这么多的规矩。
  她想起昨天在车上,当时她有点紧张问丫鬟:“宝珠宝露,你们说母亲见到我,会不会骂我。”
  “小姐,夫人巴不得你天天去她身边撒娇呢,她怎么会舍得骂你呢。”宝露满脸真挚地说。
  “只是我好久没见到母亲了,尤其以前经常那样气她,现在心里有点紧张。”叶卿有些别扭地说。
  “我以前和母亲不亲近,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作为女儿我一概都不知道,你们说这样的女儿该不该打?”
  “小姐,但凡是你送给夫人的,夫人都喜欢。”宝珠说。
  “你们说说,母亲喜欢吃什么,等我有空了亲自做给她吃,也尽尽我的孝心。”叶卿愧疚地说。
  “夫人喜欢腐乳肉,还喜欢炒栗子……”宝露数着指头说。
  “夫人喜欢穿棉质的衣服,她说棉的吸汗,还经得起糟蹋。”宝珠微笑着说。
  两个丫鬟你一句,我一句地给叶卿科普了一路,她也大概记了个七七八八。
  “谢谢你们,我大概记下了,如果以后忘记了,我再来问你们。”几个人一路说一路笑。
  一路上鸟语花香,天高云淡,几人说说笑笑,心情舒畅地进了叶家的大门。
  因为提前没说,昨天当她们进到府里,一路走来的时候,遇到了各种各样的目光,有斜乜的,有带挖苦的,有带轻视的,有带怜悯的,也有带嘲讽的,但是此叶卿非彼叶卿,此时的她,内心强大,对这些人的看法,毫不在意。
  叶府里,众人的目光虽然怪异,但换了灵魂的叶卿,对付这些根本不像过去那样针尖对麦芒,而是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们,让她们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她。
  当她面不改色地来到了蓝氏的院子的时候,蓝氏看到从天而降的女儿,她以为自己眼睛花了,用手揉了揉,然后再看的时候,眼前站着的还是那个从来不亲近自己的女儿。
  看到女儿回来了,她激动地说:“卿卿,我的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流下泪来。
  叶卿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再看看眼前的蓝氏,只见她穿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裙,头戴一支玉钗,皓齿含贝,腰如细柳,脸若芙蓉,优雅端庄,令人心生敬意。
  真的是相由心生,昨天看到的蓝氏一身灰不溜秋,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今天可能是心情好的缘故,叶卿看到蓝氏换了亮色的衣服,人也精神焕发,叶卿定定地看着她,蓝氏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叶卿看着蓝氏长得如此俏丽,眼神婉转,一张芙蓉面,给人一种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感觉。
  她不由自主地说:“母亲,人们常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装,昨天的你和今天的你,就像是两个人,我喜欢今天这样的母亲,你这么年轻,而且还会挣银子,以后你要把自己好好装扮起来,不为谁,就为你自己。”
  蓝氏看到女儿傻傻的,眼神望着别处,嘴里说的话也和过去不一样,她紧张地问道:“卿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蓝氏一边问,一边试着抓住了叶倾的胳膊,她才从自己的意境中回过神来。
  看到如此美丽的娘亲,一种亲情感喷涌而来,她抑制着内心的激动说:“母亲,女儿只是很想你。”
  蓝氏听了女儿的话,眼泪不管不顾地流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女儿,三个月时间变得如此懂事了,她感到既高兴又伤感,心中五味杂陈。
  “卿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母亲,我很好。”
  看到女儿与自己亲近,又懂得关心自己,蓝氏的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她激动地说:“我的卿卿,长大了,懂事了,也知道会关心人了,真好。”
  叶卿愧疚地说:“母亲,以前都怪女儿糊涂,猪油蒙了心,那样不懂事,经常惹得母亲伤心,甚至流泪,是女儿的不孝,也是女儿的罪过,以后女儿会好好孝敬母亲的。”
  蓝氏听了她的话,心情激动的无与伦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成串成串地往下掉。
  她一边拉着叶卿的手,一边擦着激动的热泪:“卿卿,姑爷对你好吗?你是不是在侯府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怎么突然一下子就长大懂事了?”
  叶卿很佩服蓝氏的洞察力,怪不得一个快要倒闭的集团公司,在她的手里运作了几年时间,就被她盘活了,蓝氏实在是个厉害女子,是叶柄那个傻帽没有福气罢了。
  叶卿不由地在心中给她竖起了大拇指,也更加坚定了搞好关系的坚定信念与决心。
  她忍不住撒娇地说:“母亲,女儿离开了你这么长时间了,在那样一个陌生的地方,除了几个陪嫁,我谁也不认识,有一天夜里醒来,我突然很想母亲,想起了母亲的不容易,觉得母亲要是在我身边,我就可以向你撒娇,求你疼爱了。”
  蓝氏听了她的话,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我的儿,你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母亲也时时刻刻挂念着你,想着你在侯府,过的肯定不如在家里自在。”
  “母亲,知女莫如母,还是母亲了解我。”叶卿把头靠在蓝氏的肩上,闭着眼睛享受着母爱。
  “傻丫头,你是我的女儿,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能不了解你吗?”蓝氏骄傲地说。
  “母亲,都怪我以前不懂事,听了那些人的话,故意和母亲作对,让你生气流泪,想起这些,我恨不能扇死自己。”叶卿诚恳地说。
  “傻女儿,母亲知道你是个好的,只是暂时被人蒙骗了,这不,你已经醒悟过来了,回到了我的身边。”蓝氏柔声地说。
  叶卿想:母亲,其实你的女儿已经死了,是被她们玩死了,也被自己蠢死了,现在的我不是以前的我,不过以后我会好好孝顺你的。
  “母亲,以后我会好好孝敬你的,把这些年的过错,都给你补上,让我们母女,心放在一起,力气也往一处使。”叶卿诚恳地说。
  “好女儿,只要你能好好的,我已经很高兴了,也了却了我这些年的心愿。”蓝氏抚摸着她的头说道。
  叶卿望着蓝氏说:“母亲,有一天我突然间就明白过来,母亲是这世间最疼我的那个人,而我作为女儿,从来没有关心过母亲。母亲这样好的女子,值得所有的人去尊重,怪我以前不明白这些,不懂得母亲为了我们,付出了多少心血。”
  曾姨娘听说叶卿回家了,她听说叶卿前一阵子一头撞在假山上寻死,结果没死成,新郎官直接当着下人的面骂她:“我就算当了鳏夫也不会碰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她婆婆以前虽然不喜欢她,但也不刻薄她,现在听说她婆婆对她很厌恶,从来不让她去请安,她和叶玲娘儿两个坐在屋子里,一边喝茶一边看笑话。
  叶玲说:“娘,你说这次叶卿回来,会不会和那个贱人吵架?”
  曾姨娘抿着红唇说:“按照以往的惯例,两个人应该会大吵大闹,叶卿会骂贱人,让贱人去死。”
  叶玲娇笑一声说:“这件事很让人期待呢,我派个小丫头去拂晓院附近打听一下,看看她们小吵还是大吵。”
  曾姨娘说:“你不用派人过去,你只需要备好茶水,坐在屋里等着就行,我保证叶卿在一个时辰内会来找你,给你诉说她的愤恨,还有对贱人的不满,你只等着看笑话就行了。”
  叶玲和曾姨娘让人备好了叶卿爱喝的大红袍,两人一边嗑瓜子一边东拉西扯,眼看一碟瓜子磕完了,一壶茶也喝完了,叶卿的影子都看不到。
  叶玲觉得奇怪,派人去拂晓院门口看了看,没想到回来说:“二小姐和夫人一起坐在花树下,两人有说有笑,二小姐还把头枕在夫人的肩膀上撒娇,远远看着两人非常亲密。”
  曾姨娘和叶玲听了觉得很不对,她们两人平时都是水火不相容的,怎么会亲密撒娇呢,两人都关系怎么会处的融洽呢?这很不正常。
  叶玲紧张兮兮地问道:“娘,这怎么可能,她们见面了不是应该吵架吗?叶卿那个蠢货,她怎么会想起和贱人撒娇,她在心里很恨贱人的。”
  曾姨娘想了想说:“叶卿在侯府里自杀未遂,引起了王新的憎恨,还有她婆婆的厌恶,这期间贱人可能给她送信了,故及安慰她了,让她感受到了母亲的爱意,所以这次回来,她们没有吵起来。”
  叶玲紧张地问道:“母亲,她会不会跟贱人说,王新喜欢她的事,非她不娶的事,是我说的?”
  曾姨娘翻了一下白眼说:“你怕什么,你对她说什么了?贱人听见了你们说话的内容?她有证人吗?”
  叶玲听了曾姨娘的话,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也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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