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磋磨
话说曾氏看到叶玲的婚宴上有很多贵夫人跟着夫君一起出席，她看到后又羡慕又嫉妒，心中对蓝氏的恨意更加多了一层。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她不顾大喜之日不易打碎碗盏的讲究，狠狠地摔碎了一套青花瓷的茶杯，嘴里恶毒地骂道：“贱人，她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我要让她千倍万倍地给我还回来，这是她欠我的。”
她的丫鬟红绸献媚地说：“夫人何不把这些想法，变个说法委婉地告诉老爷呢，让老爷为你做主。”
听听，她的丫鬟在私下里连称呼都变了，都开始叫她夫人，而她也堂而皇之地受了，这是多么地迫不及待啊。
曾氏听了心中一亮，说道：“还是你聪明。”
为了发泄心中的私愤，也为了让蓝氏难堪，在叶炳志得意满地回到沁香院后，她眼里含着委屈的泪水，大大的眼里溢满了晶莹的泪珠，欲哭不哭，惹人心碎，叶炳看了心疼的恨不能把心剜给她，也知道谁给她受了委屈，立刻问都不问一声，找那个毒妇去算账。
叶炳走好，曾氏微微一笑，对红绸说：“今天多亏了你提醒，这么多年来，多亏有你在身边，不然我一个人哪里能对付得了贱人，以后我得了好处，绝不会亏待你。”
红绸赌咒发誓地说：“奴婢一生效忠于主子，为主子分忧。”
再说叶炳怒发冲冠地来到拂晓院，他一向习惯于俯视蓝氏，责骂蓝氏，今天也不例外，红着眼睛来到蓝氏的屋里，张口就骂：“毒妇，你枉为叶家的主母，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心，教唆卿丫头不去曾姨娘那里，不让她们见面。
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莲儿把卿丫头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抚养，教导她礼义廉耻，她对莲儿付出的心血，比你这个母亲都多。”
“毒妇，你已犯了七出之罪，我叶家容不下你，给你一封休书，赶快从我叶家滚出去。”
他正在滔滔不绝地大骂蓝氏，没想到竟然引来了老太爷。
本来叶炳借着教训叶卿的机会，想在蓝氏面前好好给曾姨娘树立一下威风，让她的地位更加牢固。
他没想到今天的蓝氏母女顽固不化，蓝氏对他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刻意地讨好他，这让他感到很不适应，也很不爽。
最主要的是，今天他们的争吵，竟然把老太爷给引来了，老太爷来了以后，不但护住了蓝氏的面子，还惩罚了他和曾姨娘。
而被他打算打压到土里，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蓝氏母女，却好端端的，连一根头发丝都没少。
叶炳望着阴森森的牌位，心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骂道：“这个恶妇，你以为老太爷给请来了，我就奈何不了你吗？”
“毒妇，十八年来她占着莲儿的位置，享受着叶府给予她的尊崇地位，风光无限地呼奴唤婢，她今天的一切都是莲儿给予的，为了她，我委屈了莲儿十八年，今天为了那个孽障，我教训她们一下，难道不应该吗？”叶炳双眼喷着怒火说。
早饭过后，厨房开始准备午饭，一般这个时候，这里就是各种小道消息的聚集地，大家坐在一起，七嘴八舌，一边干活一边聊天。
胖胖的厨娘说：“还是老太爷有手段，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雷厉风行，一下子镇住了府里的歪风邪气。”
一个年轻的媳妇子说：“可不是，曾姨娘那么得宠，说禁足就禁足了。”
大嗓门的大婶说：“你们知道什么，老太爷那是给夫人撑腰，他知道夫人这么多年不容易，所以特意过来给她撑腰，顺便惩罚了一下府里作妖的人。”
切菜的大嫂，一边切菜一边说：“看看，曾姨娘再得宠，也是个姨娘。夫人再不得宠，她也是一家的主母，更何况这个家根本离不开夫人。”
大家说的嘻嘻哈哈，把这些作为茶余饭后消遣的笑话来讲。
大家说归说，其实心里也明白，现在的叶府有点本末倒置了，作为家里的一家之主，叶炳每天要去上值，回来还要跪祠堂，使这个一向意气风发的家主，显得有点灰头土脸。
这才过去了五天，叶炳已经受不了了。
刚开始还以为，蓝氏还像以前那样，他只要被罚跪，就会及时给他送来柔软的羊皮护膝，还嘱咐他护好膝盖，不然会落在病根的。
这次罚跪，他一点都不担心，还在想：“这次蓝氏给我送羊皮护膝的时候，我该怎么给她摆脸色，让她知道自己生气了，然后让她回去跪求老太爷，求老太爷把他和曾姨娘的惩罚撤了。
想想她这样为他和莲儿着想的份上，他会考虑一下，以后不会休弃她，允许她呆在叶府里，到时候给她划个偏院，让她在那里终老。”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很骨感，这次叶炳的希望变成了失望。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蓝氏一次也没来看过他，也没有给他送任何护膝的东西，就好像他不存在一样，连个下人都没有派来，更不用想她会亲自来看他，这让他很纳闷，她是不是把他忘了。
他让身边的小厮给她捎话：“祠堂里又闷又黑，地面也硬的很，老爷的膝盖已经变得青紫了，要是这样跪上三个月，老爷的膝盖保证就废了。”
没想到小厮回来说：“夫人听了奴才的话，笑了一下，然后让我把这些话说给曾姨娘听，让曾姨娘想办法，她自己转身进了屋里，再也没有出来。”
“奴才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也没见夫人出来，没办法，只有先回来请示老爷，要不要去告诉曾姨娘？”小厮问道。
他想到莲儿那样出尘的人，怎么能让她操心这样俗气的事情，这种事情只有那个浑身是烟火味和铜臭味的蓝氏去做。
他觉得蓝氏不可能看着他活活受罪的，还不死心地问道：“你是不是没把话给她说清楚，你把说过的话，再给我一字不落的说一遍。”
小厮又把刚才的话，给他一字不落地重复了一遍，没有任何差错。叶炳也觉得没有出错，他自言自语地说：“蓝氏这几天肯定很忙，她忙的忘记了这些，肯定没有想起我这边的事，明天或者后天她一定会给我送来柔软的羊皮褥子和厚厚的垫子，她一贯就是这样。”
他又吩咐小厮：“这几天你关注着这件事，如果那边有送来的打算，你赶快去取来，顺便把我的凄惨模样给蓝氏再说一遍。”
叶炳每天翘首以待，可是一连三天过去了，蓝氏还是没有送来任何东西，这让一贯在蓝氏面前高高在上，平时拿眼角看她的叶炳，哪里受得了，他气的暴跳如雷。
嘴里不住地诅咒着蓝氏：“这个毒妇，她的心肠一直这样坏，不是我容不下她，实在是她的心胸狭窄，善妒，容不下妾室，这样的恶妇，老天爷也不会给她好日子的。”
叶炳的日子难熬，作为叶炳的心肝宝贝，曾姨娘的日子也很难过。她过去在府里靠着叶炳的宠爱，一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风头无两，这次却因为恃宠而骄，惹怒了老太爷，给她来了个小小的惩罚。
此时的她，处境没有比叶炳好到哪里去。她坐在屋里，窗户和门都紧闭着，屋里闷热无比，脸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滚，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湿透了。
叶炳要是看到她，肯定会大受打击，难道这就是过去那个光鲜亮丽，被他捧在手里，脱尘如仙的美人儿吗？该不会是假的吧。
曾氏热的浑身湿透了，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但她不敢大声叫唤。
前几天刚禁足的时候，她仗着叶炳的宠爱，叫唤热的受不了，门口那两个被老太爷派来的婆子听到她叫唤，立即进屋，对她一顿讽刺：“姨娘平时娇养惯了，细皮嫩肉的，当然受不了这样炎热的酷暑，老太爷说了，你要是受不了这儿的闷热，那明儿就把你送到庄子上去，那里山清水秀，凉风习习，非常适合姨娘养胎。”
她听了婆子的话，吓得再也不敢出声，她知道老太爷的脾气，说一不二，不会对她手下留情的。
“求你们不要告诉老太爷，我没事，我这儿很好，不会再叫唤了。”她能屈能伸地说道。
“要不是姨娘天天撺掇着爷们，老太爷怎么知道姨娘你有这等本事，等姨娘的孩子生下来，老太爷让你去家庙念经，给全家人祈福，以消你这些年积下的罪孽。”婆子毫不留情地挖苦道。
“求老太爷开恩，我以后会好好做人，再也不撺掇老爷了。”她赶忙道。
“狗改不了吃屎，信了你的话，母猪能上树，谁会信。”
“大胆刁奴，你，你等着！”
本来要送到庄子上去的曾姨娘，因为她怀孕了，暂时留在府里，被禁足在沁香院，最近几天处处受气，这是她在叶府这么多年来，从来不曾遇到过的事。
府里的下人们看到风向变了，原来投靠在曾姨娘手下的，被人排挤，原来受曾姨娘的人打压的，此时纷纷抬头挺胸，把曾姨娘的人挤到了一边。
蓝氏因为不得叶炳的喜爱，再加曾姨娘在一边撺掇，在叶府受了多年的气，这几天又因为老太爷的撑腰，在府里立了不少威风。
她听了叶卿的话，这几天一直在清点自己的嫁妆，想把叶府的账目和自己的嫁妆剥离开来。
“母亲，做这些是不是很费劲，需要我帮忙吗？”叶卿关心地问她。
“暂时不需要，你放心，这点事还难不住我，我心里有数。”蓝氏胸有成竹地说道。
“母亲，叶炳那边还找你了吗？”叶卿八卦地问道。
“找了两次，说是祠堂里又黑又闷，跪在地上，膝盖变得青紫和红肿，让我给他送羊皮护膝过去。多大的脸，被我怼了回去。”蓝氏冷笑着说。
“母亲，既然你们两情不相悦，那就快刀斩乱麻，彻底离开这个虎狼窝，免得天天受他们的气，给自己找不痛快。
再说了，咱们再一直这样下去，以曾姨娘的狠毒，和叶炳的狼心狗肺，说不定那天给你下药，让你再也起不了床，这样你的所有的一切，岂不是给曾姨娘留下了。”叶卿一本正经地说。
“卿卿，你说咱们母女的命怎么这样苦。我不得你父亲的垂爱也就罢了。你刚成亲，也不得姑爷的爱怜，你还这么年轻，以后该怎么办呀？”蓝氏伤感地说道。
“母亲，目前最要紧的是解决你这边的问题，我还这么年轻，先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以后会遇到更好的呢。”叶卿一点也不担心地说。
“你叫我怎么不担心，我活着的支柱就是你和辉哥儿，要是你过的不好，我能开心吗？”蓝氏充满担忧地说。
“母亲，实话告诉你吧，我和王新还没有圆房，要是我和他和离了，我还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嫁。”叶卿骄傲地说。
“啊，你说什么，你们还没有那个？”蓝氏惊讶的一蹦三尺高。
“母亲，请淡定一点，淡定一点，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叶卿很好奇地问。
“卿卿，虽然我不得你父亲的喜爱，但该有的洞房花烛夜，他还是给我了，可你却连洞房花烛夜都没有，可见姑爷对你是没有一点点的情谊，照这样下去，你以后的日子怎么办呀？”蓝氏伤心地哭起来。
“母亲，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我，而是你这边，你要是不打算和父亲在一起，咱们要趁早做打算。”叶卿再接再厉地说。
“如果你一直得不到姑爷的情谊，你们一直这样僵持下去，我就算被他们折磨死了，也不能跟他和离。”蓝氏咬牙切齿地说，她觉得叶卿不得王新的爱，是因为娘家的助力不够。
“母亲，我的事情，我会解决的，请你相信我好吗？”蓝氏是一个好母亲，但也是个古代妇女，她的眼里只有夫君和孩子。
“母亲，你不是答应我，要带我去看外祖父和外祖母吗？”叶卿急忙转移她的注意力和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