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给王新治病

  叶卿听说王新生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了,凭常识和经验就已经断定,他感染了瘟疫。想起他,她的内心比较复杂,从个人角度来说,她不想管这个人,但从医生的角度来说,她必须给他治疗,最后她听从了理智,抛弃了那点儿女之间的恩怨感。
  王满一时也找不到御医,只好带着她们来到了住处,叶卿没想到王新住的地方如此简陋,除了一张床,就只有一个桌子,一个长条凳子,连个挂衣服的东西都没有,衣服随便搭在床头。
  叶卿看到王新嘴唇起了一层皮,脸色蜡黄,额头滚烫,嘴里喃喃自语,看来病情不容耽搁。
  她拿出一只口罩,递给王贵,对他说:“他已经感染了瘟疫,你赶快把它像我们这样戴上,不然过几天你也会像他这样。”
  王贵吓得战战兢兢,赶快把它戴在脸上,把嘴和鼻子捂了个严严实实。
  叶卿坐在床边给他把脉,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估计最少有三十九度。她判断的没错,脉搏跳的非常快,基本可以确定是瘟疫无疑。
  王贵和王满不知道叶卿会医术,茫然地看她写了一张方子,交给宝珠,让她赶快去自己的车上取药,回来赶快给王新熬药,让他尽快喝下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她指着王贵说:“你赶快烧一锅热水来,多烧一些备着。”她又指着王满说:“你去打一盆凉水来,那种很冰的水,越冰越好。”
  不一会儿,王贵和王满都端来了热水和凉水。
  她挽起袖子,把棉布放在冰水里,沾的湿湿的,然后敷在他的头上,完了指着王满说:“你按照我刚才做的样子,过半刻钟把这个布取下来,然后放在水里涮一下,多沾一些水,给他不停地冷敷。”
  她不等王满回答,她又对王贵说:“你把棉布放在热水里弄的湿湿的,然后在他的前身和后背都用湿布擦一擦,尤其在脖子、胳肢窝和大腿根下多擦擦,擦完了给他把被子盖好,不然病人会吸冷。”
  她给两个小厮做了详细的演示,两人很快就学会了,然后分头行动起来。在她的带领下,两人似乎有了主心骨,心里也没有之前那么慌张,对叶卿的要求没有不答应的,抢着干活,听了吩咐飞快地行动起来。
  她让宝露去取一些艾叶来,然后放在火盆里烧,用烟来消毒杀菌。
  这时候,宝珠的药也熬好了,叶卿让小厮帮助宝珠给王新喂药,一大碗药,洋洋洒洒的喝了一半,还好宝珠熬的药多。
  叶卿想起自己的车还没有卸,赶快让宝露带着王满和几个小厮去卸车,让王贵留下帮着她们给王新降温、喂药。
  几个人喂药的喂药,擦身的擦身,凉敷的凉敷,整整忙了一夜,到了第二天,他慢慢不烧了,这个好消息把王贵和王满震惊的快要跳起来了。
  他们高兴地给叶卿作揖道谢:“多谢三奶奶,多谢三奶奶,感谢你的大恩大德,我们三爷醒来后,一定会感谢你的恩情。”
  叶卿看着他俩如此诚心诚意给自己道谢,直接说:“你们不用道谢,我现在的身份是一名医者,而不是侯府的三奶奶,救治你们三爷,也是我的分内之事。”
  两个小厮诚惶诚恳地说:“三奶奶说的是,三奶奶说的是。”
  叶卿看到他俩眼窝深陷,估计这几天没有吃好,更没有休息好,于是对他俩说:“你们快去吃点饭,不然身体会扛不住的。等你们吃完了饭,赶快回来换我们。”
  两人答应的飞快,然后高兴地出去了。
  王满纳闷地问:“王贵哥,你说三奶奶怎么会医术了,以前也没有听说过这事,只知道她性格乖张,飞扬跋扈。”
  王贵比较成熟,他说:“这是主子们的事,咱们不要议论,咱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其他的事情自有三爷自己会处理。”
  他嘴上这样说,实际上心里也很讷闷,忍不住自己问自己:“三奶奶什么时候会医术了,以前怎么没有听说她会医术的事。”
  想起以前,王贵只知道叶卿是个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人,听说她经常顶撞她自己的母亲,反而和一个姨娘走的很近,他那时候很鄙视她,非常看不起她。
  王满心虚地说:“多谢哥哥提醒,以后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别的什么都不打听了。”
  两人领了自己的饭,找个地方快速吃完就回来了。叶卿看到两人回来了,就给他们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带着丫鬟离开了。
  她走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王新竟然醒来了,不知道是药物的作用,还是他本人的意志比较坚定,醒的比他们预估的时间要早一些。
  他看见王贵和王满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想坐起来,但是身上没有力气,一下摔倒了。
  两人听见声响,赶快睁开了眼睛,看到主子竟然醒了,高兴的一边流泪一边说:“三爷,你醒了。”说着两人再也止不住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王新嗓子嘶哑的说不出话来,他指了指桌子,王贵才想起要给他倒水喝,赶快让王满端水来,他就着王满的手,一连喝了三四杯,直到肚子有点涨了,才放开他的手。
  王满兴奋地说:“三爷,你先躺着,我去给你端饭去。”
  他无力地点点头,示意让他去。
  当他吃完了一碗粥后,才觉得有了一点力气,他问王贵:“我睡了几天?”
  “三爷,你昏迷了两天两夜,那时候浑身滚烫,太吓人了,阿弥陀佛,你总算是醒了。”王贵后怕地说。
  正在这时,门帘被人掀起,一个窈窕的女子走了进来,她径直朝王新的方向走来,边走边问王贵:“他怎么样了?”
  王贵说:“回三奶奶,三爷醒了。”
  叶卿惊讶地说:“醒了。”
  当她看到王新用一双冷漠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她也不回避,问王新:“你还烧不烧了,哪里难受?”
  王新以为她又是千里追寻他来的,从京城来到遥远的大西北,想到这些心里酸咸苦辣,各种味道齐聚,唯独没有甜的,心里的厌恶又一次像潮水一样袭来。
  王贵看到他不回答,赶快替他回答道:“回三奶奶,三爷已经不烧了,刚才还吃了些米粥。”
  叶卿从王新的眼里,看到了他对自己的厌恶,于是对王贵说:“这里是边关,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你以后叫我叶小姐就可以。”
  王新听了她的话,感觉有点不对劲,朝王贵看去,王贵看一眼他,再看一眼叶卿,不知道怎么回答。
  叶卿写了一副药方,递给了王贵,又给他讲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新看到叶卿毫不留恋地走了,有点纳闷,她不是追着他来的这里的吗?怎么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走了?他不解地看着王贵,王贵赶快给他解答:“这几天三爷病的严重,昏迷不醒,浑身滚烫,我和小满请不到御医,昨天我让小满到路上等着,要是看到京城来的御医,赶快抓一个来给三爷瞧病。
  没想到,他碰巧遇到了三奶奶,她听说你病了,二话不说,立即赶过来给你瞧病,没想到三奶奶真厉害,经她治疗,三爷药到病除。”
  听了王贵的话,他惊讶的合不拢嘴,就问:“你说,我的病是她看好的,她还会医术?”
  王贵肯定地回答他:“三爷,三奶奶的确会医术,而且奴才觉得三奶奶的医术很厉害。我听她的丫鬟说,她们这次来边关,是随救援队一起来的,是朝廷派来救死扶伤的。”
  王新听了他的话,半信半疑,就那样一个草包,竟然还会医术,还来救死扶伤?她有这样的本事?他怎么没听说过。
  因为这几天生病,他的身体很虚弱,不一会儿又睡着了。等他睡了,王贵悄悄走出房间,来到叶卿她们住的地方。
  他想问问,王新需要注意什么,要不要忌口。他看到叶卿在那里忙忙碌碌,也顾不上其他,走到她身边说:“三,叶小姐,谢谢你救了三爷的命,奴才给你磕头了。”
  他还没跪下,已经被叶卿拉住了,她说:“我现在是一名大夫,大夫救治病人是天经地义的事,你用不着感谢我。
  倒是你们三爷,病了这么多天,身体很虚弱了,你要多给他吃一些补身体的东西,比如说每天煮两个鸡蛋,熬个鱼汤,要是有牛乳和羊乳的话,就更好。再就是让他多吃些瘦肉。”
  王贵听到了他想听的话,对她更加佩服,觉得她实在厉害,比那些男御医还要厉害,不由的对她生出了敬佩之情。
  他挺直身子,对她鞠了一躬,红着眼眶说:“多谢叶小姐,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永生不忘。等三爷身体好了,我再来谢你。”
  叶卿听了他的话无动于衷,好像他们说的是一个陌生人一样。王贵纳闷:她现在怎么对三爷一点也不关心?现在三爷生病了,需要人照顾,正好三奶奶去照顾他,正是接近三爷好的机会,如果她去照顾三爷,说不定他们的感情会好起来,但她一点都没有要去照顾他的意思。
  王贵百思不得其解,他以前经常看到三奶奶不顾脸面地对三爷围追堵截,把三爷闹的烦不胜烦,看到她来了,赶快躲起来。甚至把她送来的东西,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赏给他们这些下人。
  他还记得,三奶奶为了三爷,直接撞在假山上,头上开了个血窟窿,听说躺在床上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人也变了,现在看来她真的是变了。
  从前那么喜欢三爷的一个人,竟然说变就变了,变得关心三爷,也不问三爷的身体怎么样,更不要说她亲手做些好东西送过去。
  叶卿虽然对王新不再热情,但作为医生,对他的病情还是很关心的。他醒来已经三天了,她没等来他的小厮,就主动去给他检查身体。
  当他看到乌发盘起,没有任何头饰,脸如玉盘,明目善睐,皮肤白皙,身材婀娜苗条的女子时,惊了一下,以为是哪儿的小娘子走错了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小厮王贵已经迎上去了。
  他狗腿地说:“三,叶小姐你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叶卿朝他点点头,径直来到王新的床前,对他说:“我来给你查一查,看看你有没有其他的病。”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现在他对她的感情十分复杂。平心而论,因为她搅黄了他和叶玲的婚事,让他对她十分厌恶。
  但是现在,她治好了自己的病,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但是要让他给她道歉认错,那是万万不可能,想都不要想的事,他一个侯门公子,要对一个小女人低头,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看到他有一些顾虑,以为他不好意思,于是坐在他的面前,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给他把脉,然后站在他后面,用一个东西在他的后背上摁来摁去,过了一会儿,她才说:“毕竟是侯府的公子,身体底子好,恢复的很好。”
  她转身对王贵和王满说:“你们把他照顾的很好,以后就这样照顾他。又重新写了一个方子,交给了王贵,对他说‘每天煎一剂,一天分两次给他喝’,又交给他一包药,说‘这是给你和王满的,你们每天熬一包药,每天喝两次,不然会传染上瘟疫的,记住每天把口罩戴好’。”
  她说完,也不和王新多说一句话,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王新刚开始还以为,她还像以前那样会来缠他,会对自己展开无休止的纠缠,他正在考虑怎么拒绝她,怎么才会让她对自己死心。
  他还没想好,她却已经走了,走的时候给他连个招呼都不打。他有点生气,觉得她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毕竟自己是她的丈夫,这一点是谁也不能否认的,她却这样对他。
  他气呼呼地骂道:“这个女人,连一点教养都没有,不愧是小门小户人家出来的。”
  王贵和王满听了,都把头压得低低的,因为主子们的事,他们做奴才的不敢插手。就算奶奶不得三爷的疼宠,那也不是他们下人们所置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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