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轻哄

  几人你来我往,一个宴席,吃出了八百个心眼子。
  其中最苦的就是苏漾了,大多数时候他只能听出他们话中别有深意,但是却猜不出是什么意思。
  虽说阮庭舟性子洒脱,可终究身在帝王家,又贵为太子,并不单纯,他看着莫梓荆的方向,只一眼,莫梓荆便瞧了过来,对着他点头。
  看来是对他今晚的表现比较满意的。
  “公子,我们这般走出来,会不会不太好,这毕竟是北渊的皇宫?”
  侍从一脸无奈地看着中途离席的江祁年。
  此刻江祁年目视着远方,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半晌,说了句,“他就住在那吧。”
  语气听不出悲喜,眼神却似在隐忍着。
  侍从在他身后,在心中无奈叹气。
  时间缓缓流逝,晏淮一直在霁月殿里等着君岐寒。
  待君岐寒回来时,远远便瞧见窗户上映照的人影,单手撑着脑袋,不知在做什么,但能肯定的是在等他。
  “嘎吱。”
  晏淮听到开门声,便循着声音望过去,见是君岐寒,脸上立即展露出了笑颜,“今日如何?”
  “还好,沧澜的太子殿下,可不是善茬。”
  君岐寒坐到他身旁的位置,捏了捏鼻梁,神色有些疲惫。
  晏淮见状,给他倒了一杯水,推到他面前,“一国太子,若是真的简单,那便奇怪了。”
  “说的也是,”君岐寒饮尽杯中水,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声,“今日瞧着漾儿的模样,便有些担心,他在江湖待久了,这些心计较量他没有,若真将他推上了这个位置,也不知他能不能胜任。”
  对此,晏淮却不怎么认同,“他只是不善心计,可并不是愚蠢,何况,他若为帝王,广纳忠言、体恤百姓,自由文臣为他出谋划策,武将为他出兵征战,你就这么不信任你挑选出来的文武百官吗?”
  朝中一半多的臣子都是君岐寒继位后重新选出来的,费了他不少功夫,君岐寒自是信任的。
  听晏淮这般一说,倒也放心了些,“趁着这次出远门,便让他试试。”
  “兄长他们也要同去吗?”
  “嗯,不止兄长,还有他带回来的那对母女,你不是一直想见她们嘛。”
  原以为此行最多不过多了晏清辞和君锦辰,没想到还多了两个人,只是,终归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晏淮有些不放心。
  “那两人,可信吗?”
  毕竟几人的身份都需要保密,若是沿途泄露了出去,不知道会惹多少麻烦。
  “锦辰调查过,在青城时便派人一直盯着,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那女子也只知道兄长的身份,还不知道你的,到时我会派人提防着的。”
  这事可大可小,君岐寒也不准备就这样信任一个从未谋面之人,这几日他也派了人在晏府盯着。
  闻言,晏淮也放下了心,他相信君岐寒的能力。
  突然,君岐寒站起身,走到晏淮身前,欺身而上,双手撑在晏淮两侧,窗户上,两人的影子合在一起。
  冬霜和落秋走过来,正要敲门,从窗户上见到这一幕,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中,略微有些尴尬地望着彼此。
  “还敲吗?”
  “不敲了吧。”
  落秋放下手,拉着冬霜走到一边,一旁的李福德听着两人的对话,他背对着门窗,自是不知她们在说什么,便问,“为何不敲?”
  “陛下和公子在……”
  冬霜即使平时在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但是在这个时候还是有属于女子的羞怯,手比划了半晌,却一个字也憋不出来,泄了气,“您自己体会吧。”
  李福德也算是宫中老人了,又怎么会不知冬霜在说什么,当下只觉得难为这两位姑娘了。
  屋内,其实晏淮和君岐寒什么也没做,君岐寒只是将晏淮圈起来,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只是靠近了晏淮的脸,低声说了句,“想你了,今日都没能陪你一起用晚膳。”
  “我们也不过分开了一会儿。”
  晏淮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浅浅笑着,平淡而温柔。
  君岐寒却不乐意听见他这般回答,咬住了他的耳垂,嘶磨、缱绻,一只手托着晏淮的后脑勺,趁着晏淮不注意,扯下了他头发上的发簪,取下发冠,顷刻间,墨发散落开来,搭在了君岐寒的手上。
  “啪嗒。”
  发冠掉落在地上,晏淮一惊,低下头,便瞧见了散落在身前的头发,敏锐地察觉到了君岐寒的不对劲。
  他起初只是因为君岐寒今日太累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看来应该不只如此了。
  便也任由君岐寒在自己的脖子上胡乱动作,他咬着唇,忍耐着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君岐寒终于好心放过他的脖子和耳朵,但此刻的晏淮已经脸颊泛红。
  待君岐寒结束后,晏淮缓了一下,方才问他,“今夜是怎么了,宴席上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吗?”
  “算是吧。”
  “嗯,发生了什么?”
  晏淮此刻极具耐心,等着君岐寒的回答,除了关心之外还有好奇,他很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能让君岐寒为之烦闷。
  “那天在客栈里遇到的人,今日又遇到了,他是沧澜国的人。”
  “嗯?”
  晏淮一时间没记起他说的是谁,愣愣地看着他。
  约莫过了半刻钟,他才想起君岐寒说的是谁,当时他便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君岐寒却是一直记着。
  晏淮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好端端地会因为这人难受,又想起那日苏漾说的话,便试探性地开口,“你不会是还记着那日漾儿说的话吧?”
  “嗯。”
  君岐寒老实点头。
  “他是沧澜的人,我是北渊的人,我同他怎会见过面,那日,定是他认错了人。”
  事实上,晏淮并不认为,除了君岐寒外,还会有一名男子会因儿时之事,一直将他放在心里,他又不是真金白银,哪那般稀奇。
  “他既是沧澜的人,过几日便回沧澜了,与我们不会有什么交集,别不开心了,好吗?”
  晏淮轻声哄着君岐寒,君岐寒这人,总在有关于他的事情上犯轴,感到吃味,对此,晏淮也只有哄着。
  不知为何,君岐寒今夜却是格外不同,不知是不是因为饮了酒的缘故。
  整个人靠在晏淮身上,抱着晏淮,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句话,“阿絮,无论如何,都别离开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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