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冤枉

  夜里,夜空星星点点,院子里灯火通明,晏淮坐在树下,君岐寒从屋内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件披风,走到晏淮身后,为他披上。
  “这几日夜里还是有些凉,要注意身体,今日又落了水。”
  君岐寒坐到他身边,晏淮顺手便给他带了杯水,应和着他,“放心吧,这不是有你嘛,对了,今日驿馆的事如何?”
  “已经让阿辰和承煜去查了,说来那毒好似是特意针对莫梓荆的。”
  君岐寒也理不清其中的蹊跷之处,只能待明日君锦辰再次见到了莫梓荆才能知晓,现在便如同瞎子摸象一般。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何要针对莫使臣,若是针对那位太子殿下,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效果或许会更好。”
  晏淮一直都没想明白,如此精准下毒,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说,会不会是他们自己人做的?”
  闻言,君岐寒握住杯子的手一顿,但很快恢复正常,晏淮也就没看见,“或许吧,明天查查吧。”
  要是查不清楚,那位太子怕是不会就此作罢,而且,再怎么说这都关乎到他北渊的脸面,他也不会如此便算了。
  “阿嚏!”
  晏淮一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便察觉到了君岐寒的视线,“方才好似有东西飘到我鼻子里了,不是因为凉的。”
  君岐寒没有说话,直愣愣地看着他,在他的目光中,站起身,然后弯腰,待他再次回过神时,他已经在君岐寒怀中了。
  院子里的宫人急忙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在凤泽宫待了这么久,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在这,得非常有眼力见。
  “你做甚?”
  晏淮抓住他的衣服,头埋在他的怀中,这样被抱着,让他感到有些羞赧。
  不过,君岐寒抱得很稳,在他怀中待着也确实舒服。
  “抱你进去,休息。”
  “我可以自己走的。”
  君岐寒低眉看了他一眼,踏过门槛,“可我喜欢抱你。”
  君岐寒走到床边,将晏淮放下,解下晏淮的腰带,晏淮下意识便抬手,方便他操作,那模样,要有多自然,便有多自然。
  落秋和冬霜相视一笑,自知这里已经用不上她们了,便自觉地离开了屋子。
  李福德将明日上朝要用的朝服搭在架子上,看了君岐寒一眼,君岐寒微微颔首,他便也退了出去。
  “这偌大的北渊,怕也只有我敢如此差使陛下了。”
  晏淮身上只剩一件里衣,君岐寒替他去下头上的发冠,他坐到床上,半笑着望着梳妆台边的君岐寒。
  君岐寒放下发冠,又取下自己头上的发冠放下,披散着长发走到晏淮面前,晏淮站起身,伸手摸上君岐寒的腰带,君岐寒握住他的手,“去床上躺着吧,我自己来。”
  晏淮收回手,真如他所说,乖乖躺到了床上,末了,侧身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君岐寒,“陛下当真不需要我服侍吗?”
  君岐寒瞧着他这副模样,眉眼略弯,“若我说需要,阿絮可是还要起来。”
  晏淮很老实地摇摇头,“自然是不会的,是你先让我躺下的。”
  “所以,你乖乖躺着便好。”
  君岐寒迅速脱下外衣,却见晏淮一直盯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便问,“想说什么?”
  “在想,今晚可不可以不做那些事。”
  他说得缓慢,说着说着,声音便越来越小。
  君岐寒错愣片刻,便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嗤笑一声,欺身单膝跪在床上,身体靠近晏淮,目光对上晏淮的视线,语气有些恶劣,“阿絮不如说清楚些,什么事情,我有些不明白。”
  看着他戏谑的眼神,晏淮便知道这人是在捉弄自己,一把推开他的脑袋,“你明明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阿絮可是冤枉我了。”
  君岐寒说得极其无辜,若非是晏淮清楚他的性子,此刻怕是要忍不住相信了。
  晏淮干脆转过头,不再理会他,闷闷地说了句,“反正就是不许。”
  屋内瞬间便安静了下来,晏淮等了片刻也未听见君岐寒回答,正当他准备转身查看情况时,便听见背后传来的轻笑声。
  他迅速转身,便瞧见君岐寒正掩嘴笑着,晏怀顿时便红了耳根,扯过一边的枕头,直接往君岐寒身上甩。
  君岐寒甚至还没细看,便接住了枕头。
  晏淮怔愣一刻,便说,“看来阿衍已经接习惯了,连看都不用看。”
  “自然离不开贵君的教导了。”
  晏淮再次见识到了这人无赖起来的模样,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该睡觉了。”
  君岐寒放好枕头,躺在他刚刚拍的位置,伸手揽过他,低声在他耳边说,“睡吧,我什么都不在,就想抱着你。”
  晏淮没说话,只是攥紧他身前的衣领,在他怀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今日落水的缘故,封存的记忆受到了刺激,有些不真切的事情也渐渐变得真切起来。
  那好像是他在晏府的时候,那年母亲还在。
  那日是大夫人的生辰,来了许多人,晏淮在自己的院子里,听着冬霜说前院那边有多热闹。
  可是那时的晏淮不喜欢那种热闹,他觉得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好虚伪,而且,很多人,都喜欢在背地里说他坏话。
  毕竟年纪还小,不可能真的做到什么都不在乎,所以他就留在了院子里,大夫人和晏老爷也知道他的性子,派人送来了吃食,让他想来前院时便自己过来。
  后来,他还是悄悄跑去了前院,许是小孩子天性便多了些好奇心,冬霜把前院场景描绘得极好。
  他躲在树后面,不想被人瞧见,可最后还是被人看见了。
  那是一个男孩,看着“陌生”的男孩,晏淮站在原地,表情冷淡,男孩不说话,晏淮知道这人是客人,冷冷地问候了一句,转身便要离开,却被男孩拉住了手。
  “怎么了?”
  “你叫什么名字?”
  “啊?”晏淮没想到这人把他拉住就是想问他自己的名字,不过面前这个男孩长得好看,就是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忘了自己也是这个样子的。
  但是,大夫人和父亲告诉过他,做人要有礼貌,这人都问了他了,他也不能不说,便回道,“晏淮,今日是我嫡母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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