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哥哥，我们回不去了。”
“在见过最深的黑暗，最凶的罪恶，最丑的恐怖之后，我依然庆幸我见过光明，见过善良，见过最美的心灵。是啊，我依然感激，我亲眼见过那一片白色橄榄树。”
——《白色橄榄树》玖月曦。
深夜。
沈聿为目光冷漠深邃，手里晃动着酒杯。
一身墨色的西装，背着光坐在沙发里，冷漠的神情里满是疲惫。
桌上已经空了好几个瓶子了。
顾萧实在是看不下去，上去打断沈聿为，嗓音低沉，
“不是哥...，你......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沈聿为薄唇淡淡的抿着，仰头看在沙发上，眉头紧蹙，似乎像是喘不过气，单手松开领带，垂下睫毛，脸色苍白而冷冽，冷冷地哑声说道，
“没怎么。”
顾萧不信。
他总觉得沈聿为今天身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失落和难过，但又猜不出因为什么。
犹豫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朝着他问道，
“有......有女人了？”
认识沈聿为这么多年，顾萧了解他的为人。
在国外的那几年，顾萧差点以为沈聿为的性取向有问题，从没见他交过女朋友，身边也没有异性的存在。
要不是今天他的反常，顾萧根本就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喝的太多，沈聿为的胃里开始翻涌。他躺在身后的沙发上，墨色的西装敞开着，衬衫的领口被解开了两粒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
一只手臂搭在眼帘上，脸色微微泛白，整个人蒙上了一层破碎感。
顾萧见他不说话，眼皮一跳，心顿时揪了起来，
“不是吧，哥！真猜对了？！”
沈聿为的脑子快要炸裂，嗓音冷如寒冬里的冰块，紧闭眼眸，缓缓开口像顾萧说道，
“阿肖，给我时间，给我时间，我再给你解释件事好吗？”
顾萧听到沈聿为这样说，将嘴里还想问的话给咽了下去，叹了口气，才哑声吐出一个字，
“好。”
周围的空气安静了下来。
沈聿为垂在沙发上的拳头缓缓紧握。
他该怎么说这件事？
自己喜欢上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还是说自己没有克制住理智，吻了自己的妹妹？
每一件事都被厚重的罪恶感给包裹着，他对方汀晚的情愫就像是一颗禁果，永远不能再去伸手触碰。
胸膛里不时的汹涌澎湃，对女孩的思念就像潮水，灭顶而来。
这种情感里有带着罪恶感，沈聿为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快被给遏制住了。
刚想起身继续倒酒，桌上的手机震了起来。
他的视线扫了一下，是陌生号码，就没去理会。
可过了一会儿，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沈聿为的心情顿时有些烦躁便，拿起手机，按下接听。
“是方汀晚的家长吗？我是怀城一中的宿管老师，孩子在学校和别人有些矛盾，现在需要您过来一趟........。”
“砰！”的一声，手里的酒杯不小心被沈聿为弄碎了。
刚刚还昏昏欲睡的脑子瞬间清醒，猛的从沙发里站起来，动作太大，桌上的酒渍弄到衣服上他都没留意。
脸上的情绪慢慢变得低沉，冷冷的朝电话里说道，
“我现在过去。”
躺在沙发上的顾萧一看情况不对劲，立马喊住沈聿为，
“诶诶诶，大晚上的，什么事啊？”
沈聿为快速将外套穿好，冰冷的嗓音朝着顾萧说道，
“我需要去一趟学校。”
学校？还是大晚上！
顾萧不解，到时间紧迫，也来不及去问，便从沙发里坐了起来，看到沈聿为要起身离开，就连忙喊道，
“你喝酒了，不能开车。走吧，我叫个车。”
酒吧昏暗的灯光映在沈聿为的脸上。
这是顾萧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沈聿为，冷冽又吓人。
整个人就像是蒙了一层冰霜一样，脸色黑的吓人。
一路上，沈聿为都没有说话。
顾萧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他是了解现在沈聿为的家庭情况的，可怎么，也不敢将自己脑子里那个不切实际的念头给勾勒出来。
刚到校门口，沈聿为就快速下车。
顾萧给司机付了车费，就连忙跟了过去。
沈聿为很快就找到了女生宿舍，刚一走进楼道，就看到方汀晚一个人站在宿舍门口，眼圈里的泪不停的打转，似乎怕眼泪滴下，清冷的小脸慢慢抬起，深深吸了口气。
长这么大，她没有在学校住过校。
今天第一天，就因为一些琐事和宿舍闹起了矛盾。
接着两个女孩扭打在一起，方汀晚的头发被抓乱，头皮还微微有些疼。
这样的无助，让方汀晚的鼻头有点酸。紧紧咬住唇，吸了口气，满含雾气的眼眸一直盯着已经掉了皮的墙壁。
身影落寞，破碎。
沈聿为的大脑被酒精控制，看到这样的方汀晚，整个人抑制不住自己的理智，面色冷峻地快速朝她走了过来。
还没来得及反应，方汀晚恍惚的看到一个黑色身影朝自己快速走了过来，下一秒，
“啊！”
熟悉而又炙热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沈聿为抬起骨节分明的大手，勾起方汀晚清冷的小脸，面无表情的将她抵在墙上，气场强势，垂眸，看着怀里的女孩，
“你这样怎么能让我放心？”
炙热的气息间带着浓重的酒气，他喝酒了。
方汀晚顿时僵在原地，小脸瞬间变得苍白，缓了好久，都没有缓过神。
温热的气息呵在她的面颊，眉眼间泛着猩红，炙热的温度透过她的衬衣传入皮肤。
方汀晚忽然清醒，她的眼眸里含着泪珠，想要闪躲沈聿为的目光，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你.....你放开我！”
可扣在女孩肩膀上的手就像是一把枷锁，沈聿为此时不受控制，极力忍耐着，整个人冷的就像寒冰，可身体里却血液翻腾，掐住方汀晚的下巴，俯在她的耳边，轻轻摩挲，炙热的气息萦绕在耳间，
“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耳边的呼吸声不断加重，方汀晚带着害怕和痛苦，将小脸扭转过来，不敢去看沈聿为那猩红的双眸，好像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
方汀晚害怕极了，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哥哥，我们回不去了！”
整个宿舍走廊清静而又冷寂。
沈聿为脸色苍白，握在方汀晚肩上的手渐渐攥紧。
他太想念她了。
可是理智渐渐逼近，将他那肮脏而又罪恶感的情绪封闭起来。
她说得对。
是啊，回不去了。
这条路，越来越偏离。
空气里的气氛越来越微妙。
沈聿为的眸色渐渐变深，方汀晚的话似乎让他恢复了一些理智，表情也变得冷淡疏离，手慢慢的松开，脚步后退了几下，稳了稳自己的情绪，看向头发凌乱的方汀晚，
“今晚什么情况？”
方汀晚看到沈聿为恢复一些理智，才敢抬眸看向他，心里的委屈慢慢涌了上来，哽咽地低声说道，
“就........就是和舍友发生了一些矛盾。”
“动手了？”
“嗯。”
沈聿为一听，眸子冷的让方汀晚感到害怕，她连忙解释道，
“但.......但没有受伤！”
沈聿为这才注意到女孩有些凌乱的头发。他慢慢靠近。刚想抬起手，将他脸颊上的发丝挂在耳后。放听完吓得后退了几步，紧紧贴在墙壁上。
这样的动作，让沈聿为觉得心痛就像潮水般汹涌而来。
薄唇泛着苍白，凝视了她半晌，才轻声开口说道，
“没受伤就好。”
说完，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俯身拿起刚刚扔在地上的西装外套，抖了抖上面的尘土，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猩红，语气却沉静如水，看向方汀晚，缓缓说道，
“早点休息吧，我走了。”
低沉的尾音在这寂静的宿舍长廊显得特别的清晰。
方汀晚的小手紧紧抠着墙壁，看向沈聿为的身影，觉得自己一瞬间，自己像是失声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可是，脑海里的一些画面不断闪现，让她这几天整个人的情绪都要崩溃。
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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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劲生，遇见我真的是错的，我们的遇见就是错的！”
—“可能是吧，但我愿意一直错下去。”
—“你就没想过，我要是不回来你怎么办？”
—“没想过，你肯定会回来！”
—“凭什么？”
“因为你爱我”。
——《痛仰》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