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哥哥，你满意了吗”
仿佛手腕间还存留着他昨晚那可怕的力度，当他手覆上那一瞬间，方汀晚就觉得自己的心里涌上一股酸楚。
她深深吸了口气，转过身子，对上沈聿为那充满血丝的眼眸，平静地问道，
“哥哥，你满意了吗？”
她看向眼前的这个男人。
那个说好会保护她一辈子，爱护她一辈子的男人，她以为他会和自己一直的很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是，一切全部都发生了改变。
而这种改变，将彻底决裂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沈聿为看着方汀晚脸上冷漠的表情，玄关处微黄的光映在她的脸上，苍白的小脸上带着苦涩。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安慰她的情绪，薄唇淡淡地抿着，覆在她手腕上的手慢慢地滑至她的指尖，与她十指紧扣，嗓音里带着沉郁，
“今天就不要去超市了。”
方汀晚缓过神，想要将指尖从他的手里挣脱开，可是，那双大手却加重了几分。
沈聿为的声音里带着沙哑，整个嗓子里像是被烈火灼烧般，
“晚晚，哥哥在问你话。”
方汀晚的眼眸一红，真的受不了，受不了两个人在经历那些罪恶的一切后，再好好的平静的面谈。
泪水瞬间充满了整个眼眶，像是决堤了一般，无助而凄凉，垂在腿间的另一只手覆在沈聿为的大手上，用力的挣脱开他的禁锢，方汀晚声音里带着颤抖，
“你能不能别碰我了？！”
仿佛唇齿间还残留着他的味道，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还带着他的痕迹，方汀晚感觉到太痛了。
她无法去承受这发生的一切，情绪瞬间在这崩溃起来，声音颤抖地低喊起来，
“沈聿为，你能不能放过我？！”
看着方汀晚的崩溃，沈聿为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颤，心痛在胸腔里渐渐蔓延。
无尽的罪恶感将他吞噬。
方汀晚崩溃的蹲下身子，将脑袋埋在臂弯间，仿佛只有这样，她才感觉到安全感。
泪水爬满了整个脸颊。将他的衬衣全部浸湿。
沈聿为猩红的眼眸里布满血丝，他缓缓的蹲下身子，将哭的颤抖的方汀晚拥在怀里，
“对不起，晚晚，对不起。”
方汀晚感受到他的触碰，呜咽声中带着颤抖，瞬间将脑袋抬起，狠狠地将眼前的人推开，纤细的手指向沈聿为，颤抖地大喊道，
“你满意了吧？！你满意了吗？！”
沈聿为只觉得眼眸里的痛楚将他整个人吞噬，苍白的薄唇抿着，如果不是身后的柜子抵住他，他可能无法承受住。
方汀晚的整个情绪崩溃到了极点，她声音颤抖，满眼猩红，
“你知不知道？我刚刚看到我身上的印子，我有什么感觉？”
她狠狠的吸了口气，抬起手臂，拭去眼角的泪水，眼神里尽是厌恶，
“恶心！“”
沈聿为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击垮了般，心痛的快要死掉。
“恶心，知不知道？！如果没有昨晚的一切，我会有好的将来，我会去一个很好的城市，以后会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可能我还会遇到一个很好的人，可是.......可是哥哥，你毁了我的一切！我该怎么去对我以后做出交代！”
沈聿为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是疼的，他看着方汀晚满脸泪水，撕心裂肺的喊声，将所有心里的痛楚和委屈顷刻间爆发起来。
“我恨你！我恨你！比恨陈玉更多！”
“啊！！！”
方汀晚的情绪太过崩溃，将手里的钥匙狠狠地砸向沈聿为。
泪水朦胧了整个眼眶，她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耳边传来闷闷的低吼声。
过了几秒，当她的情绪稳定了一些时，久久没有听到沈聿为的回答，她缓缓的将眼眸睁开，眼前的一幕，让她呆在了那里。
沈聿为脸颊上鲜血瞬间顺着额头缓缓流下，猩红的鲜血渗透了他灰色的衬衫。
滴在地板上的血，仿佛像带着刺的花蕊，深深的扎在了方汀晚的眼眸里。
一瞬间，她像吓傻了一般，小手颤抖地扶着柜子。
方汀晚连忙跪在地上，泪水一滴滴的砸在光洁的地板上，倒映出头顶昏黄的廊灯，她将沈聿为的额头抬起，肩膀剧烈的颤抖着，带着呜咽，朝着沈聿为说道，
“哥.......哥哥，你怎么样？！哥哥，你怎么样啊哥？！”
她连忙爬到一边，将地上的背包打开，拿出里面的纸巾覆在沈聿为的伤口上。
可是，下一秒，纸巾却被浸透，鲜血顺着方汀晚纤细的手指溢了出来。
这一幕让方汀晚狠狠的咬住下唇，无助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肩膀狠狠地颤抖，薄唇间的哭声让沈聿为的心疼的无法呼吸。
沈聿为慢慢的将她的小手牵住，声音里带着沙哑。
“晚晚别哭，哥哥没....没事。”
看到方汀晚的眼泪，沈聿为只觉得自己的心像被剜了一块，他将吓得有些呆住的方汀晚拥在怀里，薄唇轻轻地在她的耳边，安慰道，
“别担心，晚晚，哥哥没事的。”
方汀晚再度迷茫起来，她俯下身子，跪在地板上，抑制住嘴里的哭声，可是那眼泪还是像决堤一样，慢慢的从她的眼尾处滑落下来。
她的小手附在自己的胸口上，看着自己指尖的鲜血和泪水混为一体。
整个人都疼的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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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
顾萧站在医院的走廊，将自己手中的烟头狠狠的压在墙上，看到沈聿为和方汀晚从急诊室里走了出来，便抬脚走了过去。
“你小子可以啊，二进宫了！”
顾萧的话里让人听不出来情绪，他看到沈聿为身旁的方汀晚，还是礼貌性的轻声朝她打了个招呼，
“方妹妹你好啊。”
方汀晚回过神，抬起眼眸，看向站在对面的顾萧。
顾萧在对上方汀晚眼眸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愣住了几秒。
他根本无法看出眼前这个女孩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令他最为吃惊的是，苍白的小脸上那伤痕累累的薄唇以及那若隐若现脖颈上的印记。
顾萧只觉得自己呼吸都紧了几分。
忽然间觉得手指间发痒，忍不住地将手覆在自己的口袋，摸了摸烟盒，又看到方汀晚的存在，深深吸了口气，将自己心底的那可怕的猜测压抑了下去。
方汀晚看到沈聿为没事，垂了垂眼眸，轻声开口说道，
“哥，我先走了。”
说完，方汀晚侧过眼眸，眼眶里带着平静，朝着顾萧轻声地说道，
“麻烦你一会帮我把哥哥送回家，谢谢。”
顾萧的眸子里闪着忽明忽暗的情绪，看着眼前女孩苍白落寞的小脸，溢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缓了许久，才低低地回答道，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