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被逮住咯!

  福宁的眉头微微皱着,她很不喜欢梁道润,总觉得他跟他爹一样,虚伪的可怕。
  梁道润:“你我曾经也是同窗,如今又都在府衙里共事,姑娘上任我还没来得及道喜,就请姑娘赏脸,一起吃顿便饭吧。”
  苑福宁仰头看了看天上,万里无云,星空点点。
  “这么晚了,大人请我吃饭不合规矩。”
  “于公,刑房还在整理卷宗,等着上交三司查验,实在不便和梁大人用饭。”
  “于私,你我男女有别,这么晚了仍旧独处,没得叫人误会。”
  梁道润微微往前两步,眼底都是隐忍的情愫,“福宁..”
  房顶的容毓,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苑福宁捂着腰间的卷宗往后退,“大人,这是府衙门口,请自重。”
  梁道润攥着拳,声音都哽咽了,“福宁,你是在怪我。”
  苑福宁跳着往后躲,连退三步后抱住石狮子。
  “梁道润你离我远点。”
  “咱们俩可没什么关系,你别说的这么暧昧,好像我怎么地你了似的。”
  梁道润紧追不舍,“福宁,若是我两年前没有娶妻,现在你就不会躲着我了吧,你还是在怪我。”
  苑福宁脑瓜子一疼。
  “梁道润,当时我救你真就是顺手而已,你别恩将仇报了啊。”
  她连连摆手,就像躲什么瘟神似的,以梁道润为圆心,绕出去三五步,撒腿就跑。
  梁道润穷追不舍。
  “苑姑娘!”
  苑福宁哪里还敢回头,铆足劲的往前跑,前面的
  路口突然驶出来一辆马车。
  容毓穿着黑袍,坐在车头,朝她伸出手。
  苑福宁想都没想拽着他上了去。
  “快走!”
  “别管他!”
  人的两条腿到底跑不过轱辘,梁道润追了半条街就停下了脚步,他没怎么喘,只是懊恼的盯着马车远去的方向。
  身后乌央乌央跑来几个小厮,气喘吁吁的。
  领头的:“爷,你怎么跑这么远。”
  梁道润:“那个人是谁?”
  领头的眯着眼睛看向没人的街口。
  他哪知道是谁。
  梁道润气的一甩袖子。
  那人穿的应该是夜行服,外面遮掩的黑袍也没套整齐,他刚才看得真真的。
  梁道润:“最近苑福宁和容家的少爷走得近?”
  领头的:“是,俞长君那事就是他们俩一起捅出来的。”
  梁道润眼眸一暗,他不过是去军营待了几个月,怎么就冒出来个容少爷。
  梁道润:“寻个由头,封他一家酒楼。”
  领头的忙应了。
  马车上——
  容毓控着缰绳,身上的黑袍没系牢靠,风吹得直往外飘。
  苑福宁一把摁住。
  苑福宁:“这个梁道润,实在是讨厌。”
  她看了看容毓的侧脸,似乎他没什么太大的情绪变化。
  “你没生气吧?”
  容毓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府衙里你势单力薄,要是他再来纠缠,不好应对。”
  风声呼呼的灌在耳边。
  容毓:“我来给你做书吏吧。”
  苑福宁吃了一惊:“你自己的事情怎么办?”
  容毓紧紧扽着缰绳,手指节
  都用力到发白。
  “有林春,还有铺面的掌柜,不用我操多大的心。”
  “我不想再有下一次。”
  福宁舔了舔嘴唇,“那就依你的吧。”
  马车往前走,她左右看了看,这路线怎么有点眼熟。
  容毓勒住缰绳,从一边跳了下来,笑着走到福宁旁边,手里攥着一条绸子。
  “闭上眼睛。”
  福宁疑问的看着他。
  容毓:“我有一样礼物想送你。”
  他眉目软了软,眼角往下垂的撒着娇,“姑且闭上嘛。”
  苑福宁最受不了男人撒娇。
  眼睛一旦闭上,听力就会骤然发达,苑福宁左右听了听,可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
  容毓把着她的手腕,扶着她迈过门槛,然后在树前站定。
  眼前的绸子慢慢滑落。
  福宁仰头看去,一树的玉兰。
  说不出话了。
  她两只手攥在胸前,仰头望着,这一树玉兰里藏着几盏小灯,明明灭灭的晃着。
  “是你做的?”
  容毓背着手,在她身旁点了点头。
  苑福宁:“怎么会..”
  容毓:“你喜欢的东西我都想给你。”
  苑福宁看着他,“你自己折的?”
  容毓摇了摇头,“我和林春他们一起折的,这树里挂灯的主意是林大娘出的,算是大家集思广益。”
  苑福宁看着他,慢慢的就感觉心里有一块地方软了。
  他背在后面的手有新磨出来的老茧。
  一看就是捆绑麻绳留下的。
  他如此用心。
  苑福宁:“要我怎么谢你呢?”
  容毓背着手,嘴角抿着笑,“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姑且先欠着吧。”
  他微微昂着头,狡黠里透着机灵。
  容毓的视线无意间往福宁身后撇了撇,笑着的嘴角顿时僵硬,后挤出的笑比哭还难看些。
  苑福宁似乎感觉到什么,回过头。
  是梅玥。
  木冬陪在她身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梅玥提着裙摆朝他们走来,仰头看了看玉兰,又看了看容毓,最后定在福宁身上。
  “你在寺里休养好了?”
  容毓:“苑夫人,是我请苑姑娘来这小住的。”
  福宁拉住他,示意他闭嘴。
  “嫂子,我们错了。”
  树下摆了两只摇椅,梅玥随便选了个坐下,仰头看着她。
  “怎么不来个人给我送信?”
  “今天是松香出门的时候撞见了,要不然,你还想瞒我多久?”
  苑福宁默默伸手解开喉咙的绸子布,蹲下身给她看。
  “我在养伤,不想让你们担心才这样做的。”
  梅玥顿时坐直,那疤痕不大,已经结了痂,暗红色像条大虫趴在福宁的喉咙间。
  她涌出泪来。
  天哪。
  容毓拂开袍子跪下,“大年初三祈福那日,我的人一时疏忽叫歹人有了可乘之机,这才受了伤。”
  “不过请夫人放心,那人已经死了。”
  梅玥的手指微微颤抖,“死了?”
  容毓:“是官府来处理的。”
  梅玥稍微放了心,她拉起苑福宁拽着她坐在身边,攥了攥她的手,冰凉的。
  “你该叫人来告诉我。”
  苑福宁顾左右而言他:“任命的文
  书已经送家里去了。”
  梅玥猛地拍了拍她。
  “我是说你受伤!”
  “陈真还不知道呢,等她忙完这阵子,该有多伤心?!”
  苑福宁揉了揉被她拍疼的胳膊,笑着靠在她肩上,
  “好嫂子,我这不是没事儿了?你且放心吧,再说容四爷还在呢,给我留点面子。”
  梅玥再看容毓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
  沉吟片刻,她才道,“你们住在一起?”
  容毓连忙摇头,“前后院中有角门做间隔,平时是上锁的。”
  梅玥重新审视他,又看了看苑福宁,拉着她就走,“你跟我回家。”
  苑福宁被她拽了一个趔趄。
  “我的玉兰花!”
  梅玥:“什么玉兰花!快走!”
  等人都走了,容毓才站起身,脱了黑袍随意丢在地上,把自己摔进摇椅,摁了摁太阳穴。
  木冬贴上来,“四爷,我实在是不敢拦着。”
  容毓摆摆手。
  “梁道润这个人,叫林春好好查一查。”
  “另外再找个靠谱的媒婆来。”
  他一顿,“二月二,爷要上门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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