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明明是你让我这么说的
李蛮姜低头望着手中的银子百感交集，刚想说什么，就见她摆摆手，飞快地离开了院落，生怕她说出什么煽情的话。
望着她火急火燎的背影，李蛮姜失笑，手指慢慢合拢，握紧了手中的银子。
她这个兄长做的可真失败，竟还要靠妹妹养她。
原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不料第二日一大早，李蛮姜就被叫醒，说是府门口有三个人要见她。
三个人？
她洗漱一番才往府门口去，远远地就望见秦氏、赵氏与李云实身边的白苏都在，颇有一副问罪的情形，她顿时头都大了。
此时魏府书房。
“你说，李医官家中的亲眷都来寻他了？”
魏留枕放下手中公文，微微挑眉。
“是的，也不是，李府的二小姐就没来，还有三小姐。”
远山先是点头，转而又摇头。
“什么缘由？”
“属下去打探了一番，据说是昨日那李府的三小姐和谢府五小姐因为争执一匹布，将那匹布撕裂了，掌柜的便让她们各赔一百五十两，谢五小姐赔钱后就离开了，李三小姐因为拿不出钱就被霍户曹抓回京兆府了。”
魏留枕：“谢五小姐？可是殿下的表妹？”
远山有些鄙夷：“是的，想必这李府的主母和小妾一道来找李医官，定是为了让他找大人求情的，这姨娘也忒不要脸了，还有这秦氏也是个拎不清的，李府的底就是被这赵姨娘败光的。”
“赵姨娘？”
“回大人，据属下打探的消息，这赵姨娘正是是卫皇后的表姐的庶女。”
卫皇后的舅舅是平南将军霍定，霍定的女儿霍六姑娘便是卫皇后的表姐。
霍六姑娘被卫皇后做主嫁到了昌通侯府府的赵家次子，这赵家次子虽然没有袭侯，却也是个翩翩才子。
只是与霍六姑娘成亲没多久，赵老侯爷就去世了，没人管得住他，就暴露了本性，成日里流连秦楼楚馆，接连纳妾十几个。
这赵姨娘便是这赵家次子小妾生的，排行第六，及笄后被霍六姑娘随便许了出去，许的正是李明伯的贵妾。
“有意思，你说她会是卫皇后的人吗？”
魏留枕微微挑眉。
远山：“属下不知。”
李蛮姜并不想将这三人再往魏府引，只好笑着开口，“这附近有茶馆，阿母不若一道去茶馆坐坐。”
秦氏刚想应好，就被身边的赵氏抢先一步，“大郎君不用麻烦了，妾这次来找你，就是想要来问一句，我们家云实到底是哪里惹了大公子您，你竟要对自己的妹妹见死不救。”
赵氏说着说着就抬起手帕抹眼泪，活像是受了欺负一般，好在这是城东，路上百姓只有零散几个，否则这谣言一传，她怕是有八张嘴都说不清。
一旁的秦氏先是一愣，转而拉着赵氏的衣袖，低声说道，“婉娘，你这是作甚？这里说姜儿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赵氏眼角泛红，一脸委屈，“对不住，主母，是云娘的错，是云娘思虑不周了。”
“唉，我也知晓你是爱子心切......”
对于云娘，秦氏总是会宽松许多，在夫君离世后，她怀着孩子当时六神无主，李氏家族中的人便说李家不能没男丁，要过继族中的男子到秦氏名下。
秦氏还怀着孩子就被他们咄咄相逼，是赵氏给她出了主意，告知族人她们二人都怀着李家的骨肉，只要生的是男子，就不需要过继别人了。
秦氏突然硬气起来，又是个怀着孩子的孕妇，李氏族人便等到她生下孩子为止。
不料秦氏生的是一对双胞胎女娘，为了避免被李氏族人瓜分李家的财产，赵氏便提议说让其实一胎往外就说男子。
如果到时候赵氏生的是男子，就恢复秦氏这一胎的女儿身。
只是天公不作美，赵氏生的也是女娘，所以李蛮姜被迫从出生起就做李家唯一的男子。
即使周围也就只有几个百姓，但是百姓的嘴是最难控制的，如果今日不在这里说清，来日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李蛮姜刻意放大声声音，“既然姨娘说要在这里说清楚，那就在这说，我是做了什么？竟惹得姨娘这么说我？”
赵姨娘先看了一眼秦氏，这才抽抽搭搭，“我听白苏说，昨日临走前看见你的身影，你分明就在那成衣铺子，为何当时不救云实？亏的云实还为你去寺庙求平安符，说要保佑兄长平安归来。”
她怎么知晓？李蛮姜狐疑的望了一眼白苏。
她昨日确实在，但是她确信自己隐藏在角落，无人注意，而当时白苏明明没有看见她。
要是真的看见她，昨日秦氏来找她便会责问自己，怎么会今日才上门来。
白苏被她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颤颤巍巍道，“是，奴婢昨日亲眼见到了大郎君就在那成衣铺子。”
“那你说说，我昨日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裳？”
李蛮姜神情冷静，平静的一步步靠近白苏。
白苏压根就没看见，这消息也是赵姨娘告诉她的，她下意识看向赵姨娘。
赵姨娘眉头微皱，“你瞧我作甚，是你看见的？”
白苏颤抖着声音，“好像是灰色……”
“胡说。”李蛮姜一口打断，“我昨日明明穿的蓝色衣裳。”
“对对对，是奴婢说错了，昨日郎君穿的就是蓝色。”
李蛮姜粲然一笑，“我骗你的，我昨日穿的其实是墨绿色，我根本就没去过那，你这是血口喷人，到底居心何在？”
白苏：“……”
“啪”
一旁的秦氏眼神也闪过怒意，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空口污蔑人的奴才，姜儿的名声差点都要被你毁了，回去就将你发卖了去。”
秦氏虽对赵姨娘好，但是她更不愿意看到自己孩子的名声被人抹黑。
白苏捂着被打的脸颊，一脸后怕地望向赵姨娘，“姨娘？”
赵姨娘也上前掐了她一把，“都怪我太信任这白苏丫头了，要不是她乱说，我差点就误会大郎君了。”
“姨娘，明明是你要我如此说的。”
白苏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