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古代数学题
一路上见到各种大树，也有上了年头的古树，却没有一颗能感应到灵气。
有一次看到一颗古槐树，叶子葱茏，枝干粗壮，远远望去，犹如顶天立地的巨人。
孙雨忙让停轿，下来后走到近处细细感觉，可是什么也没有。
不由得有些沮丧。
那抬轿子的伙计见她要找树，说道：“要说有年头的古树，我倒知道一棵，是在太学处。好生粗壮，只是长得歪歪扭扭，树冠也稀疏。学生们常有在树上挂丝绦祈福的。娘子要找古树，不如去看看那棵。”
孙雨正心急的时候，一听有这样的奇树，忙道：“那就去太学。劳烦你们走快些，我还要赶着回家的。”
两个伙计答应一声，快步向南边太学疾行。
走了约莫二三里地，天色已经全黑了。
孙雨猛地害怕起来。
这太学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自己一个女孩子，要是碰上什么意外之事，可怎么办呢？
悄悄掀开帘子观察外面，不看还好，一看只觉得心口一股凉气上来。
但见四周僻静，不闻人声，左边是城墙，右边是树林。夜风吹过，树影婆娑。隔着树木，离此处最近的灯火也若隐若现。
再瞟一眼抬轿子的伙计，更是觉得心惊肉跳，遍体生寒。
原来那伙计白天看着粗粗壮壮，并不显眼，这会儿夜色下再看，一脸横肉，一脸凶气。
把孙雨吓得，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后悔之极。
这可不是现代法治社会，晚上也可以随便玩。
自己过于着急，不注意时间，现在人在轿中，喊人救命的话一出口，不说有没有人能听见，那伙计一着急，什么事做不出来！
正没个主意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吵嚷之声。
有一个公鸭嗓子叫到：“既然设了誓，我先来问。听着！直田积八百六十四步，阔不及长十二步。问，长阔共几何？”
另有一个粗嗓子道：“题出了，快算，计时一炷香。贾宪，要是过时了，就算输。”
孙雨正在轿子中如坐针毡。
听这几个人在做题打赌，顿时灵光一闪，掀开帘子叫道：“这种题还要一炷香，我已经算出来了。停轿，停轿！”
前方正在吵嚷的几个少年都愣住了，抬眼看向这边。
伙计也吃了一惊，道：“都是些小孩玩耍，娘子何必理会他们。太学马上就到了，还是赶路吧！”说完也不停轿，疾步往前。
孙雨胸口砰砰急跳，思维却分外清晰，心算道：长乘宽等于八百六十四，宽等于长减十二。这题我会算。因式分解就行了！
眼看轿子不停，要走过这群少年，又急急开口道：“我算出来了。你们过来，我告诉你们答案。”
少年中有一个瘦高个子阔步过来，拦住轿子，眼睛一斜，很不满意的对伙计道：“娘子让停轿，没听见吗！放下！放下！”
正是刚才的公鸭嗓子。
其他几个少年也跟过来，围住轿子七嘴八舌问话。
“答案是多少？”
“从哪里来的小丫头胡吹，懂什么叫算术么？”这是粗嗓子。
伙计连忙赔笑放下轿子。孙雨终于松了口气，不等轿子停好，窜了出来。俯身绕过轿杠，疾走几步。
那伙计急了叫道：“娘子还没付账呢。”
那公鸭嗓子少年目光盯着孙雨：“答案多少！你怎么算的，这么快？”
孙雨下了轿子，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感谢地对公鸭嗓少年一笑，盯着伙计道：“多少钱！”
那伙计顿时怯了，赔笑道：“承惠，六十文。娘子须知刚才走这一趟可不近。我们也是挣个辛苦钱！”
公鸭嗓立即叫道：“这么贵，难道是在东京城里绕了一圈不成。你是哪家的伙计？”
那粗嗓子道：“小泾哥，别管这事……，你认识这丫头？”
“闭嘴！”公鸭嗓子推了他一把，皱眉问伙计：“到底多少钱。”
伙计一听这话就缩了，不过嘴上还是不服气，道：“这丫头从开宝寺那块过来，实在有段路程了。既然郎君动问，那我们算便宜些，给五十文罢。
一个温和的声音插进来道：“开宝寺到那这里，约有五里多地。起步需十文，夜间行走加收三文。行情是一里地三文，按照五里地算，轿资应是二十八文钱。”
两伙计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没等说话，旁边的公鸭嗓带着挑衅开口：“要不拿二十八文走人，要不咱们去巡捕房转一圈？”
伙计怂了，估计没想到这些少年还知道去巡捕房找人。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只能狠狠的冲着孙雨点头。
这够好运的了，孙雨心有余悸，哪里还敢说些什么。
从随身带着的荷包里摸了铜钱出来，数了二十八枚，递给伙计。两伙计对视一眼，僵着脸抬轿子走了。
大家盯着那两伙计离开，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突然粗嗓子“嗷”的一声，大家都转头盯着他。
粗嗓子不爽道：“看我干嘛，看香，香灭了！”
有个小个子从身上袋子里掏出一把香，抽了一根举着，一脸懵懂，道：“小泾哥，我这还有。”
小泾哥就是公鸭嗓的少年，看了小个子一眼，转头上下打量孙雨，蹙着眉尖问：“你算出的答案是多少？”
与此同时，那个温和声音也问道：“你怎么算出的，那么快？”
孙雨面上严肃，内心有点慌。
其实她的数学很普通。而且毕业后很多数学知识还给了老师，都忘了。
好在这种初中就学过的方程还是简单的。刚才那么一会，已经用因式分解心算出来了。
“长阔共六十步。对吗？”
小泾哥一脸严肃，瞪着她好一会儿不说话。
拦住轿子是基于好奇，可这小娘子像猴子一样窜下来躲到众人后面，他就明白对方必定是碰上什么事儿了。
他素来豪爽仗义，自然要管上一管这种闲事，替小娘子解围。
谁知对方真的能做出算术题来，还要坏了他筹谋的事，隐隐有些不爽，又拉不下脸来反悔。
粗嗓子纳闷问：“到底是对还是错的？”
温和声音响起：“我也算出来是六十步。”
少年们面面相觑，都看向那个小泾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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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选自杨辉的《田亩比类乘除算法》。杨辉侧重于应用算术，而贾宪侧重抽象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