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无忧之人
“我以我魂唤吾命，我以我道还吾命。”
陆沉清朗的声音中，一道璀璨的剑光直直的朝天而去，朝着虚空之中，那张巨大的面容斩去。
“这不可能！不可能！”
在不可思议的巨大吼声之中，一道巨大的灰色气流从天而降，宛若一只巨掌，与陆沉的剑光相撞。
而陆沉的剑光，无比的锋锐，如同一条直线，划破了虚空。
巨大的灰色手掌，在陆沉的剑光之下，直接堙灭。
“不！”
惊恐的声音从那巨大的面孔之中传来，却在这一道剑光之中，戛然而止。
只见，一道巨大的裂缝，从那虚空中的面孔的额头，直奔下颚，将面孔直接斩成了两半。
“你区区一道残魂，怎么可能发挥出这般力量？这不可能！”
气急败坏的吼声从那道面孔中传出。
同样的疑问也出现在高离的心中。
陆沉轻声笑了笑，道：
“如你所见，我逆转时光，将自身修为境界复苏到了年轻的年岁，斩你，绰绰有余。”
高离闻言，瞬间眼睛一亮，心中已然明悟。
之前与陆沉对战之时，陆沉就已经展示过这种手段。
先是从垂垂老矣的状态，复苏到了初入老年之时的状态，从而战败了张道陵，又复苏到中年时期的状态，将自己吊打。
这就是这世间顶级强者，对大道和神性规则的感悟。
不以神性为载体，直接掌握神性的根本大道法则。既不受神性有无的约束，也可以随心所欲的施展。
原来是这样，高离的心中，一下子就明白了应该怎样去利用自己获取的神性。
张道陵浑身被锁链紧紧缠绕，却开怀大笑道：
“不愧是天下无敌的陆沉，竟然以陆吾最擅长的神性法则——时光之道，反制了这陆吾的残念，妙，真是妙啊~”
“这不是陆吾的残念。”
陆沉开口说道，张道陵闻言不禁一愣。
陆沉手中长剑再起，一道剑光继续朝着虚空中过的面孔斩去。
“这是陆吾陨落后，入侵陆吾神国的，外来者。”
外来者？
高离不禁愣住了。
“你从何得知的？”
张道陵的疑问脱口而出。
陆沉轻笑了一声，道：
“这个啊，你问祂啊，你问问祂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呵呵呵。”
虚空中的巨大面孔之上，又一道清晰的剑痕浮现，与之前的剑痕形成了一道十字交叉，将整个面孔都斩的分裂开来。
恐怖的笑声从破碎的面孔之中传出，祂戏谑的道：
“陆沉，这你可猜错了，吾就是陆吾，陆吾就是吾！”
“是吗？”
陆晨也笑道：
“那你会陆吾的神术吗？”
听闻陆沉如此发问，虚空中的面孔竟然一时语塞，讷讷不能言。
陆沉继续道：
“你说你是陆吾，那你记得你是如何陨落的吗？你说你是陆吾，那你记得为什么这个村子名为无忧吗？你说你是陆吾，那你知道为何陆吾的神性在神国之中溃散吗？”
一连串的发问，问的虚空中的面孔哑口无言。
高离同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陆沉继续道：
“自我来此，便整日里研究这神国之中的信息，虽然在不经意间，被你所趁，诱我入魔，但是我在意识清醒之时，就为后来者，留下了相应的信息。
因为我知道，无论我修为如何通天，都敌不过这神国之中最核心的法则。小道友，你可明白了？”
高离的眼中，一道灵光划过，心中许许多多的谜团，也终于散开了迷雾。
无忧——
这两个字，一直以来，都深埋在高离的心底。
为什么这个村子叫做无忧村，而为什么，陆沉会为自己留下那句话——
无忧之人，终将自己遗忘。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
陆沉欣慰的点了点头，道：
“陆吾的核心神性是规则、秩序和时光。无忧，并不是陆吾的神性法则，遗忘，也与陆吾的神性无关。
恰恰相反，无忧与遗忘，都与陆吾的神性，有着极大的冲突。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无忧之人，是陆吾神国中的，第一个，外来者，也就是，你！”
坚定的声音中，陆沉抬手，又是一剑斩出。
这一剑，剑光在空中散开，化成一道道璀璨的流光，将那道已经裂开的巨大的面孔牢牢锁死。
奇异的是，那个面孔竟然没有一丝反抗，任由陆沉出剑，将自己束缚。
许久，那个面孔之中，一道沧桑的声音响起。
“无忧……”
陆沉摇了摇头，道：
“你与陆吾的神性纠缠的太久了，你已经遗忘了自己是谁了。就让我帮你一下吧。”
说话间，陆沉手指掐剑诀，口中默念一声：
“因果，溯源。”
轰——
一道道璀璨的剑光从陆沉的身周炸开，然后冲天而起，直接冲向了虚空中的那道面孔。
轰然的冲击之中，那道面孔瞬间就被剑光刺的千疮百孔。
但是，即便是收到了如此巨大的创伤，那道面孔依然在苦苦的思索，自己是谁。
轰——
最后的剑光化成了光雨，浸入了面孔之中。
于是，在高离震惊的眼神之中，虚空中的那道面孔，竟然，竟然，竟然活了。
没错，活了。
仿佛一只笔在虚空之中作画，将那张面孔轮廓与五官之间的区域不断的填充。
于是，空荡荡的眼洞之中，一双沧桑的眼眸缓缓浮现，巨口之中，唇舌缓缓汇聚，同样的，鼻子，耳朵，筋肉，皮肤，眉毛，头发，一一出现。
最后，一张苍老的迷茫的脸庞出现在了虚空之中。
“这是——”
下面的张道陵望着这个脸庞，不禁惊呼出声。
这个人，他们认识？
高离有些疑惑。
陆沉沉默片刻，长叹一声，道：
“世人，皆忘记了你的功绩，世人，也不再称颂你的名讳，世人，也不知你迷失了自我。
你是无忧，你是圣者。
你是，屠神陆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