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7章 狙了他

  教堂后院,纤细的绳索上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没人能想到晾衣绳也会成为交战场所,就像没人能想到,被生命女神眷顾的犀鸟会久战不下。
  时间已经到了正午,堪称毒辣的阳光从天穹洒落,仰头看向上空的执法者们只觉得头晕目眩。
  犀鸟同样如此。
  “你丫能不能别晃我眼睛了!”他咬牙怒吼,斥责王锦的卑鄙。
  双镰交错着斩出,却都落在那件飞舞的皮大衣上。
  “你应该庆幸我只晃了你的眼睛。”王锦刺出钉剑,擦着犀鸟身体而过。
  他身上能反光的东西不多,那些打磨成镜面的震爆弹便是其中之一。
  幸亏现在是白天,否则王锦就直接用手上的戒指进行
  “妈的…你真是…”犀鸟的脸更红了,他整个人几乎跟血甲虫成了同种颜色。
  愤怒,几乎要冲破天灵盖的愤怒。
  王锦的战斗技法无比精湛,一只手无法活动并没有成为弊端,反而被他很好地利用起来。
  大衣当做披风,挡住大半个身子的动作。
  手上的钉剑仿佛毒蛇吐信,令人眼花缭乱,却又遍布杀机。
  该死…怎么会有这么阴险的剑招,每一步都是进攻,狡诈圆滑,仿佛在戏耍自己。
  偏偏又无可奈何。
  呼!
  双翼再次扇动。
  犀鸟最大的优势是灵活,跟必须站在晾衣绳上的王锦不同,他有翅膀,能迅速调整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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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会!
  在王锦转身的瞬间,犀鸟瞳孔猛然收缩。
  他飞出双镰的其中一支,目标是晾衣绳尽头。
  只要砍断这个,王锦就会掉下去。
  “哈!看我找到了什么?”王锦畅快地笑了一声。
  钉剑嗡然而出,犀鸟肩头迸溅出血花。
  冰蛇流迅捷剑本身就是这种路子,这种黏不溜秋,却又始终缠着你进攻的路子。
  缠绕在剑身上的毒蛇磨牙吮血,随时寻找着破绽。
  再加上王锦只有一条胳膊,许多剑招因此走了型,变得更加难以捉摸。
  配合着披风与假动作,对心理的伤害其实比生理还要大。
  嘎嘣!
  晾衣绳硬生生将镰刀崩开,犀鸟瞪大眼睛。
  “秘仪力量,小子。”王锦晃了晃脚尖,平面行者上符文闪烁。
  犀鸟的心态在逐渐崩塌,他快要把自己活活气死了。
  “停!停,停一下。”王锦没有趁势追击,反而突兀地止住动作。
  犀鸟愣了愣,愤怒与屈辱再次涌上心头,不过荣誉并没有让他发动反击。
  他皱起眉头,等待王锦下一句话。
  “我想了半天,你为什么会这么愤怒。”王锦将迅捷剑挂在腰间,微微喘着粗气,“修女里有你喜欢的人是吗?”
  “…你怎么…关你什么事?”犀鸟冷哼一声。
  “这样啊…”王锦点点头,沉默几秒再次询问,“她叫菲尔吗?”
  “你怎么知道?!”犀鸟这次没藏住内心的疑惑,当然,更多的还是愤怒。
  “嗯…我能理解你。”王锦扯起嘴角,伸手在皮带上拨弄着。
  这突如其来的笑容让犀鸟有些疑惑,他看着王锦,猜测对方打算做什么。
  “很抱歉。”王锦解下腰间的包裹之一,递向犀鸟,“拿了修女的东西是我不对。”
  “搞什么啊你这家伙…”犀鸟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起头来,“意外的有原则嘛…看来也没坏彻底。”
  “毕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啊。”王锦点着头,“一番苦战夺回心爱之人的衣物,她也会很开心吧?”
  “一番苦战倒谈不上,毕竟你看我也没受什么伤…”犀鸟的话戛然而止。
  他发现王锦脸上的笑容并不那么单纯。
  有什么东西带着风声呼啸而来了!
  是那件带着菲尔体香,也带着整整十斤金币的衣服。
  王锦握住包裹一头,抡圆了重重甩出。
  嘭!
  犀鸟应声倒地。
  嘶啦!
  轻薄的布料承受不住力道撕裂开来,金币四散飞落,在阳光下无比耀眼。
  “下次见了,先生们。”
  闪烁的金币雨中,身穿皮大衣的海盗按了按大檐帽。
  嘭!砰砰砰砰!!!
  执法者们掏出火铳,对着王锦不断扣动扳机。
  多数子弹被金币阻挡,另外少数则跟不上王锦的身形,落到不知何处。
  要让他逃了吗?
  执法者们脑海中同时泛起这样的念头。
  他们知道自己遇到的是个强大又狡诈的海盗,可犀鸟,他真的毫无准备吗?
  “你走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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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犀鸟再次怒吼。
  用脸接下这一锤的他并没有失去意识,反而强行稳住身形,抽出怀里的信号弹,击发。
  嗖!
  哨音伴随着涌动的红烟,几乎在瞬间便传到了需要的人眼中。
  “塔莉垭!给我狙了他!!”
  ——
  镇子尽头的灯塔上,沉默的少女握紧手中的钢铁造物,默默数着心跳声。
  风速,温度,湿度,距离。
  一切都在几分钟前测算完毕,她只需要扣动扳机就好。
  “别担心,姐姐。”她对自己轻声说着。
  “狙击是你最擅长的,怎么会打偏呢。”
  “我在想火力够不够。”她笑着自言自语,“不过还是谢谢你的鼓励,柳德米拉。”
  嘭!
  子弹旋转着从枪膛飞出。
  ——
  听到“塔莉垭”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王锦联想到了很多东西。
  比如总是叫自己老师的金发姑娘,再比如她的妹妹,柳德米拉。
  而现在,犀鸟叫着“狙了他!”
  几乎是同时,王锦意识到了会发生什么。
  他相信那把狙击枪,在基律纳时,他敢把性命当做赌注梭哈上去。
  而现在,他同样相信这把枪会击中自己,像是朗基努斯之枪那样,被命运的丝线系在身上,无法躲避。
  王锦没时间想太多,比如塔莉垭为什么来了这里,又为什么成了敌对势力的人。
  他在空中无从借力,还能动最后一次。
  自己这一次挪动,也在那狙击枪的计算中吗?
  挪完说不定刚好被爆头。
  可要是不挪…说不定塔莉垭没想到这些,她本就瞄准了自己的脑袋。
  下注的时候到了。
  挪动还是不挪动,重伤还是当场死亡。
  该选哪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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