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生日快乐
秋色渐浓，落叶纷纷。
我坐在河边花园的长椅上，将自己缩进宽大的卫衣外套里。
一杯奶茶出现在我眼前。
我抬头，段旭朝我笑笑：“给你。”
我接过：“谢谢。”
目光落在随风浮动的河面上，秋日的清辉铺开在水里，漾着点点晶莹的光。
我看得出神，听一边段旭说：“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我慢道：“任谁被自己亲妈当街又打又骂的，都不会很开心吧。”
段旭摇头：“我不是说这个。”
他顿了下，继续道，“自从谢维离开后，你好像都没有怎么笑过。”
我，诧异地睁大眼睛：“有吗？”
“有啊。”段旭说，“我们几个有时候会表现得很夸张，其实是想逗你笑的，你偶尔也会笑啦，但是笑得很勉强……”
“只有和谢维在一起时的你，才是鲜活的。”段旭看向我，认真说，“你很想他吧？”
水上的光点，忽然变得刺目，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当然很想他。”
已经快一个星期了。
我没有他一点消息。
连陈洋都在问我，谢维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最近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我只能回答他，我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需要去处理一些事情，我能做的，就是等他回来。
“想哭可以哭啊！”段旭朝我弯弯眼睛，“肩膀借你。”
我笑笑，摇了摇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哭不出来的。”
“因为我不是谢维吗？”段旭问。
“嗯？”我怔了一下。
“如果是谢维的话，你早就哭出来了吧……”段旭说，“很抱歉啊，在你身边的人是我。”
“没有啦！”我急忙否认，“今天谢谢你了。”
没少被我妈打，悲催的他还不能还手。
“你不要谢我，我从刚才就一直在想了，如果是谢维，他遇到这种事情，会怎么做？”段旭歪了歪头，“他应该会比我处理得更好吧。”
“他能怎么处理啊？”我笑，“他总不会连我妈都打吧。”
段旭摇了摇头：“如果是谢维，他根本不可能让今天的事情发生。”
我看着段旭，恍然，这又是一个被谢维折佛的人。
“谢维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都这么相信他？”我忍不住问。
“他还用做什么吗？”段旭笑，“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让我们觉得，哇，今天这事稳了！”
“这么厉害？”我问。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段旭说，“没有他搞不定的事情，没有他打不赢的架。”
我的目光，再次落在荡漾的水面上。
“但愿吧……”
“可以开心一点吗？”段旭问我，“你这个表情，看起来像是要碎掉了一样……”
“开心……”我想了想，随即唇角弯起，“那我告诉你一件开心的事吧。”
我看向段旭，朝他笑笑：“……这件事，我谁都没有说过，连陈洋都不知道哦！”
“这么神秘，什么事？”段旭来了兴趣。
我双手张开，做了一个迎风飞翔的姿势：“今天，是我的生日！”
段旭：“啊？”
我回过头，朝他眨了下眼睛：“我十五岁了。”
段旭似乎是呆了下，笑容一点点淡去。
但很快，他眼睛弯起：“这样啊……生日快乐啊，小公主。”
……
比月考更提前到来的，是我的生日。
可惜悲催的是，没有人记得。
记得的人，又不在身边。
生日的主角，更是趴在书桌前，和一道道中考真题拼命干架。
自从和我妈撕破脸后，我俩就处于冷战状态。
她不再管我了，我大大的松了口气。
不过，我又有点担心，以我妈的脾性，她该不会过几天，再给我憋个什么大招吧……
越想越觉得，不行不行，我要好好学习。
除了好好学习，我想不出其他改变我命运的方法了。
什么投资炒股，买彩票中大奖之类的，和我无缘。
上辈子我都没接触过这些，这辈子也不可能忽然变成大聪明。
除了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朝前走。
所有投机倒把的事情，我一个都干不了。
自觉给重生者丢脸的我，决定要在月考的时候挣回颜面。
……
又一次，我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梦里，似乎有人将我轻轻抱了起来。
我的身体，好像陷入层层柔软的云朵里。
满满的安全感，柔柔地将我包裹。
我在这梦中，睡得又沉，又踏实。
梦里的味道是草木的清新，有种被阳光晒过的干爽……
好舒服啊……
我翻了个身，指尖，好像被人裹在了掌心里。
那人手掌宽大，又温暖。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
直到阳光铺满我的房间，我从梦中清醒。
屋子还是原本的样子，没有丝毫改变。
只是，我从书桌，回到了床上。
已经是第二次了。
我怀疑地打量着四周。
我又梦游了吗？
我怎么不记得，我还有梦游这个毛病啊！
我从床上坐起，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扇通往露台的门。
瞬间，一股冰冷的战栗感涌遍我的全身。
那张被我对折，放在把手上的纸不见了。
纸张掉落在了地上，静静地躺在我的床头边。
有人，来过我的房间。
这已经是肯定的了。
这个人是谁？
我首先想到的是谢维。
会是他吗？
他说过会经常回来看我的，可是，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有我露台门的钥匙吗？
一种被窥探的感觉，令我浑身都不太舒服。
但如果这人是谢维的话，我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他应该光明正大地告诉我，而不是让我被不确定包裹，整个人陷入无边的恐惧里。
慢慢平复呼吸，我起身，开始收拾凌乱的书桌。
有什么东西从书页的夹缝里掉落，坠到了我的脚边。
我俯身，将它捡起。
在我看清它的那一刻，我的眼睛瞬间张大，下意识就捂住嘴巴，泪水大滴大滴往下落。
这是一只，折得很精致的小船。
像是从我的演算本上，随意撕下来的一张纸，但是叠得又很认真，很用心。
我似乎看到，一步一步折着小船的少年，坐在我床边的书桌前。
昏黄的灯光氤氲着他俊秀的脸。
他长睫轻垂，眸光掠过无限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