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乱军
觉醒了人间兵器天赋，经历了许多不同泡影世界，并且以永劫业力作为幻想力量根基的白墨，在杀戮的尺度上，早已超出了普通的范畴。
不过还好，对于这些生活在大元治下的乞儿来说，只是被突然十几颗人头的掉落的情景吓到了而已。
等到众人被朱重八提醒，回过神来后，反而一个个以崇拜的目光看向了白墨。
是啊，老大说得对，白墨大哥这是救了我们啊！大哥太厉害了！
这倒不是乞儿们胆子大，只是他们信任朱重八，并且早已习惯了同类的死亡。
在这矛盾重重的元朝，作为三等民的汉人本就生活艰难，更不要说这些失去了依靠的乞儿了。
别说砍头了，之前在城内的时候，很多像他们一样的乞儿，都被那些帮派和老乞丐们刻意弄残了去讨钱。
原本手脚健全的同伴，就在他们眼前被斩断了手脚，挖去了眼珠，成为了一个个讨钱的器具。
甚至不用等到冬天，这些伤残的同伴便会在他们眼前痛苦地死去。而他们中又会有人被选中，遭受相似的命运。
无论何时，弱者都只会挥刀向更弱者。
如果不是朱重八带着他们逃出来，在夹缝中求生到了现在，他们也早就死在了某个无人的角落。
在这样的时代，他们早已习惯了死亡。
望着乞儿们迎向自己的纯真笑容，獬豸之眼带来的感知能力，让白墨清晰感受到了他们心中的真诚与喜悦。
哪怕是想得最多的朱重八，对于自己这个杀人者的情绪也是感激居多，只是他在看向那些骑兵尸体的时候，却多了几分忧虑。
“大家把这些尸骸收敛一下，还有外面的马等会也想办法处理了！”
“大雪会淹没这些人来时的痕迹，如果有人问起，我们就当没有见过这些骑兵！”
显然，比起其他心思简单的乞儿，作为老大的他，有些担心这次杀戮后，可能带来的问题。
而作为杀戮者的白墨看着这些孩子的笑容，又看看远处无头的尸骸后，心情却更为复杂。
他有想过这些孩子的反应，或许是恐惧，或许是惊慌，但却没想到这些孩子却如此平静，而朱重八更是已经考虑起了善后的事宜。
乱世出英雄，更多时候或许是因为不够出色的人，都已经在乱世中无声地死去了吧。
而正当白墨想要起身，去帮助这些孩子处理这些尸骸时，熟悉的模糊感再次降临。
...
有了准备之后，白墨试图抓住这份模糊感中发生的一切，但还是一个刹那后，他便突兀出现在了一条宽阔的大江旁。
风雪中的破庙，无头骑兵的尸骸，满脸笑容的乞儿，神色忧虑的朱重八都已经失去了踪影。
水天一色的漫长大江两旁，是盛夏时节的繁盛林木，而在江面之上，则是零星的游船。
不远处，一座渡口旁，渡船与舟筏正在等待着准备过江的客人，而许多风尘仆仆的行人，也神色匆忙地向这些渡船上涌去。
“快开船！！不要管这些没上船的了！”
“船家！让我上船啊！！那边的乱军就要打过来了！”
“我有钱！我有钱！！让我上去啊！”
望着眼前的景色，白墨微微一愣：
“时间和空间都变了吗？寒冬变成了盛夏，冬雪的破庙变成了争渡的大江？”
“是什么力量在不断改变我的时空？”
没有理会远处热闹的渡口，白墨低头看向了自己手背上的烙印。
烙印界面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也没有像上次一样出现什么鲜红的特殊提示。
不过有一项指标却发生了变化：
【当前见证进度】：3%
白墨皱眉望着眼前翻滚大江，分析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重八死在我面前，我便被回退到了刚刚苏醒的时候。”
“而在我救下他之后，时空又发生了变化，同时我的这个见证进度也增加了2%。”
“所以，所谓的‘见证’，是落在了重八的身上吗？他不能死亡？”
“那么我现在，是要找到重八？可是现在已经是夏天了，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徽州府的那座破庙里了。”
正当白墨理清思绪，准备前往渡口询问信息时，
突然一道鲜红的提示，在他眼前直接炸开：
【重要历史目标死亡】
熟悉的模糊感再次降临，白墨却猛地向身后的方向看去，他感知到了！
...
喧嚣的渡口旁，抢着上船的行人们激烈争夺着活命的机会，
“我有钱！我有钱！！让我上去啊！”
没有人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一处山坡旁，一位穿着破布衣衫的少年突兀出现了。
少年出现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转身向着之前感应的方向冲去。
而那个方向，正是所有行人逃来的方向。
那里，有一处战场！
....
平原地带上，蒙元的骑兵向那些打着反贼旗号的乱军发起了冲锋，两军混乱的交锋中，占了平原地利的骑兵轻易压制了乱军。
作为此次征讨的统领，蒙元骑兵的千户再次砍下一个乱军的头颅之后，在战场中央大吼道：
“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还不束手就擒！！！”
在内力的增幅下，千户的声音将周围的喊杀声都一时压制了下去。
见周围的乱军神色更乱，千户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只见其手中弯刀一划，猩红的光芒灌注下，眼看就要将这些人头统统斩下。
但在千钧一发之刻，一位乱军中的小将却手持一把汉八面剑拦下了千户的一刀。
锵！
见自己杀戮的刀锋被拦下，千户嘴角微咧：“嗤，哪来的小子，不知死活！！”
刀锋之上，猩红光彩更加明亮，八面剑上的微薄内力根本无法阻挡，下一刻，小将脸色一变。
咔！
刺耳的响声中，小将手中的汉八面剑直接被斩断，危机之下，小将匆忙变招，以剩下的残破剑身勉强挡住了自己被斩首的厄运。
但狂涌的压力之下，小将直接吐血坠入了身后的人群。
千户得势不饶人，就要催动身下的战马，上前踏死这乱军的小将。
“咴咴！”突然，千户胯下的战马不受控制地扬起前蹄，站立了起来。
“该死！！”
千户尽力稳住缰绳，才没有被甩飞出去。
而当他的目光再次看向眼前的战场时，却见他必杀的小将前方，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破旧衣服的少年。
见少年背对自己，残虐的千户没有多想，直接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就要将其直接腰斩。
“白墨大哥？！”小将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人影，惊讶地叫出了声。
“小心！！！”而白墨身后斩来的千户，则让小将的声音变得焦急万分。
而白墨，则是轻轻捏起刚刚落下的上半截八面汉剑，随手向身后一丢。
噗！
断剑刺穿头颅的声音下，是千户茫然栽落的身影。
“好久不见了，重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