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一刀
深邃的以太海洋深处，这里充斥了无边无际，足以造化万物的以太之力。
但在一座阻挡了一切的洁白天渊周围，纵然是万有万在的以太之力，都被远远地隔绝开来。
只是当以太海的深度，抵达了非人层次的极限时，这里的天渊之上却密密麻麻布满了漆黑的裂纹。
难以想象，是何等的力量才能对天渊造成如此损害。
不过，天渊的裂纹仿佛亘古长存，就连坠落到此地的非人与泡影都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景色。
但在此刻，在天渊裂纹的正上方，一场大战正在进行。
手持妖刀的黑衣少女，赤足轻踏间，轻易闪躲了仿佛暴雨般轰来的煞气攻击。
但她的闪躲，反而让那煞气海中的身影更为笃定：
“哈哈！王座之尊，为何要躲？当初你隔着数层天渊，一眼瞪碎老夫攻击时的气魄呢？拿出来啊！白！！！”
兵劫杀道！无生刃！黄泉血！
若有若无的哭声在这以太的海洋里突然响起，伴随着哭声的响起，恐怖的诅咒之力向小白的身上纠缠而去。
原本空荡的天渊上方，顿时下起了黄泉血雨，而血雨之中，自那煞气海上刺出的每一道攻击都变为了一道道撕裂空间的利刃！
斩出！即中！
无以计数的斩击，刹那将小白彻底淹没！老者的狂笑声，在这天渊之上不断回荡：
“哈哈哈！你们这些霸占了常世之舟的愚者！来吧！死吧！然后和我们一起，坠向以太的最深处！！！”
笑声到了最后，已经变为了无数声音重叠的呐喊，那是被淹没的，死亡的，无法记忆的怨灵对于一切的憎恨。
“啧！老东西，你以为你在和谁战斗啊！！”
嘭！！！那聚拢斩击的漫天无生之刃，被一道银白的刀光顷刻扫荡。
只见一层薄薄的银色光辉将小白包裹在内，刚刚那足以粉碎世界的斩击，根本没有伤到她分毫。
不过她的气息，却变得更沉重了一些，但她眼中的光彩却越发明亮。
那段因果正在收束，白墨是被这段历史选中了！这段历史想要回归！
王座的白，窥见了煞气海之下，那座泡影内的因果，那是这只恶物都没有发现的事实。
当因果完全，白墨将直面历史坠落诞生的恶物，但却也会获得来自历史与烙印的馈赠。
而小白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能让这老东西去干预白墨！
虽然，它应当也该发现了！
见王座的光辉将自己的杀招直接湮灭，煞气海内的恶物并没有丝毫意外，它虽然不知道白想找什么，但它却知道，眼前的高位者白是前所未有的虚弱状态！
而且，她竟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和自己在这里选择了消耗！
小丫头，那你就死在这里吧！
正当恶物的心中，涌动着本能的杀意时，一股莫名的冲动在它心头涌现。
巨大的人脸猛地沉入了煞气血海，而在血海之下，则是一个彻底死去的世界。
眼前的泡影世界，并非像白墨之前所见的那些泡影那样，有着明确的边界，而是一个完整的星球！
在这颗星球的东方，曾经名为大明的土地，已经化为了死地，甚至海外的一切，也早已死去。
无穷无尽的煞气凝结于这个世界的天空之上，汇聚成了一片猩红的海洋。
而在海洋之下，满是破碎裂痕的大地之上，则铺满了无穷无尽的尸骸。
这个世界，失去了所有的生机，所有的可能，所有的未来。
这就是坠落历史在异化中的最终结局。
在血海上的那张巨脸沉入血海的刹那，在大明曾经的川蜀之地，一座无尽白骨垒成的高台之上，一个穿着铁甲的身影静静端坐在白骨之间。
而在这一刻，铁甲之下，一双眼睛猛地睁开！
满是暗红色血迹的手，向着身下的白骨猛地一抓，一把人骨构建的邪刀被铁甲身影抓入手中，然后向着眼前斩出了一刀。
凝练到了极致的煞气刀芒刚一出现便让眼前的空间出现了细微的裂缝，但不等空间破碎，这一刀竟突兀消失在了铁甲身影的前方。
曾经被身下的白骨们称为大将军的身影，在本能斩出这一刀后，才彻底回过神来，他凝望着刚刚刀芒消失的方向，心中思绪涌动：
“刚刚的那份触动...还有我斩出的这一刀...那是什么感觉？！”
轰！！！
不等大将军抓住刚刚那一刀的触动，在这泡影世界之外，一道银色的刀芒向着煞气海狠狠斩来！
失去了主动防御的无边煞气，直接被一刀分海！
“老东西！你怕了？！”
白骨山上的铁甲身影受此挑衅，理智再次被本能涌动的杀意淹没，他闭上了眼睛，而血海之上，那张巨脸再次浮现而出！
战斗还在继续。
....
建文二年，燕王以靖难之名，率领大军包围应天皇宫！
千名堪比先天的煞气劫兵，被海量军阵以人命强行牵制，而当他们试图冲阵斩首燕王时，以傀儡武者指挥军阵的燕王却早已率领精锐部下潜入了皇宫。
应天皇宫内，奉天殿顶，白发黑衣的白墨注视着闯入皇宫的朱棣，轻声一叹间后，向着远方的朱棣轻轻一弹指。
不过先天的朱棣，这一弹指足以让他无声死去。
但！
【干扰值抵达临界点！因果律暴动！请准备好迎接反噬！】
猩红的提示跳出的刹那，白墨周围的一切化为了停滞的黑白景色。
而在这片黑白世界中，唯一能动的只有白墨自己。
但他甚至顾不得查看烙印的详细信息，便全神看向了眼前的虚空。
滋...
一声轻响，黑白色的空间内突兀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缝。
裂缝出现的同时，一道猩红的刀芒径直向着白墨斩来。
之前的穿梭已经将这刀芒消耗了大半，但白墨还是刹那感到了刺骨的危机预感！
这一刀！接不下，就会死！
....
一阵模糊之后，脸色苍白的白墨站到了大殿前方，他回到了出手击杀朱棣的前一刻。
当朱棣到来之后，白墨深深地看了这位满脸惊讶的老四一眼，然后让开了身后的道路。
“去吧，迎接属于你的命运。”
而踏入奉天殿的朱棣却并不知道，面对着他的白墨，其紧身的黑衣之下，有一道近乎将白墨生劈成两段的恐怖刀痕。
那非人的一刀，他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