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坠落者的道路
王座的本质，是以文明的真实重量凝聚成某一概念，以概念锚定自身的真实。
在以太海与常世的混沌中，真实一直都是所有坠落者在不断追求的终极目标。
超凡级别的真实，是借假修真，操纵幻想之力，实现种种非凡之举。
极境级别的真实，以历史变动的痕迹或超巨量的幻想力量强行破关之后，已经足以让自身在流动的岁月中，保留自身的一份不朽之性。
而到了非人阶段，则更是利用以太海中的强大泡影锚定己身，让自己拥有了近乎于虚幻世界的位格，足以无止尽地攫取以太海内的无限能量。
一路“修真”而来，力量的变化不过是外部的显化，其本质一直是坠落者自身的“修真”。
而在以文明为资粮，凝聚“权能”之后，登临王座的坠落者们，借助王座级别的真实，已经初步独立于时光之外，其中的强者甚至可以干涉时光上游的历史。
而至高，则是更进一步，
至高们，便是历史本身。
越是迈向更高的层次，其中的差距便越是恐怖，这并非仅仅是战力上的差距，更重要的是其中的真实份量。
在常世，在常理中，这份差距本该是无法跨越的。
距离太阳系4.3光年距离的外，有一个红矮星级别的恒星静静燃烧着，它是距离太阳系最近的恒星，也被称为比邻星。
人类在意识到星辰大海的广阔之后，曾经不止一次幻想过，在这漫天的繁星之中，是否有无尽文明在徜徉。
他们是人形吗？他们善意吗？他们会如何看待人类？
万千的迷思让千年来观星者们迷醉其间，科幻的作家们更是一次次描绘了他们心目中的星海景象。
而作为距离太阳系最近的恒星系，比邻星毫无疑问也寄托了人们的几分遐想。
不过，此刻比邻星星系的三颗行星之一，比邻星b看上去却颇为凄惨。
暗红色的比邻星旁，原本静静环绕旋转的比邻星b行星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正在坠向红矮星的大块碎屑，那是一颗星辰的尸体。
而杀死比邻星b的，则是一个穿着残破军服的蓝发女人。
擤！
战争按着自己的鼻腔猛地一擤，鲜血顿时冲出了鼻腔。
揉了揉自己被打碎之后，正在渐渐修复的下巴，遥望着4.3光年外的太阳系，战争的嘴角渐渐咧开狰狞的笑容：
“小子！是你选择了战争！！”
右手按住残破的军帽边缘，王座的辉光在战争的眸中渐渐亮起：
“老头子！护好常世吧！”
更高的维度上，此次轮回掌舵的卡俄斯缓缓睁开了眼睛，战争的呼唤，他听到了。
常世的历史在卡俄斯的眼中流淌而过，但他需要关注，却仅仅只有那些足够真实的存在：
“耶的圣位这一次被斯拉夫族继承了吗？希望这小姑娘能活到下一次轮回吧。”
“战争被触怒了？谁做的？不是王座？”卡俄斯眼中的光芒更甚，正想要窥探那些更为渺小的存在时，他的体内一阵虚弱却率先涌了上来。
卡俄斯眸光一暗，却是轻叹一声，不再继续动用力量了：
“罢了，轮回过后，王座之下的存在都没有意义。既然想要战争，那老头子我就给你战场吧。”
“呵呵，毕竟这一切，不过是常世的背景罢了....”
卡俄斯再次闭上了双目，而随着至高的冥思，远在太阳系四光年外的战争猛地摘下了军帽。
蓝色的长发在真空之中肆意扬起，战争则向着远方的比邻星睁张开了双臂，美艳的俏脸上，此刻正剩下了狂热的战意：
“来吧！战争！！然后！！赐予你死亡！！！”
王座展开！
湛蓝色的光辉，自双臂张开的战争处蔓延而起。
不再是蓝星之外的小打小闹，这一刻，顷刻间属于战争的王座便将眼前的红矮星彻底包裹。
这颗静静燃烧的暗红色恒星，在王座的领域之内如同被按下了时停一般，表面那永不熄灭的火焰，定格在了进入王座的那一刻。
无声的太空中，战争优雅地迈步向着眼前的红矮星走去。
直到一座模糊的湛蓝色王座显化而出之后，战争潇洒地端坐其上，轻轻向着眼前的恒星伸出了白皙的手掌。
相比于红矮星的存在，常人大小的战争简直渺小地如同微尘一般。
但这一刻，随着她伸出手掌，那燃烧了亿万年的恒星却开始了飞速地缩小，
当手掌平伸到身前时，一颗点缀了黑暗宇宙的恒星，就那样静静悬浮在战争掌心之中。
质量没有变化，但体积却缩小了无数倍，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手握日月摘星辰，
短暂欣赏了一番自己手中的星辰之后，战争看向了自己来时的方向。
嘴角的笑容越发狂意，战争的大拇指与食指相交，轻轻微曲之后：
“去吧...”
一个弹指打响，
一颗暗红恒星，
破碎星海而去。
....
一拳打飞了战争之后，静静悬浮在近地轨道上的白墨，脑海中莫名回忆起了坠落者晋升自我的过程。
坠落者的提升，本质便是在“修真”。
幻想力量，历史变动，世界加持，文明权能，一步步之下，便是超凡，极境，非人乃至王座的跨越。
但道路真的只有这一条吗？
事实上，超凡晋升极境的时候，除了借助历史变动的痕迹增加自身的真实之外，
还有另一种晋升方式，便是通过海量幻想力量的加持，强制性“以力证道”，让自己获得极境的不朽。
只是极境到非人，非人到王座，其中每一步的跨越都意味着无可计量的差距，
所以幻想世界的重量与文明权能的加持，便成为了后续的正途。
白墨在那名为圣位的羽毛前盘膝了很久，他早就可以接下那圣位，完成下一步的晋升，
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放弃，尤其，是在看到战争之后。
刚刚回归常世时，王座中的最古老者丹朱给了白墨一点小小的王座震撼，这让他一度以为自己很弱。
但抵达非人之后，以太海的能量任他予取予求，通过自我毁灭每分每秒都在增强自身的白墨，在见到战争之后，却明白了，王座也并非无法企及。
甚至他想得更多，
要知道不同于锚定其他虚幻世界的非人，他的非人位格，锚定是常世失落的一段真实历史。
若是真实的历史都会坠落，那恐怕常世也并没有想象得那般永恒。
那么，当常世也坠落时，所谓的王座，甚至丹朱口中隐隐提到的至高，又将如何？
白墨轻轻握了握手掌，感受着毁灭之中还在不断膨胀的力量：
“如果我的力量继续膨胀下去，是否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