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抵达施州

  ＜卷前幕＞
  那是一座未曾被人们所知晓的山峦。
  但是，它的过去、它的未来都只属于她一人。
  那位端坐于山顶悬崖石亭之中的优雅女子。
  谁也不清楚她究竟在这里度过了多少年岁月，又或者轮回了多少次人生……
  所谓的岁月孤独就是指的她这种状态吧？
  但是，对她而言，真的如此吗？
  抬首瞥眉之息，两位神秘女子来到了她的石亭之前。
  一位着艳红色哥特式长裙，是个漂亮的小萝莉，左眼戴着有些与装扮格格不入的眼罩。
  同时，萝莉女孩还打着一把诡异的红色纸伞。
  另一位则是一米九左右的俏丽女性，身着气质非凡的白色军装。
  腰间挂着一柄细长的银剑。
  「哟 无影姐 好久不见了」
  「是你们啊 怎么 有事？」
  「算是吧」
  「我猜八成是来找我打架的……」
  说着，亭中女子微笑着站起了身，随手一挥便在石桌旁变化出了两只石凳。
  到访的两人也不客气径直地就坐下了。
  「不愧是无影姐 不过 可不是以往的那种蛮力干架」
  「吼？」
  女子脸上充满着好奇。
  「就来下一盘棋 胜负 各凭本事」
  「那棋盘与赌注呢？」
  女子淡然地提问道。
  但对面的小萝莉却笑而不语。
  &
  ＜序章＞
  深夜，男子惆怅地望向了远方。
  那是施州许家坪机场的方向。一股庞大的灵力来到了他所统治的施州地界。
  不用多想，那是他穷尽一生都无法打败的强大对手。
  然而，他心中的某种信念却因此变得更加坚定了。
  那是一种不会受任何人影响任何人威胁的强大信念。
  “西绪……”
  身后坐在轮椅上的妻子为他投来了担忧的神情。
  “没事的，思幽，我会解决好所有问题……”
  “嗯、”
  “你，你说什么！？”
  办公室中班杰大声叫了出来。
  “世界级除灵师【黑渊玄白】在许家坪机场下飞机了？”
  前来报告的人点了点头。
  “当真没有看错？”
  “错不了的，荒古大人当时就在现场负责禁戒。”
  “嗯……计划要改变吗？……”
  黑渊负昨日，玄白管生死；
  生死负黑渊，明日锁玄白。
  此，乃天命也。
  &&&&&&&&
  这个世界本就不为实存，所谓的故事，不过是建立在神明的闹剧之上的罢了。
  仅此而已。
  “我说，千草，你没事吧……”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看着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那还用问吗！？从下飞机起，你的情绪似乎就非常亢奋，吃错药了？”
  “哎？好过分哟，你就是这么说你老婆的？”
  “啊唔……”
  名为李枵易的男生瞬间哑口无言。
  没错，眼前这两个小打小闹的人是一对实实在在的夫妻，同时还是此前十战期间名扬世界的除灵师【黑渊玄白】。
  但是实际上，两人也才不过二十出头当代大学生的年龄外貌罢了。
  男生名叫李枵易，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事务所工作人员。
  女生叫浅上千草，原为日本国籍，现是中国灵界的代表除灵师，同时也是中国灵界第一影响力千草社事务所的社长。（实际创立者和社长都是李枵易）
  “枵、”
  “啊，看来是没那么顺利回家了。”
  说时，李枵易与浅上千草的周围已经遍布恶灵了，那是这个世界动乱的毒瘤之一，与善灵对立存在的生命体，敌视与危害人类。
  “吼！——”
  未等枵草两人做更多准备，一大群猿形恶灵便群起攻之。
  这是甲级的恶灵，恶灵实力等级划分中排在最末。（人形恶灵的实力标准与除灵师相当）
  “啧、”李枵易咂舌道，“差距这种东西，对怪物来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被理解吗？”
  抬手一挥，靠近的恶灵瞬间便灰飞烟灭。
  发生什么了？
  千草一脸镇定地继续向前走，对她来说，这是理所应当会出现的场景。
  李枵易，是最顶尖的除灵师，七职阶中主职斩灵人，能够将灵力外放附加斩击属性，清杂兵绰绰有余。
  这里额外说几句，除灵师是分为术灵人、法灵人、器灵人、武灵人、斩灵人、御灵人、阴阳人七中职阶的，当然，最普遍的就是武术法器四种了，斩灵人御灵人是非常稀有的职介，天赋依靠性很强，其中斩灵人对灵力性质的存在压制力非常强，每一个斩灵人都有一把特殊的斩灵武器和斩灵技，同时也是唯一能外放灵力进行攻击与压制的职阶。
  御灵人则比较特殊，它的小种类又有很多，我们后面再说，也有专属的御灵技。
  阴阳人严格说不算除灵师职阶，而是一个特殊人群，至今历史只出现过三位阴阳人。
  “怎么，有事吗，不知名的恶灵之王？”
  千草语气平淡地对拦在自己面前的男子问道。
  那是一个俊俏的男性，穿着得体的西装。但浑身却散发着并不吉祥的灵力波动。
  “你们就是【黑渊玄白】？”
  “是又如何？难不成你也想袭击我们？”
  “不，这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挡在我们的面前？不怕被我们拔除吗？”
  李枵易有所戏谑地提问。
  来者倒也不掩饰，直接很干脆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施州的恶灵之王西绪弗斯，对于被消灭这件事，我早就有心理准备。”
  “哦？”千草看了一眼恶灵之王后继续冷言，“但你知道我们并不会不由分说地杀掉有知性的恶灵。你调查过我们了？所以才敢这么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
  “虽然这么问没有任何意义，但我还是斗胆确定一下，你们来到这个地方是为了消灭我吗？”（注:西绪弗斯赏金560万）
  “你觉得呢？”
  说着千草便拖着行李准备从他的身边离开，李枵易则是不发一言地伴随在身旁。
  “记住，如果只是来消灭你，在我们见面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死了。”
  “……”
  西绪弗斯再次沉默了，他不是笨蛋，已经听出千草话中的言外之意了。
  他握紧了拳头：“绝不能让计划有任何意外，即便是闻名遐迩的【黑渊玄白】。”
  ****
  “喂喂，千草，你对那个恶灵之王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回老家的路上，李枵易对着千草抱怨不断。
  “哎？我觉得我没说多少啊——”千草笑着回答。
  “啧，算了，随便你了。”
  “哈哈，别这么担心嘛。我们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回来见妈妈的吗？其他事情都不过是顺手而已。”
  “唔，谁知道呢——”
  “唔……真是拿你没辙哎。”
  浅上千草摇了摇头，放弃继续沟通了。
  “不过，四年没回来看看，这里的变化还真的挺大——”
  “嗯唔？怎么说？”
  “施州本是一个并不发达的山区城市，许多基础设施其实并不完善。但现在你看，一点不比大城市差了吧？”
  “嗯……街道、楼房、绿化与环境……嗯，的确实无可挑剔。枵，你的家乡发展了呢。”
  “是啊，是发展了，不过——”
  “不过？”
  李枵易抬头望了望四周空无一人的街道，情绪变得五味杂陈。
  “有些东西倒是被永久埋葬了……”
  “噗，枵，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千草闻言不小心轻声笑了出来。
  “嘁，我一直就比较多愁善感的好吧。真是的，赶快回去吧。”
  “好好好——”
  ******
  【黑渊玄白】离开后，西绪弗斯也一个人走在寂静的大街上，心中思考着未来的种种计划。
  他是施州“阴影区”（恶灵活动范围和特殊空间）的统治者，拥有独立并且庞大的恶灵军团，能够对抗施州灵协会，他个人的实力也在施州灵协会会长向好山之上。
  这也是为什么施州“阴影区”这么多年没有被成功讨伐的原因。
  但这里我们需要明白一件事情，西绪弗斯虽然身为恶灵之王统领着整个施州的恶灵，但他其实只是一个下级恶灵之王，既没有宫殿也无法制作战略性武器，实力在所有恶灵之王中是最弱的那一类。一般来说这种恶灵之王都不会居住在内灵界，基本躲藏在人类的现实世界当中，其属下也都主要藏在阴影区。
  因此，前面李枵易说可以秒杀西绪弗斯并非口嗨。实际上，即便是上级恶灵之王面对火力全开的李枵易也只可能被摁在地上锤。
  “唔……”
  眼下西绪弗斯忧愁的不是别的什么，正是【黑渊玄白】的突然出现，他听肖雨扬说过，【黑渊玄白】出现之地，皆为任务之所。
  ——是为了完成某个委托而来的。
  “向好山那帮人察觉到了吗？不，不，应该不可能，要是他们察觉到肖雨扬在施州布置的东西，早就有所行动了。可是，那为什么……”
  “唔……”
  西绪弗斯陷入了沉思。对他来说，他以为【黑渊玄白】的到来是施州灵协会发出的委托。因为千草社事务所是一个雇佣除灵师组织，以接受委派任务为工作的。
  “怎么了大人，我看您一脸愁绪的样子？”
  黑暗中走出来一位健硕的男性，那是西绪弗斯唯一人形恶灵手下，加木尔。
  对于有一定能力隐藏自己气息的人形恶灵来说，他们不用居住在“阴影区”内，可以在人类城市中找寻住所，但这是很有风险的，因为他们的隐藏气息能力对一些实力很强或者探知能力强的除灵师来说没有用，很快就会暴露行踪。
  此前枵草就是一眼望出西绪弗斯的底细，才没有对他动手。
  但是，就目前的施州来说，除了荒古以外，没人能清晰地探知到西绪弗斯的方位。
  “嗯，我在想怎么处理【黑渊玄白】的事情，他们的到来势必会阻碍我的计划。”
  “【黑渊玄白】？大人，那是谁啊？天底下有能够威胁到您的人物存在吗？”
  “哼，多了去了，说到底，我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恶灵之王，真要打的话，我恐怕连那个叫荒古的男人都打不赢。”
  “啊，大人，您别这么轻视自己，属下认为您在我心目中就是天下第一的王！”
  “……加木尔，你……”
  西绪弗斯对着眼前跟随他多年忠心耿耿的加木尔，一时竟说不出什么其他话语来。
  没错，他们是恶灵，是必须被消灭的对象，但即便是这样，对西绪弗斯来说，他也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而这件事，他已经筹划了太久。
  “回去吧。”
  *******
  在路上大概耽误十几分钟后，两人终于来到了李枵易母亲所居住的公寓处。
  按下门铃后，司雨轩便火速地为夫妻俩打开了房门。
  “哎哟，我的宝贝儿子和儿媳妇可算到了，真是让我好等啊，你们先赶快进来吧。”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样貌只有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女性。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千草断然不敢相信这样的美女居然是李枵易的母亲。
  虽说是养母就是了——否则解释不了这么相近的年龄差。
  “哦、嗯，我们回来了，妈妈。”
  这是李枵易和浅上千草在宣布结婚、举办婚礼后的首次回乡探访，同样也是李枵易四年来第一次返回故乡。想到这里，李枵易便瞬间百感交集，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情让他无法从心所欲地回家看望母亲，就连婚礼的时候也是拜托神萝小姐去接的司雨轩。
  但这并不是李枵易为子不孝，而是当时特殊的十战环境确实无法允许他和千草随意行动，走错一步便会威胁到司雨轩的生命安全。毕竟，李枵易的这位年轻母亲并非除灵师，而是一位普通的“人类”。
  所以，李枵易总是对他的母亲心怀愧疚，觉得自己没有做好应该做到的事情。但这些在司雨轩看来根本无所谓，她在意的是自己儿子是否平安、是否幸福。
  ——毕竟，这是李风交给她的临终遗言。
  “晚安咯，李枵易、千草。”
  “嗯，晚安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