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施州灵界的过去（4）

  “喂！那个爆炸是什么情况！？”
  王思幽揪着一旁的副会长向好山询问。
  “哎？会长大人，就算您问我……”
  “嘁，少装蒜了，我知道是你搞的鬼。”王思幽放开了向好山，“前几天就看见你带人去五口路街区鬼鬼祟祟不知道做了什么。那是【灵炸】吧？你想干什么？”
  “哼，会长大人不觉得自己太偏心于那个怪物了吗？”许是已经不想隐瞒，向好山直接硬气了起来，“会长大人最好搞清楚，人类与恶灵势不两立。既然会长的丈夫已经变成恶灵了，我作为副会长就有责任帮助您拔除他！”
  “向好山！你！西绪跟这里的这些恶灵不一样，他心是向善的！”
  “哼，会长大人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呢。所以我才会早你一步实施计划啊。”向好山故意拉高了声音，“您真的能打包票，西绪弗斯大人即便变成恶灵也不会伤害人类吗！？啊，您能保证吗？！”
  “我……”王思幽迟疑了一下，“这用不着你多管闲事。他是我的丈夫，我会替他解决一切的！”
  “即便他动手杀死了人类，您也要站在他那边吗？”
  “唔、我——”
  “哼，会长大人，收起您那副慈悲为怀，这可是战争，人类注定和恶灵没有好结果的！”
  “我……怎么会……不是的……西绪他……我……”
  王思幽陷入了恐慌与责难，但内心深处坚信和深爱着西绪弗斯这一点是始终没有改变的。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好。
  *
  然而就在这时，万物寂然，时间停滞。（雪生注:这个瞬间，西西弗斯的观测也是处于空白状态的，因此主角一行人也是不知道有这件事的）
  一个穿着红色轻便型旗袍的女人朝她走了过来。
  她全身散发着非同一般的帝王气质。
  “啊啦，王小姐对自己感到不知所措了吗？”
  女性问道。
  “你是？”
  *****
  “我名为似欣，只是一个过客罢了。”女性笑了笑接着说，“会来到这里只是觉得有意思，然后看见你陷入两难就忍不住出来干涉了。”
  ——“王思幽小姐，施州之地现在还没到少了你就无法运行的地步哦。”女性接着说，“对于你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跟这些恶灵纠缠在一起吗？”
  ——“用不到了多久恶灵们也会自己撤退，所以，选项其实很明确吧？”
  “王小姐，你究竟在为难什么呢？”
  “我……”
  “去吧，他在等你。以及，摆在你俩未来道路上不可抗拒的命运！”
  女性说完便解除了时间的停滞，同时宛如梦境一般消失在了王思幽的眼前。
  *
  “会长大人！”
  向好山的一声叫喊让王思幽回过了神。
  “唔、向好山、抱歉，现场的指挥就全权交给你处理了！”
  王思幽收起战意转身跳了出去，她的目的地，是西绪弗斯被伏击的地方。
  来到五口路街区的王思幽很快就发现了倒地不起的西绪弗斯。
  在使用【快速治疗】（lv79）后，西绪弗斯的状态便慢慢恢复了过来。好在紧要关头，他利用王思幽教的灵术对自己进行了一定的防护。
  看到西绪弗斯逐渐好转，王思幽心中也长舒了一口气。
  但事情还远没有到能够放心的地步。
  苏醒过来的西绪弗斯对出现在眼前的王思幽没有过多询问，只是面露难色地说:“思幽，你现在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阴影区】已经形成了。这里将成为恶灵们源源不断产生的灾区！”
  “哎？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一起——”
  “不行的，思幽！”西绪弗斯突然大声起来，“你看我这副模样就知道了吧，我已经回不去你们人类的世界当中了。”
  “行了，快走吧思幽！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应是许久未曾描述，西绪弗斯身体其实已经趋于浑浊污秽了，只有脸部还稍保有人类时的模样。
  西绪弗斯，外观上已经变得和恶魔型恶灵别无二致。
  然而，西绪弗斯绝对想不到，接下来的这声耳光蕴含了王思幽什么样的感情。
  这是身为“灵”的西绪弗斯无法理解人类的地方。
  不，或许，他能够理解吧，眼前这个名叫“王思幽”个体人类的情感。
  *
  “笨蛋，那样的话，我还有什么资格做你的老婆！”
  王思幽哭了，西绪弗斯随即紧紧抱住了她，两人此时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王思幽想陪着西绪弗斯走到最后，她对他的爱不会因为他是恶灵而发生改变。有着善良心灵的人到死都是善良的，王思幽就是这样相信着西绪弗斯。
  西绪弗斯理解王思幽的选择，但也自责自己曾经自私的情愿，但他并不感到后悔。即便如今给不了王思幽想要的美好幸福生活，他也将永远忠于她，将自己的所有都献于她。这个灵界，他会为她抵挡住全部的危险。
  阴影区逐渐显现，一声声恶灵的低吼开始在街道上飘荡开来。
  决定携手前行的两人不再犹豫，挺直着身躯面对已经布满整个街区的恶灵们。
  “可能会死哦。”
  西绪弗斯坦然道。
  “嗯……但，我相信是能平安回去的——”
  王思幽回应了一声。她不后悔离开前线来这里救西绪弗斯。即便今晚将丧身于此，她亦无悔。
  恶灵数量大概是前线的十几倍，这个状况让王思幽感到了疑惑。
  一般而言，突然形成的阴影区不可能短时间诞生这么多的恶灵，太不正常了。
  这个地方绝对有什么东西深深吸引着这群恶灵。
  王思幽起先有怀疑恶灵化的西绪弗斯，但随即又放弃了。西绪弗斯的灵力的确很庞大，但还没有庞大到可以吸引这么多恶灵的地步。
  如果让这么多的恶灵离开五口路进到施州主城区的话，城市绝对会经历一场浩劫。到时候就不是施州除灵师守军能够应付的程度了。
  *
  “唔……抱歉了，西绪、我还真是不够资格爱上你，成为你的老婆呢……”
  “嗯？思幽，你刚才在说什么？”
  “没什么。西绪，记得替我好好活下去啊。”
  王思幽转过头泪流满面地看着西绪弗斯，一时间西绪弗斯楞在了原地不知所措。到他发觉思幽行动的时候，已经晚了。
  王思幽先一步跳出恶灵的包围圈，在自己的身上撒上了“灵粉”（灵力做成的粉末状药物，能治愈外伤以及吸引无知性恶灵的注意）。
  受到“灵粉”的影响，恶灵们开始朝王思幽的方向靠去。
  西绪弗斯意识到思幽是打算牺牲自己保护他和城市，便拼命地追了上去，但却在半空中被思幽释放的【灵绳】（lv42）捆住，上面还附加了63级的灵术【定身】。
  凭西绪弗斯现在的实力不可能挣脱开来。
  两人的泪水都开始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转，西绪弗斯撕心裂肺地吼叫着请求思幽不要去，但思幽却在西绪视线所及的最后一秒挤出了一个笑容给他。
  “要好好活下去哦！”
  “不！ ！ ！”
  下一瞬间，冲天的火光夺地而出，数不尽的恶灵残骸从远处散落在了西绪弗斯的身边，不过一会儿便又化为了云烟。
  75级的定点破坏灵术【炎脉】，这是思幽此前不曾教予的灵术。
  *
  大概几分钟后，灵术禁锢的效果被解除，西绪弗斯也便知道了王思幽已经死去的讯息。
  哭？他已经哭不出来了。
  现在的他，就像行尸走肉般慢慢靠近王思幽的遗体。
  他不知所措，此刻充斥在心中的这份情绪究竟是什么，他又该如何去发泄呢？
  静静蹲下抱起了王思幽，抚摸着她未被灵术烧焦的脸庞，安静而又窒息地抽搐起来。
  在这时，几滴鲜血从他的眼角流出滴在了王思幽白皙的脸蛋上。
  与此同时，附近又开始重新聚拢恶灵。西绪弗斯浪费了王思幽舍命为他争取来的逃跑时间。
  但对于现在的西绪弗斯来说，他已经不需要再逃避了。
  血泪滴落的瞬间，他就已经彻底恶灵化了。
  不是由“人类”选择了“恶”，而是他自己选择堕入了“恶”。
  既然心爱之人已死，那么他对这个世界已经再无任何牵挂。是善是恶，都没什么关系了吧？
  西绪弗斯再次抱紧了王思幽，附近的恶灵想要接近他都被他身上觉醒的灵力无一例外震散了。
  “是吗……我连陪你一起去的机会都没有吗……”
  西绪弗斯呢喃着，丝毫没有注意此时恶灵们都已消失不见。
  *
  而他的身前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身着莫名其妙休闲服的男子。（雪生注:就是我啦）
  *
  “你好像陷入困难了呢，需要我的帮忙吗？”
  男子这么说着，西绪弗斯也慢慢地抬起了头。
  一副惊悚的怪物面容映入男子的眼帘，然而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和表情上的细小变化。
  *
  “神秘男子？”
  千草打断道。
  “嗯。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也完全看不出那个人的底细。只知道，他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在了西绪弗斯的面前——”
  *
  “嗯……看来知性被泯灭了呢，这可不行——”男子说着将一根手指点在了西绪弗斯的额头上，“好了，这下就能正常沟通了。嗯唔。”
  西绪弗斯的容貌逐渐恢复到往常那样，同时缠绕在他身上的异样灵气也逐渐散去。
  “你、你是？”
  “你好像陷入困难了呢，需要我的帮忙吗？”
  男子一脸和善。
  “那就、帮我……杀了我吧……”
  “哦？这样真的好吗？你的妻子她，还有救哦？”
  听到这话，西绪弗斯触动了一下。
  “如何？”
  “还有，救？”男子点了点头，西绪弗斯便下定决心接着问道，“那么，代价是什么？”
  “只要能救活思幽，我什么都愿意给你。我……不想再失去她了。”
  “……所以，哪怕牺牲自己我也要换回她的生命！”
  *
  “听好，让死者复活这种事情是违反了世间生命运行法则的，是绝对会被黄泉之神找上门痛打一顿的噢。”男子开始说些莫名其妙的胡话，“但是呢，我啊，跟那个人有一点关系，偶尔违反一下规定也没什么大不了。”
  男子继续道:“听好，她将在三日后苏醒过来，保留生前的记忆与实力，但——”
  “但？”
  “但并不算完全复活，她会被赋予相应的重生诅咒【死灵症】，想治好【死灵症】让一切的生活都恢复如初，就全靠你自己的能力了。”男子继续道，“我不是在施舍奇迹，我只是在创造选项给这个世界的未来。所以，好好活下去吧。让我看看，我的出现究竟有没有意义。”
  “你究竟——”
  “打住，知道太多可不是一件好事哦。”男子继续道，“关于代价，安心吧，我说了我不是在施舍奇迹，未来怎么样还是由你自己去创造的，我只是给了你现行下选项的可能性。”
  “以后，你自会明白这份选择的代价……”
  男主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语后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西绪弗斯虽然半信半疑，但他的的外貌的确是恢复到了正常人类的模样。所以他还是想先选择相信男子说的话语，来到郊外荒废的小屋中等待了三天。
  *
  “然后王思幽就真的奇迹般苏醒了过来，对吧？”
  千草叹了一口气又说道:“真是个伪君子，说什么不施舍奇迹，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了好吧。”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两位应该也知道了。”
  西西弗斯似乎想结束这段冗长的回忆便打住了说道。
  “啊，只不过西绪弗斯当上施州的恶灵之王这一点的确有些意外。他自认为这是当时唯一的选项，殊不知愚蠢至极。”
  “怎么说？”
  “明明还可以向江蓝求援这条道路嘛。”千草表现出一副无聊的态度解释起来，“既然是自己领下的除灵师罹患了【死灵症】，江蓝应该不会坐视不管吧？”
  “你可太理想主义了，千草。”我反驳道，“当时可是在十战哦，”
  “哼，那又怎样？”
  “所以说啊，江蓝怎么可能会专程来这么一个边缘城市，前线的战事有多激烈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又怎样？”
  千草故意重复道。
  “唔……”
  “枵，你太小看江蓝的能力了——”
  “是是是，不过千草，这个问题我们还是先放一放吧？”
  我主动示弱道。
  “……说的也是，西西，谢谢你为我们讲述这些。”千草站起了身，“我们已经了解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了。”
  “哎？”
  “所以，就不再叨扰了。”千草笑了笑，“施州城那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在按照那个人的剧本在走了。”
  “哈……”
  “相必你应该也多多少少受到了影响，不过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在我们手中完美落幕。”
  “嗯。那就有缘再见了，改变灵界的【黑渊玄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