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幕：黑渊玄白降临武汉

  六月十日，我们顺利抵达了湖北武汉城。
  不过准确来说是武汉黄陂区。
  同行的人有我的老婆千草、女儿未那以及沈家二女沈璐。
  我们此行一方面是进行家族旅游，另一方面则是去见付全，质问他为什么不回柳生市团聚，视情况，我和千草可能都会将他暴揍一顿。施州的重建工作应该早就结束了，那样的话，为什么会抽不出时间呢？
  时间回到两天前，关于为什么我会和老婆女儿来这趟武汉之行。
  神破入侵柳生市的事件结束后，我和陈良还有沈玥等人便商量召集原沈线班的学生来一场聚会，以及参加六月下旬的学校毕业典礼。
  这是在微信群早就约好了的。
  起初大家都统一回复了意见，唯独没有看见付全的人影。
  大家考虑到他作为灵协会会长的身份也就没有在意，觉得当天应该还是会来的，所以就这样到了当天。
  我们定好了餐馆和座位。
  最先到的人当然是我和千草，再就是组织者之一的班长陈良和沈玥。再往后男生女生也就陆陆续续地到齐了。
  “噢，李枵易，好久不见了。”
  袁子木一进来便抱住我狠狠地拍了起来。
  “一边去，神破事件前不都还见过。”
  “又来了。真怀念最开始相识的那个李枵易啊，单纯又容易欺负。”
  “喂喂，容易欺负是什么说辞，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啊。”
  “嘶，那还是算了。开玩笑的开玩笑，你要是动起真格，在场除了千草酱恐怕没有人能拦住你吧？”
  “笨蛋，我也是开玩笑的啦。”
  我和袁子木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如同几年前般拌嘴，瞬间将现场的气氛带了起来，见我的性格与当年相差无二，原本可能有芥蒂的田振等人也都安心下来。
  千草则去了女生堆那边聊天。
  倒是能听见她们之间的谈话。
  “沈玥姐，丁莹，小维（指维克多·维斯纳）还有程婷和高雯，好久不见了。”
  “千草，好久不见。”
  “呐呐，千草，听说你现在是我们柳大的理事长啊，可以啊，混的这么好了。”
  依旧是丁莹拉开了话匣子。
  “代理罢了。我并没有打算长期干下去哦。”
  “那也挺厉害了。我打小就知道你能出人头地。”
  “丁莹，你这句话就说错了哦。忘了吗，就算不是柳生大学的理事长，千草之前也足够令人羡慕了。能进入世协会世界级除灵师的名单，现在还跟李枵易一起开了一家事务所，膝下又有一个女儿，真的是完美人生了啊。”
  “这么说起来确实，真让人羡慕啊，千草酱。”
  丁莹将千草抱了起来。
  “呵呵，一点也不好啦。我和枵只是想要一个和平的生活而已。”
  “那恐怕实现不了。”
  沈玥突然插话道。
  “就算是我们这些半踏入灵界的人都清楚【千草社】如今在灵界的地位，对吧？”
  沈玥像是寻求认同一样看向了程婷和丁莹等人。当然，得到的答复无一例外都是点头。
  “这样啊。那还真是...”
  “啊啊啊，好想去千草社工作啊。”
  程婷趴在桌子上闹起来，而我却饶有兴趣地看向了陈良等人。
  “说起来，班长啊，十战结束后，你去干什么了啊，可以的话，我倒是想听听你的经历。”
  “我？没什么好听的啦。我基本上就是待在广州里听从家族安排，然后就是参与了一些小型的战事而已。”
  随后的时间，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聊起了自己的现状。
  郭奉孝和董千昌两人都在十战结束后的大四学期通过了沈家除灵师的选拔，现在正式成为了沈家势力的一员。虽然我和千草对沈家一直厌恶，但一码归一码，不会因为这个而断绝和他俩的关系。
  陈良和沈玥各自回到自己的家族中任职这点在意料之中。钱威和谷独回则是自己开了一家小型的佣兵所求生，倒是能勉强养活自己。宋仪秀现在在她的小姨妈那边工作。
  维克多·维斯纳没有选择回法国，而是成为了欧阳芊的手下积累经验。
  高雯去了自己家乡担任除灵师，丁莹现在是自由职业者，程婷加入到了龙氏的旗下。至于袁子木和田振，算是我们这堆人中的闲散人员了，既没有未来的想法，也没有现任的工作，他们想着混一天是一天。
  最后的付全嘛，各位也都清楚了，因为沈灵春的推荐，他现在是湖北省省灵协会会长。抛开千草不谈，那小子是我们这群人中地位最高、混的最好的了。
  “说起来，老付怎么还没到啊。按理说会长的工作再怎么忙也会看到我们群里发的消息啊。”
  大概在饭桌上闲聊了个把小时后，我们这伙人中的智多星郭奉孝率先察觉到不对劲。
  “看样子事情要变得麻烦起来了呢，枵。”
  千草撤回到我身边低声说道。
  她这句话的意思我当然明白，以付全那种性格的人不可能不会出席我们举办的聚会，而且还跟董千昌他们还是同一寝室的铁哥们儿，眼下的情况确实很令人在意。
  “怎么办啊，班长~”
  丁莹隔着座位喊了起来。
  “我们要不先点菜开始吃吧，付全那小子指定不会来了。”
  “唔...”
  陈良陷入了犹豫。
  “为什么你会这么确信，丁莹？”
  “也不算确信啊，我们都等了这么久，微信上也没和我们联系，那肯定就是放我们鸽子了啊。这还用多想？”
  话糙理不糙，丁莹一语便说出了眼下最合理的解释。
  “可恶，付全那家伙，我非把他头打烂不可，敢放我们鸽子。”
  董千昌见状也是直接掏出手机向付全打去了电话。
  “放弃吧，他的电话是打不通的。这点陈良还有李枵易早就确认过了。”
  奉孝向董千昌耸了耸肩解释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
  “嘛，董千昌你先别急。我感觉这里面是有原因的，付全不是那种随意毁约的人，这点相信你也清楚。”
  千草摆出了自十战后变成的严肃性格。
  “千草？”
  哎。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就让她自由发挥吧。
  “付全现在是灵协会的会长，突然阵亡或者去世肯定不可能，而且我和枵几个星期前还见到过他。考虑到他没有在微信上露面，我能想到的原因有三个。”
  “三个？”
  “嗯。第一，他被人袭击，处于一个无法自由行动的状态。第二，他陷入了某个困境中，无法脱身也无法向我们寻求帮助。”
  说到这里，千草故意停顿了一下等待其他人提出疑问。
  “困境？付全会遇到什么困境，他作为灵协会会长顶多就是公务上的事情吧？那能有什么难的，还无法向我们寻求帮助？”
  “有的哦董千昌。”
  郭奉孝将视线移到沈玥的身上后补充着说道：
  “那小子喜欢沈玥的姐姐沈玉这点我们都知道，而沈玉又是沈家家主专门派去监视老付的，所以能让他为难的事情，恐怕也就只有这个方面了吧？牵扯到自己的人生大事和沈家，老付自然不会愿意向我们说明。没错吧，千草？”
  “不愧是在世郭嘉。想的很准确嘛。不过有一点我要纠正你。”
  “哦？”
  “付全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才会对沈家扔出的问题感到棘手。”
  “特定的情况？那是什么？”
  轮到沈玥发出疑问了。
  “涉及到沈玉的一切。比如说，借沈玉的存在来要挟付全。”
  “嘶...”
  “哎，恋爱脑真麻烦。那小子是怎么看上沈灵春的女儿了的，还这么死心塌地，究竟——”
  宋仪秀有些不合时宜地当着沈玥的面说出这番话，田振见状赶忙用胳膊肘向他暗示起来。
  “唔，抱歉，沈玥，我这话是在骂付全...绝不是有意想说你和你母亲什么的——”
  “嗯，我知道。”
  沈玥一脸坦然地接受道。
  “准确来说是习惯了。世人对我母亲的成见很大，这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可即便是这样，我丝毫没有为自己身为她的女儿而感到后悔。哪怕她对我同样无情。”
  沈玥看向了我和千草，像是故意说给我们两个听的。
  可是沈玥啊，你的这份觉悟，对那个人而言，究竟值多少利益呢？
  这个桌子上的大部分人，未来几年想必会因为立场的不同而变成敌人自相残杀吧？无法避免，也不可能避免。除非他们当中有人能舍弃作为除灵师的觉悟，放弃除灵师这条道路。
  想来这也是沈线老师最不想看到的，自己的学生同室操戈什么的。
  嘛，对我和千草来说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千草，那还有一种可能呢？”
  陈良接着问道。
  “......付全他自己不想来。没有任何理由，单纯的个人主观意愿，想和我们断绝关系。”
  “不，这不可能，千草酱，只有这个是绝对不可能的。”
  刚刚还在喊要打烂付全头的董千昌这会儿又情绪激动地站起来反驳千草的说辞。
  “这可不好说啊，人是会变的哦。”
  “千草，你是不是变得有些太理性了？还是说嫁给李枵易、成为世界级除灵师后，你根本不需要曾经的那些感情波动？”
  就在众人即将陷入沉默的时候，钱威突然开口将矛盾转移到了千草的身上。
  “喂，钱威，你——”
  “干嘛，丁莹？我说的难道有错吗？你们应该也能感受到吧，自己和浅上千草、和李枵易之间那种莫名的距离感和陌生感。”
  直言不讳。但事实或许确实如此。
  真是的，人性这种东西果然很难把握呢，师父。
  正当我要开口维护场面时，一直没有动作的袁子木却站了出来。
  “钱威，你要这么说的话，你不是也变得稍微有些奇怪了？你这副样子是想干什么？因为自己没有找到好的去向，或者说是自己的事务所没有人家出名就羡慕嫉妒了？”
  “什...我羡慕嫉妒？袁子木，你不要在这胡说八道！”
  “我说的有错吗？只会嚼别人舌根，你还是和当年一样一无是处啊。”
  “哼，那你又如何，整天游手好闲、碌碌无为还败光家产的人可没有资格来教训我。”
  “钱威，我看你是欠打了。”
  “哈？有本事你就来试试。”
  不知不觉中两人的言辞变得针锋相对起来，眼看着就要上手干架，其他人纷纷做好了劝架的准备。
  “喂，你们两个，适可而止——”
  “嘛嘛，先坐下来好好谈谈啦。好吗？”
  我也是一直保持着沉默，但不代表我不会发脾气。
  钱威针对千草的发言我暂且不追究，但现场的局势我姑且还是要先震慑下来才行。
  释放出即使是超位除灵师都无法抗下的灵压，让陈良等人都不得不低下头静下心来。
  “唔...李枵易，你的力量果然如传闻中的那么可怕。你跟千草一样，都像是变了一个人啊。”
  “班长，人是会变的嘛。但请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舍弃和你们之间的这层同学情谊。”
  聚会变成现在这种状况后，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千草竟悠闲地喝起了绿茶。
  “所以，付全的事情就交给我和千草去处理，你们看如何？”
  无人作声。哦，忘了，被我灵压压制着他们很难作声呢。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立即解除了灵压外放，这才让他们大大地喘了一口气。
  “唔...李枵易，下次生气的时候记得我跟我说一声啊。我可不想天天被你误伤。”
  袁子木叫喊着说道。
  “生气？我可没有哦，你不要瞎说。”
  “......”
  “李枵易。”
  “嗯，怎么了，沈玥？”
  “你说交给你和千草处理，你们是想干什么？”
  “既然小付不来柳生市，那我们就去武汉找他呗。然后不管任何理由，先揍他一顿再说。”
  “噗。。。咳咳...”
  “既然这样，我也要去。”
  陈良有些责任感过剩地站了起来。
  “随便你啦，不过我们可不会带你哦，虽然是去见小付，但也算是我和千草的约会时间。”
  “哈哈，放心好了，不会打扰你们的。不过真让安心啊。”
  “安心？安心什么？”
  “没什么。”
  随后的时间，有一部分人因为付全的事情提前离场，也有一部分人提出想和陈良一起去武汉找付全。
  就这样临近聚餐结束时，沈玥将我单独约了出来吹晚风——当然不可能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你和千草去武汉的话，那我姐姐呢？”
  “哦？你知道这件事啊。”
  “嗯。二姐是母亲指定的接班人，我自然也会去关心她的情况。”
  “放心好了。我会带着她一起的。”
  “哎？真的可以吗？”
  “你把我找出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那我二姐就拜托你们了。”
  说完沈玥便向房间内走去。
  “慢着，如果你也要去武汉的话，我想劝你放弃这个想法。”
  “为什么？”
  “你会死的。”
  “...谢谢你的建议。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