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幕间—放松一下

  醉仙楼,二楼雅座,一桌精致的筵席,以及干瘪的钱袋。
  这就是李达此时所处的境遇,一方面小酒吃着屏风后艺人乐曲听着,真可说‘人生短短几个秋,不醉不罢休’,恐怕午夜梦回也不会有比这更惬意的了吧,当然除了某些限制性画面。
  另一方面,干瘪的钱袋似乎又总是在控诉他的暴行,清冽的甘甜涌入喉中也总会意外地辛辣,一筷筷珍馐麻的舌尖无味如同点了微辣般苦笑不得,但翻动了几筷子还真有辣椒后,他就无语了。
  曹牧自然不会关心他怎么想的,忙不迭的品味着菜肴,不花钱的饭和花钱的钱吃起来总是不一样的,侥幸多添了几碗米饭仍感觉不到充饥的满足,只能暗叹生活的朴素使我总被饥饿裹挟,不得大丈夫之本色。
  李达长叹一声,还是放下了筷子,他来此也不是为了真吃饭,要吃饭哪儿都能对付,哪怕去青楼也有丰盛的菜肴果腹,主要还是为了谈事儿,但谈事儿之前肯定得先来个故事开胃。
  于是,李达决心卖弄波文艺,把故事装点一下,即使明知他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混子先锋,但此刻的底气却前所未有的充足,像胀满了气的热气球一个点火就能飘到外太空,不过曹牧绝不会让他飘走,一定要手握着ak给他普及一波引力的作用,才对的起这一顿饭的恩情。
  “昨夜秋,暮寒,余登高阁畅想锦绣,忽李福来奏,言铁匠之女有异,有真情欲诉,余披绒袍达其住所...”
  “说人话”曹牧嘴里包着黄包菜和鸡腿的残留物,含糊不清的开口,
  李达兴致无奈被断,只得稍叹口气接着诉说,
  “当时,我到了那个柴房,没进门我就闻到了一股子味,气的我都想扇李福二十个大嘴巴子,好家伙我几天没来看卫生环境就成了这个样子,这tm还是人住的地方吗,我...”
  “说事儿,没带入那么多情感,o不ok”曹牧再次打断李达
  “你可真难伺候”李达抱怨了一句,
  “反正我进去之后,就这样那样,然后那个李铁心捅了我一刀,我把她放了就这么简单”
  连续被打断使得李达不仅飘不起来甚至还沉底了,所以就言简意赅的结束了故事。
  曹牧反正无所谓,只要知道开头和结尾他就创造出无数的版本,虽然不一定贴近现实,但确是自己最想见到的。
  【随机剧情——曹牧对李达被刺一案的推测和畅想】
  【任务要求:跟随曹牧的思绪,还原最合理的故事剧情,不一定需要真实,但要符合曹牧对剧中人物的认知和剧情的畅想】
  【任务奖励:脑内小剧场(对于闻所未闻、残缺不清、道听途说的故事进行补全创作,从而得出虚构推理产物。ps:很牛b的哦,对道门等的残破典籍亦可适用)】
  【是否接受?是\/Y】
  张启随手就点了接受,反正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场面渐渐透露出虚幻的模子,似淡薄似稠密的灰白色雾气弥漫了整个屏幕,眼前的色彩线条模糊中凝成一个个水晶似的玛瑙光点,又急速扩散开来如被一群择人而噬的单身狗追赶的小姐姐们,茫然中夹杂着恐惧。
  忽而声音也愈发的不可闻了,从细狗低吠到环佩叮铃,簌簌而下的雨点如泪水滑落在屏幕边缘,让人有种是不是电脑进水了的错觉,
  机箱仍在轰鸣中不假思索的运作没有疲惫和撤退可言,鼠标也发着微薄的光,键盘还能叹息战栗,玩家的游戏热情还很高涨,策划的狗头还没有被砍下,所以,这场游戏还在继续...
  当屏幕突然黯淡并莫名出现了以上的这些话语时,张启的第一反应是电脑中病毒了,之后才想起这是系统模拟出的,才又放心的躺下蜷缩起身子盖好了单薄的棉布,闭上了疲惫的眼睛。
  没人知道他多久没有放松心神了,只知道游戏在时他奋战,游戏转场他喘气,游戏不结束他永远得不到休息,所以,张启点了存档,多少得休息一会儿了,虽然是计划外的偶然,但却是不得不为的偶然。
  张启此时的状态说是飘忽若神不恰当,说是登临绝巅有些夸大,说是羽化飞仙太过傲慢,说是遗世独立亦显无趣,总之泯然若人差半步仙人,未能书写名册于众,不彰然心之所表,肉体困顿而精神劲头格外高涨,终是凡体负了仙,也是痴妄眼泪咸。
  本来是要睡一觉的,但可惜没有困意,只能开门任寒风浸润,消失在徜徉的人行道中,现在是平庸之人的长眠之日,也是我辈修士的辉煌之时。
  张启不知从哪儿看的中二之言,竟意外激发出了一丝少年豪气,现在极希望出来一个恶人与他抡拳头撞他一拳,但又恐打不赢平添些伤势和落寞的尴尬记忆。
  越是被冷空气叫嚣的长夜,手中的拳头总是愈发的刚硬,头顶的三把火运转起阳气如虹,全身的血管如虬龙狰狞咆哮,这很难说是野兽的本能还是暴戾心理的挑唆,可无论哪样总归是不太正常的那种,可能是种病吧。
  张启真的害怕不小心打砸了路过的无辜守望者、独行者或者看风景的人,所以挑着没有人的阴暗地方走,当自身置于黑暗中时,任何一丝的光明都可以称作救赎,即使虚伪如本我,自私如自我,愚蠢如超我。
  寂静的微尘震颤出一段意料中的对话,两个从夜店蹦迪出来的混混随口聊着没有营养的对话,
  “刚刚的音乐真劲爆,尤其是那个转碟小妹,大哥,看来我们这次没花冤枉钱”
  “那当然,这可是这块最标准的k厅,那能差的了吗,就是太贵了跟抢钱似的”
  “没事儿,大哥,大不了多跟那些学生要点,反正他们有的是钱”
  两人边说边走,从张启左侧经过,张启看了一眼,稍稍松了点拳头,but
  “嘿,大哥,那儿好像有个学生”其中一人忽然在惊讶中停下,伸手指向张启的位置
  张启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敞开的红黑夹克、修身的牛仔长裤和黑白运动鞋,觉得跟自己的衣着肯定没有关系。
  此时那位大哥也疑惑的回望“真的假的,你怕是酒喝多了吧,我怎么没看出来?”
  “大哥,你看他的眼睛啊,那种清澈中带着愚蠢的目光绝对不会错”
  那位大哥赶紧回头,而张启则目不斜视的与其对视,同时抱以一丝淡淡的微笑,
  “欸,还真是啊”两人慢慢地招摇起来,马上带上了凶狠的面具,摇头晃脑的踱步过来,
  而从始至终,张启都抱以一丝微笑,见他们过来,张启直接双手插兜静立风中。
  “嗨,这小子还挺拽的,你tm以为你是谁啊,识相点赶紧把钱叫出来,别逼我们动手”
  张启依旧微笑,从兜里掏出一沓灵钞(注:灵钞,一种通行的纸钞,灵气复苏后发行取代了人民币,可易取灵石,票面青绿色与rmb有诸多相似处)往天上一扔,然后迅疾如流风般冲了上去,
  两个混混刚开始有些反应不及,但终归不是吃素的纸老虎,多少有些真本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直接一拳轰出,张启避也不必,双拳若流星般划过粘稠的空气流,两者几乎同时击中对方,混混吸了一口冷气,而张启却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张启得势不饶人,不断狂攻如同不会受伤的野狗般疯狂,对方只得不断后退,另一人见此赶忙攻来,拳锋直对张启脖颈,
  ‘砰’一下张启脖子歪到了右边,致使张启停滞了一瞬,两混混似乎内心稍定,但张启一咬牙一用力又把脖子掰回了正位,‘嘎嘣’一声在黑夜中格外清晰和惊悚,
  两混混尽皆有些胆颤,他们经历最多的也就是勒索恐吓哪里见过这种场景,而张启仍然悍不畏死的搏杀而上,但二人此时因为恐惧已经心生退意,张启趁其不备踹中一人腹部,那人如皮球在水泥地上弹了几下,选择装死
  又反手扣住另一人手腕,如毒蛇围旋绞折其臂骨,那人吃痛哀嚎不由低头,张启则以膝顶撞其大阳穴,那人顿时滑行出数米,趴卧在地宛若死狗。
  张启此时才微微松了口气,只感觉胸中五气环绕,丹田清明,顶上三花再现,都说‘侠以武犯禁’,张启原先还不信,却没想到多日的静坐竟使心中戾气壮大到如此程度,果然不入超凡,终生都会受七情六欲之苦、戾气侵蚀之害。
  张启伸了个懒腰,此时方才觉得苏醒了般重重舒了口气,就是打人的疼和被打的疼让整个人的良好状态有些别扭,譬若俊秀的面庞上长了块肿瘤,亦如尖锐的牙龈上多了块赘肉,非常的不适应且烦忧。
  “行了,喂,那边两个别装死了,赶紧爬起来把钱捡回来塞我手里,大晚上的我有点困了,该回去睡觉了,喂,听见了没”
  张启无奈只能掰着嘎嘣作响的指关节一步步靠近,那地上的两人对视了一眼,瞬间爬起来干活,动作非常迅速流利,比在厂工人还快,手法直超行业顶峰。
  等到二人将整理好码平拂去了褶皱的钱恭恭敬敬的递到张启手上时,张启用手点数了几下,眉头轻皱,“就这么多啊”
  那个混混大哥不愧是当过大哥的,见解格局就是高,他二话没说就将身上所有的钱贡献了出来,还拉着旁边的小弟一起援助贫困的有志少年张启。
  张启掂了掂就揣进了兜里,扫了一眼两人“还有吗?”
  两人极端困苦的对视了一眼,虽然很想硬气一回说“有的是”,但最终还是只得默默吐出两个字“没了”
  “那Rmb也行”张启放低了自己的要求,决定还是发一回恻隐之心,寄希望两人能主动配合一下,
  两混混对视一眼沉默了,张启安慰般把手搭在二人肩上,语气和善的承诺,“放心,我只是借用而已,就相当你们投资了,等我赚到了钱肯定会还的,到时候说不定你们还能小赚一笔不是吗?再说了,钱留在你们手里也没用只是被挥霍,不如拿出来做点什么不好吗?”
  两混混感受着肩头铁钳般的高压,只感觉身体有些颤抖精神有些颓废,整个人像极了曾经他们手上的受害者,一股悔恨夹杂着不甘的苦涩劣酒味堵塞在咽喉氤氲在心头,无力的拿出最后的坚守,吐出愤懑的浊气于苍穹。
  “好,你们的投资是很明智的,目前我们公司的上升前景是很大的,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对了,把你们的名字登记一下,等我们公司起步时,还需要你们的鼎力相助呢”
  两混混闻言刹那间涌出此生最悔恨的眼泪,他们深深的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和自身的卑微,这倒使得张启有些莫名其妙了,他寻思自己说的也没毛病啊,真诚又含蓄,委婉又得体,亲切又不卑怯,正式还不会太随意,自己这么会说话,怎么他们就不能理解自己的好心呢?
  “不是,你们为何哭泣呢?你们应该高兴才对啊,你们现在不再是无业游民,你们现在有了工作,投资了一家公司,未来无限风光,人生也有了目标,整个人应该充满干劲才是啊,为什么会盈满悲伤的泪水,挂上委屈的假笑呢?”
  两混混哭的更大声了,滔滔的洪水宣泄而出,浸透了衣襟,陨落在地头,所有的不快都消逝在此处,任酥风流转,夙夜寥落。
  张启不是很理解普通人的思路,从小孤僻的他真的缺少很多和人相处的经验,甚至精神病人都比正常人好相处,起码他们开心时间永远比悲伤的时间要持久的多。
  “好了,两位”张启模仿了一下电视上的结束场面,试图脱离这无聊的交际了,“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我们又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也许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吧,愿天主的荣光能照耀我们每个人,你们的苦难和诉求最终都会呈递到上帝面前,所以...额...勇敢的活下去吧,未来是属于无畏者的”
  张启扫视了四周一圈,一昂头“欸,那边的小姐姐是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快过来,那边太冷”
  被que的秦月原本是跟着朋友来旁边夜店放松的,因为不胜酒力出来歇会儿,没想到就遇到了这种事儿,本来她打算帮张启报警的,结果一眨眼攻守易换,她有点拿不准到底该不该报警了。
  张启见对方不过来,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自己过去了,暗叹一声‘女人真是麻烦’后,行到了秦月的面前,伸出了洁白的小手,秦月不太理解,张启只得翻了个白眼,
  “给钱啊,小姐姐呀”
  “为什么啊”秦月实在有些无法理解,
  “我被打成这样你同情吗?”
  “嗯啊”
  “同情就应该给钱啊”
  “为什么啊”
  “电视里都这么演的,假使同情不以金钱来衡量,那么你的同情将一文不值,没有价值的同情将缔造没有价值的人格,而没有价值的人格是会消失的哟,小姐姐,你也不也不希望自己作为一个没有价值的人消失吧”
  秦月一脸茫然,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明白,下意思觉得他说的好像有道理,但理智又在排斥这种说法,仿若被克鲁苏瞪了一眼,此后的一生都深陷梦魇,生死不知、疲惫不知、意识不知的茫然探索、追寻、徘徊,被一个个触手所包裹。
  所以大脑便生出了这是错误的谬论;这个人精神不正常;这是个疯子;疯子的话是不可信的深深恐惧,‘遗忘掉,必须遗忘掉,不能细想,不能再向前了,停止!’
  “喂,小姐姐,可以给钱了吗?”张启带着一丝微笑的打断了对方的深入思考,在秦月看来,这抹微笑已经愈发刺眼,失去了原本的颜色,也不知是怅然若失还是庆幸,她竟果断的掏出了所有的钱交出。
  张启数也不数就塞进口袋,因为他相信小姐姐的人品从她的眼睛和手中110的界面就能看出,
  “这样就没有问题了,这样大家就在同一个阵营了,这样这里的事儿就不会传出去了”
  张启喃喃自语,不知何意。
  “记住,我没有抢劫或勒索你们任何人,我们只是集资创建了一个组织或者一个未完成的空壳公司,我们会在未来成为一个team,无论如何,你们的命运此刻并入长夜,受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清醒者管辖,请记住你们此刻心中的迷惘,那是我们对抗畸形思想的手段”
  张启左右看了看混混张龙张虎二兄弟和原地依旧茫然的秦月,朗诵着莫名的宣言,
  【系统任务:建立一个组织—已完成】
  【一个强大的组织是宿主可以尽情玩游戏的保障,游戏不是废材生成器,而是大佬培养皿,而一个合格的大佬不允许没有一个过硬的组织背景和强大的组织控场力,要一言止、一言动,一言逆改苍穹,这个世界唯一可以阻挡我们的,唯有我们自身脆弱的躯体和意志】
  【任务奖励:一个强大的组织
  (在白手起家中获得的一切能力、智慧、勇气、团结...才是我此生念念不忘、终生收益的宝贵财富。——来自一个大佬的感叹和肯定)】
  任务早在张启存档时就已经发布,但张启没当回事,创建组织哪那么容易,而且任务也没有时间限制,本来估摸着拖到遗忘了就拉倒了,根本不打算做也没放在心上。
  但没想到因势利导顺势而下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他到现在还不是很理解发生了什么,又是因为什么发生的,自己是不是失去了某些重要记忆了,怎么全程这么简单、这么丝滑、这么难以置信呢?
  ‘这不比小说还扯吗?这可能吗?这不可能吧,现在人的警惕心绝不可能这么低,哦这是异世,那应该可以,不对,就是异世也不可能吧’张启脑海里千头万绪汇聚,不知如何解释这种非科学现象,但是骚话是不可以停止的,
  “各位,我们现在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在这个长夜,在这个小巷,映着旁边夜店微弱的霓虹光,我想说一些废话,希望你们能耐心听完
  我曾幻想过和克鲁苏坐而论道,祂会带给我们怎样的先进思想,但思来想去,总觉得不过些掠夺争战的智慧,不适用于人类,
  克苏鲁也许代表的是一种精神而非是无可匹敌的力量,人类以智慧获取等额的力量,我们的精神可以拟态成这世界的万物解构它们的本质,而脆弱的身体将我们束缚在这个星球上勤勤恳恳的一代代生活
  这很难说是对是错,但全能的事物也有它的羸弱,人类的精神世界也会有崩塌重构的一天,由此便会错位反向,引出一系列的问题,有人认为是无限的轮回在削弱灵魂的源码,致使恶意深入核心构筑出危险的自我和痛苦的源泉,
  也有人认为人类对于知识的无限渴求而不加分辨和思议,致使头脑中混乱不堪,难以明了心中的呼喊
  当然也有主张循环说的,认为一切不过是新一轮恶的循环善的终末,还有人说是邪魔入侵,终焉之世已经开启
  全世界少数几个清醒者几乎各执一词,均声称看到了启示的一隅,但我不能分辨,我什么也看不到,没有什么启示,只有我们心底燃烧了数千年的源祖执念在指引我们构造新的世纪,创造曾经茹毛饮血时的最初妄想,一个能容纳所有人的幸福洞穴。
  你们能不能理解我不知道,反正我疯了,各位随意,青山精神病院永远欢迎各位,ps:豪华病房管够,组团半价
  好了,这波青山精神病院或成最大赢家”
  终是张启绝骚话,也是宿命也该然。坐而论道一抬手,从此真幻两相移。
  自我封闭十数载,不是疯子也近魔。今朝一骋心中意,青山病院欢迎你。
  张龙张虎两混混和秦月都懵了,相顾无言,唯有呆愣愣。料得年年思此处,我不懂很牛b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tm写小说呢,你tm跟这儿玩儿呢,这特么是异能盛行的灵气世界啊,不是坐忘道的年终总结大会啊,你tm在干什么,你到底打算干嘛,我很慌啊,我慌得不得了’
  张启觉得他们此时脑中的想法大概就是这样了,反正自己的想法也就这样了,别说自己不信了,就是正常的受过九年义务的有志青年都不会信自己这番鬼话的,
  但自己又不得不说,骚话憋自己心里太久也是种病,好在看他们表情似乎都不相信,也没有造成恶劣影响,最多算是愚人节的一个恶意玩笑罢了,不会有太多人记得这个社死的瞬间的,张启如是想到。
  张启说完后,一阵疲劳降临,挥一挥衣袖转身就走也不告别,这才是大佬应该有的退场方式,于众人注目中泯然消逝,仿佛从未到来。
  张虎也就是那个混混小弟,突然出声问了一句,如惊雷踏破了南天门外的寂冷,似乎所有仙神都从长眠中醒来,矗立在望不可及的天堑两侧怒目而视
  “(⊙o⊙)…老大,你去哪儿啊”
  张启从被打断兴致的一张狰狞扭曲的愤怒表情瞬间转化为平淡恬静、无悲无喜的姿态,嘴角挂着淡然的微笑,
  “当然是回青山精神病院了,怎么你也想一起?那走吧,那儿的床铺多的是,而且伙食还不错,最重要的是物价不会飞涨,没有生活压力,人人和乐融洽,没有世俗的欲望,是一方修仙的好去处,无论男女老少来者不拒,最重要的是现在用手机就能预定了特别方便,某站评分9.9,你的梦想就是他们的希望”
  张虎听着这一连串没有停顿的广告词,严重怀疑这是院长特地放出来招人的托儿,并感叹现在的行业太卷了,精神病人都得出来招人了,该死的资本家院长简直太可恨了。
  某青山精神病院院长莫名从熟睡中连打了十三个喷嚏并滚下了床从被子中摔了出来。
  “那么,一起走吗?”张启又问了一声,没有得到肯定回答的他明显很不死心。
  张虎慌慌张张的连忙摇头,生怕回答晚一步被强行拉走,
  张启叹了口气,直言“孺子不可教也”,慢慢在一片黑暗中渐行渐远,只留下一句话,
  “今晚的话切不可让外人听了去,唯恐伤了自身命数,有违天和,你们只当没有见过我,我也不再见你们,当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把你们的投资悉数奉还,记得检查快递”
  原地在寒风中的三人各自相视一眼,宛如做了一场无比荒诞的怪梦,既不真切可又深陷其中,感动于其一瞬间的真实,又惊讶于其毫不造作的锋芒毕露,乍一掠而过天马行空的幽默,可为什么笑不出来全是眼泪呢?
  是戏,全是戏,一场全程看不懂的乱糟糟的不理解的荒诞闹剧,以至于混乱了思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既不严肃也不幽默,但就是好玩,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益处。
  当然,张启不这么想,他只认为他打了一场架并实施了一起诈骗集资行为,虽然欺骗是不对的,但没钱是痛苦的,‘这只是暂时从有爱心人士手中借的,等自己有钱了一定会还的,赌上坐忘道之名,这一切都是系统的指使,与我大抵是不会有什么联系的’
  张启直到现在仍然惊艳于自己居然可以一连串说出一大堆自己都不能完全理解的精妙之言,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他把冰袋敷在脖子上‘嘶’的一声才如气泡般破碎,他不禁想起一个问题:他们会不会报警呢?
  答案是肯定的,不过理由和张启想的不太一样,
  第二天,警察很是诧异的听完了三人的诉说后,第一次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你们是说有个精神病人骗了你们的钱,还打了你们一顿”
  “不是,是我们自己交出去”
  “对,是我们为他献出的爱心创业集资”
  “没错,还有我们是自愿被打的,和他无关”
  几人一阵七嘴八舌的诉说,把一众派出所的民警都给整无语了,
  “然后呢,你们来干嘛”
  “我们要投诉青山精神病院院长,他雇佣精神病人当托儿,恶意宣传青山精神病院广告,试图欺骗消费者消费”
  “对,营造出一种其乐融融的光辉形象企图蒙骗我们”
  “还给精神病人洗脑,指使他们上街拉客使用话术,让其他正常人产生自己有病的错觉,从而说服他们入院治疗,要不是当时那位小兄弟回头的那句‘孺子不可教也’,我们至今也想不到这层”
  “对对对”然后几人开始兴高采烈的给办案人员进行他们所谓的推理分析,
  “我们几个人合计了一下,事情的真相肯定是这样的,因为针对整个骗局,那句‘孺子不可教也’很明显有些多余,也有些语义不通,那么为什么要说呢?唯一的可能只有一个,真相就藏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这一切都是院长的谋划”
  张龙故作自信的试图推一下眼镜,刚摸到鼻梁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眼镜,只能怅然若失的垂下了手。
  秦月此时接着说“我们推测,当时院长在教给他话术的时候,他肯定学了很多次都不得要领,最后院长气急败坏才说了这么一句,结果被他深深的记住了,所以才会出现我们当时的这种情况”
  几人重又分析了一波,点了点头,逻辑合理情节清晰‘不愧是我,这种隐藏极深的小线索都被我发现了,我真是太牛b了,估计都可以去写推理小说了’,志得意满的骄傲模样仿若被授予了流动红旗的小学生们。
  张启要是知道他们是这么想的,一定直呼‘这特么是人才啊,速拉,坐忘道的明天不能没有他们啊,一定要把他们招进组织啊,一定啊’
  这波反而把民警给整不会了,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好家伙,受害人、侦探你们都当了,那我们岂不是就剩下抓人了,你们真当玩儿推理小说呢,我都无语了我’
  “行了,都做个笔录留下联系方式吧,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警察叔叔,还调查个锤子,赶紧抓人啊,别让那个院长逃到国外去啊”
  办案民警不想说话,并回了一个【你在教我做事】的表情,几人顿时如瑟瑟发抖的鸡仔般垂下了头。
  秦月几人离开后,值班民警戳了戳旁边的民警,
  “李伟,你怎么看”
  旁边的年轻民警一脸不屑,带着看智障的眼神回望,
  “新型诈骗呗,还能是什么,那个院长多半是无辜”
  “嗯,和我想的一样,不错嘛,小子业务水平可以啊,继续保持啊,说不准哪天就当局长了”
  “(ˉ▽ ̄~) 切~~,局长算什么,我要是一努力,厅长都得跪”
  “哟,小李,可以啊,没看出来还是个金疙瘩啊,那待在我们这个小小的派出所不就屈才了嘛,要不我把你调省局去”,赵鸣不知何时从李伟的后面探出头,吓得李伟差点来了个后擒拿
  “哦,局长,您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指导工作了,您放心我一直严格贯彻您的指示,做到...”李伟赶紧开始补救,试图挽回不可测的未来。
  “我打小就看这小子行”旁边的民警此时随口拱火道,
  李伟顿时面如菜色,‘完了完了,这下子彻底完了’
  果不其然,赵鸣听后立马就说“我看也确实挺行的,那就给年轻人一个锻炼的机会吧”
  “好嘞”旁边的人赶紧把案件的笔录递到李伟的桌前,同时不忘客气一声给个台阶,
  “小李啊,你看我也这么大岁数了,身体也吃不消了,这种体力活就麻烦你了,你就当多历练历练了,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我随时有空”
  李伟如吃了死苍蝇似的沉着的坐了下来,面上波澜不惊,心里感激涕零,就是双手不敢相信的颤抖和眼里的失焦带着说不出的疲惫。
  张启在敷了一晚上冰袋后,脖子也没那么疼了,第二天还是被冻醒的,原因是脖子上流下了长长溪水,氤氲了半个床铺,检讨了一下自己的错漏,归根究底还是大量脑力劳动后睡得太死,导致不得不更换床单这一人间惨剧。
  还好就自己一个人住,倘若被别人发现了,那...可就有点意思了,当然科学研究表明,膀胱的注水量是有限的,只要做一个神奇的实验,应当是可以洗清清白的。
  不过,一觉睡醒还是稍微有些腰酸背疼的,精神也萎靡了许多,看似状态不好,实则这才是正常生活,简单活动了一下全身,就随口吃了早餐,喝了几杯牛奶,将厕所门打开,方便快速切换,节省时间。
  把枕头垫在脑后,小被盖好全身,等待身体被暖流淹没没有一丝能量从某处空洞处流失,之后深吸一口气同时自然闭上双眼,盲开游戏全身肌肉放松,手部肌肉整装待发,默念
  “下一次光明重临尘世之际,便是又一个神迹复苏之时,只要眼前的星光没有学会颤抖,我们终将汇聚成这世间的永恒。
  game st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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