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龙胆失窃，看一眼都遭殃
异星九界交汇之地，有一常年不受日照的河川，世人迷信说此地可见鬼神，故称忘川。
忘川设有诡市，身有兽脉者给忘川主透个底就能在此做生意。
西墉林地。红黑衣服的少女从天而降，她戴铁面持长剑，手背脖颈皆是蓝黑色狼毛。
佛裳吓得腿软“龙哥，今天咱是凶多吉少啊！”
孔龙揪着缰绳，一脸从容“霜儿，你还是追出来啦！易容易得不错！”
郎亦霜摘下面具“不会吧！这你都认得出来？”
“罢了，上车。”
郎亦霜旋转如陀螺，迅速坐于孔龙身侧。
森林腹地，有一棵遮天蔽日的古榕树，树身有传送门。
门上长着一张花甲老脸，无数根榕须拦住孔龙的马车。
“此路不通！”
孔龙拿出涂白送的腰牌，咳嗽一声“卖私货的。”
藤蔓放行，三人乘牛车穿过界门，牛车越过大门，在半空飞腾。
轰一声，车身缓缓下降，前方是刺眼白芒。
三人再次睁眼时，马车已经停在一块石碑前。
碑文：
疯子欢乐城，
凡人会断魂。
不管杀何人，
诡市有大能。
石碑后方，可见碧蓝色的大河。厨船顺河而行，船上饭菜香味诱人。
路人衣服怪异，大多蒙面。沿河有人放花灯。
佛裳没有面具，他撕下一片袖子，蒙在脸上，远看就像一个江洋大盗。
诡市是一座水城。忘川河的分流将诡市分为四个区域。
“我带你俩逛一逛。”
东市有雕花拱桥，街边摆着会发光的蓝色荧光石。此地售武器宝铠，偶有几个散户卖秘籍。
佛裳指了指路边的摊位“龙哥，那衣服有灰尘，怎么还卖那么贵？”
孔龙一掌将佛裳的手打了回去“别乱指，在诡市指东西，就是问价格。”
佛裳疑惑“地摊带灰的破衣服，怎么买不起？”
一个戴着猪形面具的男子捧着一条红色的婚裙来到佛裳身侧。
“客官，此乃凡人王朝太后的陪葬，只要五千兽币。”
这男子脚法缥缈，行动无声，孔龙觉得不好惹，立即拽着郎亦霜往南市跑。
佛裳紧跟其后，摊主追了三人几步，便攥着拳头退回摊位。
南市有石头直桥，路边种着会发光的柚子树，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柚子香。
郎亦霜望着路边柚子树闻个不停，孔龙摘下一朵放于她掌心。
“柚叶翠绿，柚花纯白发光。妖仙柚子，摘花咀嚼，可防意外中毒。”
郎亦霜小声“为何会中毒？”
孔龙压低声音“有的人来南市不为做生意，只想抓人当小白鼠。”
路边黑衣戴手套的是毒虫贩子，铺里穿紫裙戴银簪的是丹药贩子。
铺前挂绿灯是卖暗器，铺前挂蓝灯是侦探馆，铺里无灯是老板被杀，铺子还未转租。
“得了忘川主允许，我们就去北市摆摊。”
北市有风雨桥，桥上有瓦，地摊主多爱在此摆摊。
北市占地面积最广，此地多为散户，真货假货掺着卖，不求回头客。
西市无桥，入口修了一座大殿，名曰刺客盟。
孔龙领着二人踏入刺客盟。一入殿便看见一口人高的香炉。
炉子正上方的房梁挂着一根两米长的金色卷轴。
“龙哥，金色卷轴是什么？”
“那东西叫天榜，完成任务可得巨额赏金。由忘川主亲自发布。”
郎亦霜小声“为何是卷起来的？”
“没有任务就卷起来，发布了就会展开。”
大殿两旁有巨大的告示板，其上贴满悬赏纸，揭下悬赏纸张的人，可入茶室与雇主商谈价格。
商量不妥，揭悬者可花一兽币将悬赏纸贴回。若有人赌气不贴，就会被忘川的护卫砍死。
刺客盟后方区域，是忘川主私宅。
孔龙找到守宫护卫，说明来意。护卫领着三人往刺客盟后院走去。
忘川常年无光，院里种得多为变异彼岸花，花朵如脸盆大，闻着有奇香。
忘川主姓西门，江湖中人又称此地为西宫。
忘川茶室。
等待三人者并非忘川主，而是一个有些微胖的丽人。此女穿一条牡丹粉裙，额点花红，唇画血红。
孔龙疑惑“为何不是忘川主？”
“哥哥见客，我西宫冰雹一样能给你批文。”
听到西宫冰雹四个字，佛裳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呵呵！”
白面婀娜者怎么会取这么一个名字？郎亦霜只觉得疑惑。
女子盯着瘦弱的佛裳，脸上满是怒气，那双手紧紧拽住椅扶。
“大胆，你笑甚？”
孔龙急忙解围“我这兄弟自幼脑子不好，看见绝世佳人，便会傻笑不止。”
西门冰雹听了孔龙的话，笑容仿若那夏日的太阳。
“哈哈哈！小哥哥长得好看，说话也好听。叫什么名字？”
“药玉宗弟子，孔龙，想在北市做生意。”
“今天我生日，就不用填分账，赚多少都是你的！”
郎亦霜从兜里取出一个绑着红绳子的银手镯。
“这是圣地祈福手镯，郡主生辰快乐。”
“呈上来！”
丫鬟走到郎亦霜身侧，以案接物，快速送到西门冰雹跟前，她戴上手镯，笑容越发灿烂。
西门冰雹拉开抽屉，左手拿出一块手绢大的文布，右手拿起西宫大印，闪电一般往那布上摁戳子。
“签字！拿走！”
孔龙接过布一看“西门郡主，可是拿错了！这是诡市通用的永久令。”
“我喜欢这手镯，一直弄不到。”
三人拜别西门冰雹，离开西宫。
孔龙伏在郎亦霜耳边问“霜儿，你怎知她喜欢祈福手镯？”
“她曾经来圣地祈姻缘，仙人掌婆婆说她缘分不到，不想给她。”
三人踏入刺客盟大殿，一座精巧的四抬轿子缓缓停在大殿正中。
“诡市龙胆入阁，路人回避。”
正在发布任务的雇主立即转身面壁。接单江湖人纷纷单膝跪下，低头看地。
孔龙拽着郎亦霜蹲在地上，佛裳也学着蹲下。
“孔龙哥哥，为何不能看龙胆？”
“规矩是这样，具体为何我不清楚。”
佛裳不屑“看看又不会死。”
三人好奇心重，悄悄抬头。
护卫掀开轿帘，里头坐着一个盲眼红胡老头。此人乃西宫盲长老，他眼盲心不盲，以兽气为眼探物。
盲长老捧着西瓜大的白玉盒子走出轿子。
一个护卫拿白布，一个护卫拿白瓷坛，二人站在老人面前。
“盲长老，请移货！”
盲长老缓缓掀开白玉盒子。玉盒先飞出一层白烟，紧接着是七种光芒。
盲长老戴着手套，伸手就要将盒中物品往白布上放。
七道绚丽的光照亮整座大殿，这时一道黑烟在盒中呈蛇形盘旋，七色光消散，白烟也消散。
孔龙发现，人群中有个戴猪脸面具的男子冲出刺客盟。
盲老者双手颤抖“龙！胆！失！窃！”
众路人急忙睁眼起身。
盲长老突然指着跪在地上的孔龙“方才我取龙胆，共有六人睁眼看，已经跑了三个，还剩三个。”
护卫气沉丹田“龙胆入西宫，看者会吸引龙胆，它会寻找主人。若选中主人，再施以兽气，就能窃取成功。”
孔龙疑惑的望着佛裳。
佛裳耸耸肩“龙哥，真不是我。”
盲老者不信，他指着三人“搜身！”
孔龙将郎亦霜护在身后“狼女该找个女子来搜，你们退下！”
护卫长一脸猥琐，他见郎亦霜身材好，他不同意孔龙的建议，掀开袖子就要往郎亦霜身上蹭。
孔龙抄起路边的拖把，一棍子敲在护卫腹部，他吃痛后退。
“给我拿下！”
西门冰雹举起团扇，呐喊一句“慢着！”
“郡主，这三个嫌犯不配合！”
啪！
护卫话未说完，就挨了西门冰雹一巴掌。
“她一个女儿家，怎能让你一个糙汉搜？”
话音落，西门冰雹抬起双手，三人头顶出现一朵乌云。孔龙仰头看，云层降下一层雪花，蓝光环绕三人周身。
西门冰雹收了兽脉“检查完毕，三人没偷龙胆。”她扇着团扇转身离去，十几个女护卫紧随其后。
人群散了。
护卫呐喊“虽不是尔等偷，尔等看了，也要赔钱。”
盲长老提高音量“龙胆无价，尔等喝下不死药，跟诡市签个永久劳务合同就作罢！”
孔龙吼叫“看一眼就遭殃，我不服！”
护卫们举青铜长矛如鱼群般冲了过来，眨眼间三人脖子上架满了棍子。
孔龙举起双手“有话好商量，我要见忘川主！”